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水如梦》仪歌

104、冲动

　　枫洗完澡出去，自己房里已经没有人等他，父母房间的门是开着的，走进去，看到床上的人闭着眼，仿佛已经睡着了。房间里没开灯，枫蹑步走过去，看着凄月，她紧闭着眼睛，显然很难受，枫伸手，想展开她微蹙起的眉。

　　可是触碰到她微凉柔滑的肌肤后，下一个动作，却是沿着脸庞轻轻下滑，抚着她的脸，怎么也舍不得移开手。怎么会这么坚强呢？

　　好久，终于缓缓下移，要拿开手。已经转过头不再看她，手却被人抓住了，手心里还是刚才的触感传来。猛然回头看着凄月，女生晶亮的眼睛正直直看着他。

　　枫大窘！脸马上烫得跟过了油锅似的，想缩回手却感到有些无力，凄月抓得不是很紧，枫只是看着她，忘了言语也忘了动作。枫以为这是他这一生最难堪的一个时刻了，没想到日后还会有那么多难以忘记的尴尬……

　　静默了好久，最后凄月先开口了：“你想要我？”

　　很肯定的语气，枫几乎是觉得自己蒸发掉了！她说的话让他感觉耳鸣了，天塌了，打雷了下雨了……枫却是不争气的连结巴也没有，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好。”凄月没有多余的话，就这么一个字，另一只空着的手搂住枫的脖子，轻轻拉下他本来已经半躬着不太稳的身体，随后，握着他手的那只手也腾出来，一起搂着他的脖子。

　　枫还在梦游状态，所以，当感觉到自己跌在床上压住凄月，并且恰好吻到自己刚才捂得有些微热的凄月的右脸时……所有神经全部瘫痪了一般。手已经拿开，却无处可放，撑着床想站起来，又一次跌下去，再次的接触到凄月柔软的脸庞，枫感到自己的唇在发烫，在渴望，但是，他不可以这样！

　　“凄月，我……对不起。”任由自己的身子压着她，嘴唇触碰着最想要的人，说着这些话，腾出手去拉开凄月的手。

　　几乎是冲出房间，再也不敢回头。他在想什么！天啦！神啦！他现在真的变成禽兽了吗！看来妈妈的话是正确的，这样的确不好……躺在床上枫脑子里一片混乱，什么都是乱七八糟，顺序已经颠倒，是他先吻到她了还是她先拉下他已经记不清，只是怎么也无法去掉那样污浊的想法，枫狠狠的打了自己一巴掌。

　　凄月亦没睡。在心底叹了声，有多少次机会可以给他呢？或许，他们以后，终将没有机会也不一定。虽然答应哥要嫁给他，不会谈男朋友，可是，协议里没有讲明她一定要是处女……

　　忽然觉得自己其实是个很无耻的女人……不仅对哥是这样，甚至对枫，也是这样，随着自己性子来……

　　第二天，枫道过歉还是不敢抬头看凄月，凄月挑着粥亦没抬头只说，是我的错。枫讶异之余抬头看她，眼睛便转不开了。凄月她仿佛一点精神也没有，眼中也没有了锐利，好像他丝毫不留神她就会弃他而去了，一点也不会留恋任何东西……

　　“凄月……”站起身走过去，凄月不明所以，堪堪咽下一口粥抬头去看他，就看到他眼中的疼惜，他托住凄月的头吻了一下她额头说：“我真的想要你，就算是为了我，也请你留恋一下我，可以吗？”

　　凄月震惊了，呆在那里，枫的吻落在脸上，颈项，都忘了去反应，任他予取予求，任他把自己揽进怀里，枫的吻终于落到唇上，可是……门铃适时的响了。

　　枫猛然惊醒，几乎是吓到了，扬手要打自己，凄月伸手拦了他，说：“去开门吧。”枫羞愧，不敢回话，去开门。

　　“小阿姨，您怎么来了？”

　　“你今年怎么一直没过去，我刚听说高考结束都好久了，琪琪每天在家里念叨着呢！”来人大步进来说着，看到凄月愣了下。凄月起身点了个头。

　　“今年就不过去了，凄月在家里照顾我，妈没和您说吗？过两天我接琪琪过来玩吧。”枫说着想到什么问，“哦，小阿姨您吃饭没？一起吃粥吧。”

　　凄月听说，去厨房拿碗。

　　“不了，我就来看看你，我回去打电话问你妈好了。先走了，你有空过来玩啊，琪琪她小孩子气，怕她吵人。”凄月听得这么说，在厨房里默不出声。

　　“不会，我改天就去接琪琪来玩，凄月她厨艺很好的，琪琪过来可以多住些日子。”

　　“再说吧，我先走了，今天是中班，你多注意身体。”然后就是关门声。凄月空着手从厨房出来。

　　“我搬出去好了，你去你阿姨家住吧。”坐下重新挑了口粥，冷了，没食欲了。放下勺子，准备收碗。

　　枫不说话，坐下了继续吃着冷了的粥，像是在生闷气。

　　“在想怎么留我？还是打算一个人住在家里？”

　　“我不留你。”枫狠狠地咬着勺子说。

　　“那我不搬了，住哪都一样。”凄月看都没看他一眼，冷冷的说，“把你饿坏了叔叔阿姨一定会伤心的。”这句肯定是故意的。

　　枫还没开心起来就被后面那句话弄得很受伤，没有说话，继续吃冷了的粥。凄月伸手拿过他的碗，“要吃盛热的。”

　　凄月那天之后就特别安静，除了做饭就是看看书，有时上网练打字。翻出了父亲留在家里的唯一一本书——武林外史，重新又看，哥哥的批注和父亲的是那么相似，却有些许不同……想出门去补习班学钢琴，联系了地方就开始上课了，分早课和晚课，有时是上午的课有时是下午。凄月抽空把两张床的床单都洗了，换了新的。但是，完全当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对枫视而不见。枫没再做出冲动的举动，每天却难过的要命，看着凄月来去，做这做那，不能关心，不能阻止，甚至说什么她都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