《似水如梦》仪歌

15、梦境

　　枫看她走远回过神就要去追，倒是楚迟拦住了他。

　　“你在打球，这么不负责任吗？”

　　他抬头看了一眼楚迟，他说了和凄月相同的话，不负责任？

　　“谢了。”转身回球场，只是最后着几分钟几乎就是混时间，枫失了神一般楚迟也总是投不进。分数是拉近了些。比赛就这么结束了，大家都很无趣，没人欢呼就这么散了。

　　晚上回到宿舍，同寝室的人看到凄月早睡了，就聚在一起小声讨论下午的事，不知不觉声音越来越大。凄月本来没睡着也惊醒，听她们说什么倒无所谓，只是一想到下午的事她心里就不舒服。不知道是什么感受，仿佛有什么被忽略了有什么又突兀了。这么闹心好久后终于还是睡着了，然后她梦见一个人。

　　开始只是个轮廓，然后越来越清晰。是他！凄月回到了妈妈家里，他冷酷地说：“楚凄月，原来你有洁癖啊，还是单方面的，你碰别人的时候怎么就那么自然呢？”然后她看到枫，就站在她身边，便拉着他的袖子说：“带我走，好不好？这个人他不正常的！”她的语气是那么的胆怯，以至于在梦中的她自己都无法相信那是真的自己。那个人冷漠地问：“我不正常吗？”凄月不回答他只是看着枫，可是林竹枫转过头，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看她的眼神也是散漫的，没有她的影子在瞳仁里聚焦。他挣开她转身就走了。凄月吓了个半死，不说话，发不出声音。回过身看着那个人。“我要走了，永远的离开这里。”他竟然笑了笑。这是凄月第一次看到他笑，只是还没来得及看清便消失了。“别走，哥，别走！”凄月猛得挣开眼睛，只是个梦而已，可是……

　　天已经大亮了，居然没有人叫她一声。不过也是，谁会料到她会迟到！

　　林竹枫早上见她没来非常着急，总是转过头看后面，一点读书的心思都没有。苜蓿则是看着他徒自伤心，夏娜却想了一大堆鬼主意。肖俊飞在后门口等她，因为昨天那件事，他今天不想见不到她。

　　“凄月，你来啦？”肖俊飞近乎热诚地问，嘴角却浮现一丝淡淡地浅笑，似有些讽刺。

　　“不要再来烦我。”凄月冷冷地说了句，拿过花仍到了垃圾筒里。

　　“OK，后会有期。”他潇洒地挥挥手离去。他想知道的都清楚了。昨天那件事，她不可能当作没发生过，甚至，很影响她，至少她开始没耐心了。想到这，他笑了笑。

　　凄月刚进门晨读的下课铃声就响了，好在晨读是没有老师的。刚下课夏娜就叫了两名男同学帮她把桌子搬到了凄月旁边。她现在对帅哥的兴趣似乎少与对这个女生了。另一方面，她坐到凄月旁边或许接近林竹枫和肖俊飞的机会更大些。

　　“以后就是你的同桌了，能和你交个朋友吗？”夏娜厚脸皮的直接问。

　　凄月抬头看她一眼，没打算回话。

　　“你真的打算不理林竹枫吗？我觉得……他挺好的嘛，考虑一下啦？”

　　“你不下去吃饭吗？”凄月头也没抬丢给她这句话。

　　“你都不去我干吗去，而且，我来之前就吃过了。”

　　“那你安静一下可以吗？”凄月发现自己今天早上很浮躁。

　　“嫌我吵就直说嘛，真是的！”夏娜小声嘀咕了句，偷偷看了凄月一眼，觉得她好奇怪。她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好象已经把昨天的事忘记了一样。“真怪呀？”她小小声说。

　　从那天开始，夏娜就这么一直吵着凄月，两个人居然相安无事。夏娜喜欢开点小玩笑但都无伤大雅，偶尔会有点意外凄月都只是冷冷看着，并不插手帮忙。

　　“小凄月，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子呀？还有，喜欢看他们穿什么衣服啊，有什么专长之类的？”

　　凄月已经基本习惯了她这种怪叫法，本不打算理她的，只是那件事过了也有半个多月了，她和林竹枫就这么一直僵着也不是回事，她自己倒没什么，林竹枫肯定会受影响，主要是成绩方面，她怕叔叔阿姨担心。

　　“都好吧，会体贴人，会打篮球踢足球就行。”凄月意外地回答让夏娜有点反应不过来，回神后她站在凳子横拦上“巡视”全班后，突然高兴地叫道：“林竹枫，你过来一下！”

　　林竹枫回头看她：“有什么事吗？”然后眼神一转，落到凄月身上，凄月正低着头看书，额前短发微微飘动，神色淡然，似乎超出世外，格外宁静。

　　“凄月找你有事！”夏娜刚说完，枫就起身过来了。看凄月仍低着头，轻声问了句：“有什么事吗？”

　　凄月一抬头就看到他的眼睛：灿若星辰。她喜欢他……的眼睛！永远那么明媚，似乎能带她远离黑暗，寻找光明。那么的……耀眼。

　　“我……”那句我没找你硬是卡在喉咙里，“想问你为什么不帮我补物理了？”她说完低头了，暗自骂了自己一句。

　　“那今天中午……”

　　“算了，不用了。”凄月没再抬头看他。

　　“喔，那……我走了。”上次之后他好久没和她讲话了，竟有点语无伦次的感觉，不知道该怎么说。

　　凄月用余光看到他背影里隐藏的那些萧索。

　　“小凄月呀，你干吗折磨他呢？给了人家希望又让人家失望。他不是很符合你的要求吗？真是的！”夏娜看着枫离去凄凉地指责凄月。

　　她只是不敢。

　　她还记得上次的离别，是和荆芥——她最好的朋友，也是唯一的吧。

　　当时她什么都没说也没做，可是回到房子后她三天没出过门，不吃饭不说话不睡觉……不做任何事情只是坐在地上，饿了就喝水，有时连水都咽不下。她知道荆芥会知道这一切，她知道荆芥说的都是真的，总有离别。她知道世界就是这样，友谊不能当饭吃，只有活下去，友谊才能延续，可是，那又有什么意义呢？知道这一切的一切又怎么样呢？她照样因为一次小的离别就痛不欲生，她没办法适应这个社会，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