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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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铃声刚响，老师还在讲台上整理备课本尚未离开，杨晓爽就拉上马立一溜烟冲出了教室。几分钟后俩人坐在学校食堂一人一份炸酱面吃的是个淋漓尽致。正值学生午间就餐时间，食堂各个窗口迅速排起了买饭长龙，杨晓爽遥看只见加粗不见缩短的人潮，哧溜吸口面条后伸筷点点人龙：“社会教会我们任何时候都必须保持高度警惕，做任何事前都要有先见之明，你看，要不是姐姐，你这会儿也在那边跟人争食呢。”
马立心有余悸地狂点头，没住校之前她中午都是回家吃饭，住校后第一次在学校食堂买饭排了快一个钟头没见队伍动一下，奇怪的是餐桌旁陆续坐满端着饭菜的学生。等她终于能跟打饭大妈面对面时，大妈很是遗憾的告诉她：“主食没有了，只剩些青菜，要不来点？”马立回宿舍泡方便面吃的时候被杨晓爽撞见，她没有多言，下午放学她俩刚进食堂杨晓爽拿起俩人的饭盒径自越过长队走到窗口处，眼神凌厉地递给排在首位的男生：“劳驾，红色打份Ｃ餐，白色Ａ餐。”男生依嘱恭敬地打好两份套餐递给她。马立将这种行为称为霸王餐，只有拳头硬如杨晓爽之辈才能实行，杨晓爽再偏头示意她看向一边：“那，你买不到饭的原因之二。”三两个男生人手捧着几个装满饭菜的饭盒，快步走到一堆娇滴滴的女生面前殷勤摆好。杨晓爽拇指反点自己：“这个，你做不到。”食指点下那片莺声燕语：“那个，你能力不够。”马立无言，摆出一副悉听指教地低姿态瞅着她。杨晓爽说：“你唯一的出路就是比别人先抵达目的地，笨鸟先飞懂吗？”从此，马立一听到放学铃声立即调动全身运动细胞以万夫莫敌之势冲向食堂，保障了温饱的同时还在班里获得美誉－－饿死马。马立对此事持保留意见，虽然在班里只有她一个偶尔加上杨晓爽身先士卒，但是每次当她疾奔在通往食堂的路上时，各个班级也会冲出三两个战友一起狂奔，她并不是一个人！倒下她一个饿死马还有千千万万个饿死Ｘ。
食堂的炸酱面酱鲜面美，俩人吃得不亦乐乎时原本人声鼎沸地四周突然静了下来。杨晓爽向众人视线焦点处瞟了一眼后感慨：“任何时候看陆知遥，都是那么器宇轩昂玉树临风啊。”马立停住吃面的动作，惊讶抬头张望：“陆知遥？”一看，食堂敞亮的大门口立着的那人不正是陆知遥，似乎在找人正向食堂内举目巡视，马立撇撇嘴：“你什么眼神阿？居然夸他，瞧这一身黑，看着就阴沉。”杨晓爽道：“丈母娘看女婿的眼神。”马力大惊：“晓爽，你想给我未来干女儿订娃娃亲也不至于找个年纪大的能当她爹的老头吧！”
杨晓爽看她眼，抬起条胳膊对着门口边挥边喊：“陆知遥，这里！”
陆知遥将正欲拨号的手机塞入口袋，抄手走到两人面前。马立一见他就咋呼：“你不是来吃饭的吧？”陆妈妈做的饭比食堂大锅饭好吃的可不只十个档次。陆知遥道：“不是，来洗澡的。”马立汗颜，这人高兴时就是话不多，不高兴时就会讲冷笑话，她狗腿习惯使然赶紧笑嘻嘻地端起饭盒说：“陆大人，这里的炸酱面比外面卖的还好吃，你要不要也来碗？”
陆知遥道：“噢？那我尝尝。”说完抽走马立手里的筷子挑了几根面送进口中，略微咀嚼后咽下点点头：“嗯，确实不错。”马立接过他递还的筷子，小手迟疑地指指他的脸：“陆大人……嘴角沾到酱了。”
“帮我擦掉。”陆知遥说。
马立再怎么神经大条也明白大庭广众之下做这种亲密行为有多不合适，对象还是陆知遥，她使劲摇摇头：“你自己弄。”
陆知遥眼神冷冷地看她道：“你是想让我像狗一样伸长舌头舔掉还是弄得一手油？”
马立抗议：“小说里面像你这种人不是都应该随身携带手帕吗？再不然餐巾纸总有吧！”
“等下你还要洗饭盒吧？”陆知遥打断她。马立愣声道：“阿。”他抓起她的手不由分说擦拭过嘴角：“那等下连手一起洗吧，学生会还有事，我先走了。”他对杨晓爽点头示意下转身离开了。
马立看着指尖的褐色酱汁，委屈地瘪嘴道：“晓爽，我就是一餐巾纸。”
杨晓爽收回看戏的眼神，再巡眼周围，语重心长地说：“嗯，你就是个悲剧。”
马立反驳：“明明是餐具干嘛说成是杯具，木有常识呢你。”
杨晓爽无语地低头吃面，不再与她争论。马立后知后觉地低喃：“诶？晓爽，这陆知遥不是说学生会有事吗？那他来食堂干嘛？”杨晓爽头也不抬长叹一口气，继续吃面。
马立站在白色瓷砖砌成的水池边清洗饭盒时后背泛起阵阵寒意，她哆嗦下暗道：“这水真凉……”一扭身差点摔进池里。两个女生紧贴她站着，满脸杀气看的她小心肝扑腾一下，暗暗叫苦不该让杨晓爽先回宿舍，这俩来路不明的一看就非友即敌。她结结巴巴张口：“有……有事……事吗？”
女生Ａ紧逼一步：“你就是马立！”马立很想摇头否认，可这明明是个肯定句，不承认就是最好的否认，她抿唇不答。
女生Ｂ厉声道：“你跟陆知遥什么关系？”
马立瞬间松了口气，估计是刚才擦嘴的事让人误会了，她说：“邻居，他妈妈是我乾妈……”
ＡＢ把她挤到池边大声道：“当人妹妹的就好好做妹妹，不要有非分之想！”
马立无辜地眨巴俩眼看着她俩，不知该从何说起。ＡＢ同时冷哼一声留下句：“陆知遥是大家的！你记清楚！”后扬长而去。
马立耸耸肩，拿起饭盒走回宿舍，脑海中把这段插曲自动抹去。以前也见过别的女生被围住逼问陆知遥和她什么关系，其实无非是某个女生无意间和陆知遥同时走进教室，或者某某个女生捡到陆知遥遗失的物品，事后证明所谓Ｊ情都只是误会，是误会总会有大白于天下的时候，她不觉得有必要在意。不久之后，马立才发觉真的是她掉以轻心了。整个下午她坐在教室里除了上课时间能得到点清净，下课铃声一响桌前立刻围满了人，叽叽喳喳一通：“你和陆知遥在谈恋爱吗？”“马立，你不够意思啊，同班同学你也瞒着！”“你俩现在几垒了？”“马立，你用什么方法追上陆校草的！教教我教教我！”……诸如此类。马立想尿遁出去却被同桌玉子堵在墙角，当初选座位时一时偷懒想靠着墙坐，这下遁地无门了。
马立暗地里瞄准玉子的大腿狠狠揪了一把，疼得她嘶一声蹦起来。她抓住时机推开玉子扒开人群乘隙夺门而出，脚后跟带起阵阵尘烟。马立躲进女生厕所格间后关上门大喘气一会儿，对蒋素素和杨晓爽的见死不救心有戚戚焉，她送了上千筐的菠菜向两人求救结果被无情地忽视掉，女人的友情果然是浅薄的，在八卦面前一溃千里。她抚着剧烈运动后砰砰乱跳的心口摸出手机给陆知遥发信息，格间外不时有脚步声，打电话太危险，一个不察被人发现了很有可能给她来个破门而入。
【陆大人，救救救命！】
【嗯？】
【班里那些女生阿！要不是你在餐厅行为不检点，怎么会连累到我！你必须出面澄清！】
陆知遥回：【清者自清。】
马立急了，【这是拽文的时候吗！你当真见死不救？】这条短信犹如石沉大海，她靠上格间板忧愁的看着天花板，厕所里的气味让人不愿久待，可是出去就意味着得面对众口纷纭。正六神无主时格间外传来女生的声音：“理科二年级那个马立你们听说了吗？”她竖起耳朵，女生厕所果然是八卦的集中营。
“昨天就听说了，和陆知遥暧昧的很。”
“据说还是何锦欢的妹妹，来头不小。”
“那必须啊，能配上陆知遥的绝对是最好的，不过这要是真的的话，蒋素素就是昨日黄花了？”
“切，素素大美人倾国倾城还担心找不到极品男人吗？就是这个马立打哪冒出来的，以前怎么没听说何锦欢还有个妹妹。”
“不知道，但是她跟陆知遥那是千真万确，听说昨天在体育馆陆知遥当着众人的面跟她亲热得很，又是请吃饭又是捏脸的。”
“这个我也听说了，他们还是去的我们班黄莹婷家开的餐馆吃饭，我听黄莹婷说俩人手牵手进去的，陆知遥还伺候她喝汤，腻歪得很。”
一个未曾开口的女生忽道：“马立……不是运动会名单宣布大会那天的那个马立吧？”
“应该是吧？哪有那么多马立，现在哪个父母会给孩子起这么普通的名字。啧啧，这样看来，俩人之间铁板钉钉有Ｊ情，我记得那天陆知遥还跟她一起报了两人三足。”
“可惜当时人多，隔太远了没看清楚她的脸，你们谁看到了？”
众声：“没有……”
马立此时冷静地拉开格间门，冷静地洗完手，冷静地走出去。厕所人来人往也谁也没注意到她铁青的脸，她快走到教室时顿住步子，头顶冒烟地从兜里拽出手机拨通陆知遥的电话。
“陆知了！你现在！马上！给我滚出来！”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二十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