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非竹马我亦青梅》不苏不浮生

20、二十

　　陆知遥一声哨响宣布比赛继续进行，群众把眼球陆陆续续从马立身上拔离，不久体育馆内又荡起震耳欲聋地：“何锦欢！”“你好帅！”“何锦欢！”“加油！”马立揉揉眼，睁大，再揉揉眼，不可置信的凑到蒋素素耳边低语：“我出现幻觉了？阿欢这会儿不是坐在候补席休息吗……”
　　蒋素素也放低声音回她：“面对何欢，群众的眼睛是盲从的，她们心里想的是什么，喊得就是什么。”
　　马立顿悟，继续小声道：“原来如此，也就是说不管阿欢在不在场上，都永远活在她们心中．”蒋素素轻笑：“阿立，你在说悼词呢，今天知遥哥没有上场，不然，她们会更疯狂。”马立扭扭屁股再往她凑近：“要不是陆知了召唤我过来我怎么会出糗，还算他有点良心，知道替我解围，就是晚了点，阿欢都先开口了，这个臭知了差点又害到我。”
　　解围？蒋素素状似随意地说：“也许何欢是帮你，但是知遥哥嘛，我看不像是在帮你解围。”马立用力摇头道：“你看错啦，我很清楚地，虽然阿欢平时老是嘴上欺负我，陆知了有事没事爱给我脸色看，但是在那种危难时刻他俩的想法肯定是一致的，救我于水火之中。”她觑视圈周围又向蒋素素身上蹭过去：“你不知道刚刚这些女生看我的眼神像要吃了我，还好阿欢和陆大人开了金口我才逃过一劫，你说她们是有多渴望那俩人阿，我怎么对他俩就生不出半点心思来。唔……话说你为什么会喜欢阿欢……”
　　蒋素素轻扫眼心无旁骛专注赛况的陆知遥，假如他知道自己费尽心思结果没让阿立生出半点心思，不晓得会作何感想？她侧身轻推下马立：“乖，坐到我腿上了都，挪挪。”
　　马立移下臀部追问：“因为他长得帅？”
　　蒋素素不置可否：“嗯哼。”
　　“素素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患有间歇性失忆症……”
　　“阿立，你告诉我，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

　　校队毫无疑问的夺得本场胜利，尽管下半场何锦欢在候补席闭目养神没有上场，但由于前半场比分差距过大，终场哨声响起的时候还是相差３０多分。何锦欢去更衣室换衣服，女生们紧随其后离开篮球场，走之前或多或少的将目光投给马立，质疑鄙视冷漠纳闷纠结等等种类繁多，马立应接不暇只好装作无事趴到蒋素素肩膀上装睡。
　　陆知遥交代完今次的比赛资料后施施而行，举步拾阶而上走到她俩面前，对着马立的脑门一个弹指。马立啊的一声睁开眼，捂住额头：“走路没声音呀你，疼死我啦！”小女生甜软的声音微带娇嗔，似是撒娇。路过他们身边的女生抽口凉气，然后头也不回地拔门而出。陆知遥抬手轻揉马立白净的额头，动作自然，轻道：“以为你睡着了，很疼吗？”语气中的怜爱加上宠溺的眼神，成功的将一个特意绕道过来瞪视马立的女生惊地慌忙逃离现场。
　　蒋素素含笑不语，碧波漾漾的丹凤眼里兴味十足。

　　何锦欢换好衣服与他们汇合，四人坐上陆知遥的别克从校大门口驶出。马立坐在副驾驶座上东张西望，小嘴嘟囔：“陆大人，我还是觉得你太奢侈了，离家这么近哪用得着开车。”
　　陆知遥深不见底的墨眸轻瞟她一眼：“平时放在小区停车场，今天有事才开上。”她赞许地点头：“这才对嘛，高中生开车上学太招摇了，会引来不法之徒的，低调才是生存之道。”
　　他轻哼，须臾，向右打方向盘拐进一间院内。门口挂着带有浓浓乡味的大红灯笼，招牌写着农家小院。陆知遥下车后转到马立那边打开车门扶她下来，马立受宠若惊地瞪视他，陆知遥若无所觉牵起她的手信步迈进店内。走在后面的何锦欢摸摸下巴侧头点向蒋素素：“解释下？”
　　她长睫弯弯笑道：“这店是我们校友家开的，记得去年暑假我们来这吃饭碰到那个女生，她硬拗着老板给我们打了八折，据说她把知遥哥签的那张刷卡单偷藏起来现在还未去兑现。上次阿立陪外婆回老家了没有一起来，你想想，假如被那个女生看见她，再加上下午体育馆的事，今晚过后阿立还有安生日子吗？”
　　何锦欢微悟：“所以……比赛的时候就开始了？”
　　蒋素素挽住他的胳膊向里走：“嗯哼，老狐狸出手了，就看这个猎物会傻到什么地步。我们静观其变吧。”

　　马立对着一桌农家菜吃的乐不停箸，对坐在她对面何蒋二人不时投来的暧昧眼神浑然未觉。唯一令她微感不适的是今晚陆知遥格外的热情，她想吃桌上的野生山蘑，还未举筷，陆知遥就夹了一块送到她碟里，眼珠子刚转上鸡汤，面前立刻多了个热腾腾的小白碗。身为标准吃货的马立在那一刻放弃继续研究陆知遥的不对劲，埋头苦吃。其间隐约听到有人问她：“你是马立吧。”她咽下口中汤水抬起头，桌边站着个女孩，面露不善地瞪着她。马立有些呆滞，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看着自己，她点点头语气尽量友善地问：“我是……请问你哪位？”
　　陆知遥状若无人拿过马立手边的空碗，抬腕给她盛汤，女孩看看陆知遥，又看看她，视线在两人身上反复几个来回之后对着马立哼了一声扭头就走。马立讪讪地挠挠头甚是无辜地环视三人：“不……不知道什么情况……”陆知遥将鸡汤端到她面前，说：“那就是没必要知道，喝汤。”马立一头埋进黄澄澄的碗里乖乖喝汤，真的诸事不想了。

　　汤足饭饱，陆知遥先送何锦欢和蒋素素回晨旭小区，后转道送马立回学校。到了校门口，马立下车准备进门被保安拦下检查学生证时才发现她出来的时候没拿书包，吃饭时顺手把证交给了蒋素素。没证进不去校门，她又不是学校的大人物，保安大叔虽见她眼熟但是断定是她那张大众脸给他的错觉。马立回身看陆知遥还在车里，焦急地跑过去敲开车窗：“我的学生证放到素素那忘拿过来，没证保安不让进。”
　　陆知遥看下表沉吟道：“现在８点５０，保安９点下班，１０分钟不够我一个来回。我下去看看。”他还未走近保安亭，那位大叔就迎了出来。两人一接头简短对话几句，马立刚走到俩人跟前，保安大叔就掏出钥匙打开大门示意放行。马立一头雾水的隔着铁栅栏看他俩，大叔的表情很怪异，似惋惜似震惊似荒谬，陆知遥走上前俊挺的身形阻断她和大叔对望的视线，低沉舒雅地嗓音柔缓的在她耳畔响起：“不早了，进去吧，早点休息，晚安。”
　　平日里脑容量就经常受到何锦欢歧视的马立，这会儿吃得过饱全身还在艰难维持正常运作的只剩胃部，她不再多想，嘿嘿一笑对陆知遥摆摆纤纤小手：“晚安，晚安你！”转过身缓步走向女生宿舍。动作不敢太大，怕给晚饭颠出来了。
　　杨晓爽在宿舍等候多时，见她进门，提起一个袋子向她砸过来。马立手忙脚乱接住，怪叫道：“什么什么阿！”
　　杨晓爽单脚踩上椅子，双手叉腰怒瞪她：“晚餐！你让我给你带晚饭，回来姐姐摸不到你人，电话也打不通，叫我等到现在。你！现在！马上！把它给我吃了！”
　　马立摸摸自己微凸的小腹，面无人色地看向她：“下午有事关机了，姐姐，可不可以换种方式谋杀我，撑死这种死法只适合你这样的壮汉……我何德何能阿……”
　　杨晓爽扑过来掐她，两人闹腾会儿各自洗澡睡觉。马立躺在床上轻哼哼两声，晚上吃太多了，躺下来觉得整个肚子扣在身上压得人不舒服。她翻个身侧躺，压迫感减轻许多。马立惬意地合上眼，很快坠入黑甜的梦乡。

　　此时，蒋素素正靠着床头看书，看到其中一行字，喃喃念出：“风云突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