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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七章 主酒 ...

  •   一

      止雨万没想到密室内竟然有两个清丽脱俗的少女。
      一个着一身宝蓝色长裙,另一个着天青色长裙。
      止雨固然目瞪口呆,不知所措,那两个女子见到止雨却更是震撼,具是脱口而出道:“是你!你……你还没死啊。”言辞固然很是无礼,语气中却透着相逢旧识的欣喜,难道认识自己?止雨正茫然之际,却又听的两个少女一声惊呼,声音里满是害羞之意。止雨这才醒悟到自己竟然并未着衣,他却并不知道忘川使给他拔毒的时候除了他衣裳,加上暖酒宫本热保持着常温固一直没注意,此刻觉得这般赤身出现在少女面前行迹也太无赖了!顿时脸红耳赤向王夫子求助。
      王夫子却并不能理会止雨此刻的窘迫,反而自谈奇论道:“一惊一喜,心血交流,利于刺血入酒。一会我将她们烤了,这心尖血却不可浪费了,刺得活热心尖血入酒,勉强也算是酒中奇味。”这饿鬼谷中弱肉强食,吃人这类事情本是最正常不过的了,但是止雨却非饿鬼谷中长大,这等大违人伦道德观念的事情如何做得?
      “你说的两只小猪莫非是指……”
      “不错。她们三日前偷入暖酒宫。若只是偷东西也罢了,居然想将‘酒经’偷走!这也还罢了,临走时还将我那铜像兄弟颌下长须给拔了,我那苦命早死的兄弟若是地下有知,必会怪我怎么连他的一具铜像也保全不了,又……要你这般窝囊的兄弟何用?我定要将她们烤了吃了方消心头之恨!”王夫子越说越生气,仿佛他那兄弟当真托梦见怪于他了。此刻止雨方知何以王夫子对那铜像这般尊重,原来是他的兄弟的塑像。
      止雨哑然,也不言语,闻的一股酒香沁鼻,见密室一角烫着壶酒,边上挂着王夫子平常酿酒专用的衣服,就走了过去老实不客气的穿了身上。心下盘算着怎么救了这两位姑娘好。
      此密室并不大,四壁徒然,只几盏壁灯跳跃着,似乎是专为独处修炼而设。此刻四人处于一室,更觉压抑。何况,王夫子已经拿起一把刀欲往青衣少女割去。
      “慢!”止雨忙出言阻止道。
      “莫非你果真和这两只猪认识?适才这两只猪见到你神态间倒是很欣喜。莫非你们一伙的?”王夫子疑惑的看着止雨。
      “你才是猪呢,圆头圆脑,连鼻子都是朝天,不是猪又是什么!”两个少女听得竟然有人将她们比做了猪,那份侮辱怎么受得?天青色少女当下就反唇相讥。那王夫子身材中等,奈何经年累月的酒食之下,确实体形如桶,一个酒糟鼻子红红的微微向上翘,与他的兄长那铜像所呈现出的逍遥飘逸之貌确实是大相径庭。平日里对兄长甚是仰慕,对自己的形容却也常常遗憾。这会听的那少女触到自己的痛处,心中大怒,怪笑一声,只听的“嘶嘶”几声,那天青色少女的衣裙被撕裂做丝缕。
      “你要做什么!”听的一声惊呼,两个少女具是大惊失色。那天青色少女这会更是又愤又羞又怕,双手护在胸口,一双大眼睛惊惶的瞪着脸露凶恶之色的王夫子举刀割来。眼看那少女就要被王夫子宰割,止雨情急之下随手提起那壶烫酒就往王夫子背上投去:“住手!”
      王夫子又岂会被这壶酒阻止,当下听的背后风声,连身都不转,如眼在后似的随意左腿一拨接着快速反踢,那壶酒直向止雨扑来。王夫子盛怒之下,这一招已用上了三分力道,待得踢出去后心下又猛的想起还要这少年翻译酒经上的于阗文,这一脚出去便是练了二十年的武林高手也怕是挡不住,何况这么个凡夫少年!
      于是带着几分懊悔的回头看去,却更出他意料之外的是,那少年居然跌跌撞撞的不知怎么脚下横踏一步又身形左移七分,竟然在间不容发的当口躲开了这一招王夫子的绝招“仙踢驴”。这一招本是王夫子观驴和马反踢而有心得,将它融合到武学上才创立的。虽然是简单的一招反踢,却也有三路变化,盯死了上中下三路,终叫多少豪杰防不胜防倒在了这一踢之下。在王夫子看来,自己自然是“仙”,被踢的是驴,那是毫无疑问的。只是被踢倒的豪杰不服气的自然暗骂是“驴踢仙”了。但是万没想到这一招竟然让人躲过了,王夫子顿时没了刚才那分怒气和懊悔,诧异的盯着止雨左看右看。
      看的止雨甚是不自在。
      那壶酒打在身后的墙上,酒水溅了一地,酒香弥漫开来,止雨哪知道刚才自己生死之际本能的使出了西门绿当初教给他的“九宫神移”步,此刻只道王夫子看着自己定是怪自己坏了他的好酒。于是不好意思的说:“虚耗天物之质,真是……”却也找不到话语,一时真是不下去。

      二

      “虚耗天物之质,何谓天物之质?”王夫子还是诧异的看着他,随口接了他的话问道。
      “质分金、木、水、火、土,在天为五星,在人为五德——仁、义、礼、智、信。木主仁,其性直,其情和;火主礼,其性急,其情热;土主信,其性重,其情厚;金主义,其性刚,其情烈;水主智,其性聪,其情善。”止雨随口将看过的那几页酒经上的内容说了出来。说者无意,听者却是听的越发迷茫,一楞一楞。两个少女见事情突然发生转变,一时忘了安危,也是怔怔的看着止雨。天青色少女心下却是羞愧,当初自己害的止雨从相思崖跌落,今日自己危急,他却反过来相救自己,为何对自己这么好?……莫非他喜欢上自己了?一时心头纷乱,又身处危境,抬头害羞的望止雨望去,见他双眼清澈,神采奕奕,偶然投向自己的眼神中甚是关注。只是他脸上和身上何以青红处处,肌肤上班驳疙瘩有如野兽,背影甚是风流体态,正面却如此丑陋,心下不免觉得遗憾。若是这样的男子真的喜欢自己,自己将如何处之,更觉得没有答案。
      且不说天青色少女胡乱想着,只见那王夫子忽然面露悲愤之色,猛的出手擒住止雨,喘着粗气激动的说:“心柳!南宫心柳!说,她在哪里?在……哪里?”
      止雨不及提防被突然的遏住喉咙,情急之下猛的用尽力气往王夫子脚背上一点,乘王夫子注意分散的一刹那,借这一踩的力道猛的身子往上翻过王夫子的头顶,由王夫子的身前到了他的身后,这本是“九宫神移”中的“变天移位诀”中的变化之一,每每使用出来,扼住自己喉咙的就算是铁手也要松动,从而使自己从容逃脱。
      可惜止雨遇见的是王夫子。一个和“主刀”李撕齐名却又甘愿寂寞的“主酒”,人人都知道王夫子是酿酒的痴人,却并不知道他更是个奢武的疯子。
      现在止雨确实非常完美的用“九宫神移”移到了王夫子的背后,可惜他的喉咙还是一样的紧。扼住他的喉咙的这条手臂似乎只是平静的抡了一下,就象是坐乏了的人伸伸懒腰,
      活动下臂膀随意的抡了一下手臂。衣袖下露出的这条手臂惊人的白,经脉清晰可见,只是经脉的颜色是黑的,仿佛流动的血液不是红,而是墨。手臂的主人始终都没有转过身来,
      就这样背对着止雨。而他的另一条手臂无力的垂落着,没精打采的提着壶热气氲腾的酒。
      酒香正从这壶酒中欢跃出来,刚才打在墙上的原来只是一壶水而已。什么时候止雨投出去的热酒换做了一壶清水?
      止雨怔住了。看着王夫子的背影,忽然觉得他的身形在落寞中透着几分倜傥,粗鲁中起了几分柔和。能活到中年的人身上多少都有着一些不为人知的谜。止雨不由的想叹息。
      更妙的是,那条手臂很识时机的放开了他。止雨忽然觉得叹息很无趣了。

      三

      “我……失态了。多有冒犯,请见谅。”王夫子忽然变的温和有礼起来,转又叹息一下继续说道:“若是换做你,只怕也非失态不可。”
      这话又听的止雨没头没脑哭笑不得,也就并不接口,听他说下去。
      “二十年前我有一个好朋友。得知我从太阴星宫取得酒经,特意来见我,言道此书有不妥,于是我就半信半疑将酒经取出交与他看,到底何处不妥。他翻到第三十三页,上面写的文字我自是一概不懂,只见他突然眼睛一亮,大叫一声‘找到了,找到了。’我忙惊问其故,他随口读道‘质分金、木、水、火、土,在天为五星,在人为五德——仁、义、礼、智、信。木主仁,其性直,其情和;火主礼,其性急,其情热;土主信,其性重,其情厚;金主义,其性刚,其情烈;水主智,其性聪,其情善。’读到这里随手一撕就将三十三页撕了去。我便请他将撕去的那页留下来,他却讥笑于我不识宝物,留也无益。于是言语不和之下,我们当即动手起来。不想平素我比他要稍强些,那天一打之下,居然越打越心怯,正当我苦苦支撑与他拼斗的时候,所幸我两个朋友南相北易也赶来了。于是三人合力用‘聚象阵法’困住他,我念及往日情谊,原本不愿伤他,只望他拿出那页经文也就罢了。不想他忽然使出‘九宫神移’脱困,还拼着受我们三人致命的一击夺走了半部酒经。”说到这里,王夫子落寞的背影伤感的抽搐了几下。时隔二十年,还是难已放下当年的遗恨。
      “又过了半年,我遇见了她。她的脸上永远是纯净无暇的笑容,当她知道我身中寒毒倍受折磨的时候,她固执的将我灌醉,又将我绑起来,咬伤我的经脉,把染有寒毒的血温柔的
      吸进她的身体。所有她能想的到和听说过的能解寒毒的药,她都先拿她自己的身体试验,然后……她的身体开始变的浮肿,绝代佳人未过半年就成了掬嵝的老妪……她的脸上还是春河解冻般的笑容。事实上,我没有见过比她笑的更美的人。”王夫子平静的说着,仿佛说的是别人的事。
      “她叫心柳吧。”故事说到这里,每个人都知道她一定是心柳,只是天青色少女还是忍不住轻声的说了一句。
      王夫子喝了口酒,平淡的继续说了下去:“有一天早上醒来,发现她离开了。整个房间空空的,只有桌上放着一盘我爱吃的狗肉和一壶酒。桌面上几行沾着酒写的字淡淡的正在消失‘为兄复仇,无力拼杀,惟有同死。二十年后,九宫神移,复取酒经。’名字下留着南宫。此时我才明白她是夺走我半部酒经而死的朋友南宫心杨的妹妹,她固然中了我的寒毒,但是也在解毒的同时下了二十年的慢性毒。二十年,我始终都解不开这个谜,还是不知道中的是什么毒。岁月流逝,从开始对她的愤恨,到后来,再也无恨。我只盼望能在死前再见她一面。所以,二十年了,我都没有离开过这里,生怕她来了我却不在而错过。半部酒经在这里,她在哪里?”
      “怎么有这么笨的女子!若是我要替兄报仇,下个急毒,叫你立马死了岂不是更好?”天蓝色少女皱着眉头不解的说道。
      “那又哪里是真想杀了他呢?为兄报仇那自然是要杀他,可偏有爱上了他,舍不得他就死,想想再活二十年岂不是足够?”天青色少女接口道。
      “爱?爱也罢恨也罢,又岂会是你们这些娃娃懂得的事?可笑我与你们这番吐露往事,真叫无趣极了。这位小兄弟适才露的两手显然是南宫帝王家的‘九宫神移’,刚才讲述的‘天物之质篇’更是当年撕去的第三十三页纸上所载,‘二十年后,九宫神移,复取酒经’,哈哈哈哈,很好,很好!”王夫子忽然回头注视了一眼止雨,转又仰首怪笑。密室局促,越发觉得这笑声嗡嗡做响,很是难受。
      “老兄,你误会了。我根本不知道什么‘神移’不‘仙移’,适才只是本能的这么使将了出来,我也是想不通为何非要这么移,只觉得不这么挪移便浑身不舒服,是何原因,老兄若是知道何不告诉我?”止雨这番话语听在众人耳中具是觉得奇怪,一个人学过什么怎么会不知道?但细辩语气却也并不象是作伪,仿佛有很多困惑在他心头盘绕,却又解不开。王夫子只冷哼了一声,而两个少女相顾愕然,具是想这个少年若不是天生会演戏那便是真有很多变故发生,只是何种变故能致人浑浑噩噩将过往种种忘却?
      “为何我一醒来就在这里,这里又是哪里?为何我怀里又有这么一块玉石片?”说到这里止雨便从怀里掏出一块带着一丝血色的玉石片给众人看。
      “忘……川水!”天蓝色少女忽然想到自幼听的歌谣“前生债今世缘,忘川饮过两相忘。”饮过忘川水的人,便是再也想不起来过往的种种,看止雨的情形很有几分象是误饮了忘川水。

      四

      “她是谁?”天青色少女盯着玉石片上刻绘的少女尖叫起来,声音中带着几分嫉妒:那条细细的血线恰好勾勒出少女的脸廓,配着整块洁白的玉质,越发显得少女美丽中透着几分凄美。
      天青色少女原不相信世上还有这般美的少女,虽只是玉石刻绘,却也远胜自己,不由的心中起了几分醋意。何况这般美的少女竟然躺在他的怀里,若非对他有意为何要留刻绘自己的玉石与他?
      王夫子听得两个少女同时尖叫,说的话却不相同,不由心中一动,反手就从止雨手中夺过了玉石,往玉石上一瞥,心头大震:心柳!不由的方寸大乱,一把揪住止雨的领口语无伦次的问道:“心柳怎么会在你怀里?二十年了,她怎么样了?为何不来见我?”这一下大出众人意料,止雨惊愕之下,更是期期艾艾不知道如何回答。两个少女却大失所望:这么美的女子怎么就看上了如此又丑又无趣的老头呢?
      止雨挣扎了下,没好气的说:“怎么我随便一动就说我是什么‘神移’,怀里一掏你就说是你挂念了二十年的人,怎么突然间世上的巧事都叫我遇上了?不如你再找找,看看我身上还有什么物事又是你的了?”这原是气恼的话,不料王夫子还当真不客气的搜索了起来。搜的甚是仔细,连止雨的乱发丛里的三两跳蚤都拣了出来。一无所获,王夫子很是气妥,松手放开了止雨,仔细的端详起玉石上的少女。这一细看,又觉得刻绘的少女高鼻深目似乎并不全似心柳汉家女子特征,只眉宇间的神情却又那么相似,细看雕刻的痕迹又显然是新近才刻就的,想心柳现今也年过中旬了,新近刻就又怎么可能是这般少女模样?
      那么这个少女又是何人?苦思不解,只冥冥中觉得这个少女肯定和心柳有密切的关系。眼见的二十年之期已至,而这个少年的出现和这玉石上的少女,越发觉得她离自己近了,近到了就在举首投足间,可是自己依然找不到她。煎熬,想自己当年也曾是翩翩美少年,也终熬成了又老又丑生命将逝的人了。
      她若是来了,没有什么可以阻挡她。她若是不来,便是再等二十年又如何。
      王夫子笑了。笑的很开心。一个人若总是能为自己找到理由,又有什么事再值得劳烦太甚呢。
      但是止雨的话却打断了他的笑,让他笑不下去:“‘天物之质篇’完完整整的记录在第三十四页上,我刚才讲述的就是从你的这半部酒经上看来的。不过第三十三页好象确实被撕去了,写的是不是和三十四页上同样的内容就不得而知了。”说罢翻到第三十四页递与王夫子看。
      一瞬间将王夫子本来认定的事击破了。许多新的疑问浮上心头:第三十三页写的究竟是什么?为何当年南宫心杨非要撕走它,又故意念第三十四页上的内容给自己听?
      止雨摇了下头,活动了下被抓疼的关节,整整衣服,见王夫子依然在深思中,就不客气的从他手中拿回了玉石,心想这玉石定是与自己有关,“我是谁,为何来这里”还要从这玉石中琢磨。
      于是向众人一揖道:“各位,就此别过。老兄,这两位姑娘就别为难他们了。”
      “你要去哪里?”两少女惊讶的追问道。
      王夫子也待阻止,忽然心念一动:何不从这少年身上寻寻线索,也许可以找到心柳?于是微微一笑道:“你可认得这玉石下方刻着的是何处城池?”
      “这……”止雨仔细看了看,心上觉得很熟悉,却有说不出来。
      “西门天涯。”王夫子盯着止雨,见他表情茫然就告诉了他,心中却很是失望,这么个浑噩之徒也能帮我找到心柳?
      止雨心头猛的一震,好熟悉的名字!为什么!为什么自己听到这个名字会那么熟悉,心里又觉得那么温暖和惆怅?我要去西门天涯吗?
      “这两个少女我放不得但也吃不得。嘿嘿,,饿鬼谷四大势力‘活来坊、相思崖、饿鬼寺、浮尸林’,这两个娃娃一个叫小蓝一个叫小青,她们两的爷爷便是相思崖主人饿先生。饿先生又与饿鬼寺主持渡一大师是至交,我只需要控制这两个小娃娃就可以逼他们两大势力臣服,这样的宝贝能放吗?哈哈哈哈。”王夫子神色甚是得意。
      “便是四大势力都统一了,又怎么样?你还是一样二十年之期一至就呜呼啦。”止雨不屑的嘲笑道。
      王夫子听的一呆,猛然发怒道:“罢了,罢了。我便是要呜呼了,也要叫饿先生的两个娃娃先我呜呼,你这个臭小子也给我先去探探鬼路!”说罢,身形连晃,铁链一动将三人都脖子连着脖子串做一堆,猛的一拉铁链欲将三人头颅扯断。
      忽然听的密室上方一声天塌地陷的响雷声,掉下来一件沉重的物事,不偏不倚的砸在王夫子手中的铁索上,震的王夫子如遭电击麻了半边身子,紧握的铁索就此脱手。待的仔细看去,从那堆沉重的物事中竟然直挺挺的起来两个人,两人手臂互相缠绕,不知为了何事打斗不休震裂了地面掉了下来,又继续起来恶斗。
      密室上方本是活来水榭,此刻豁然开朗,依稀见的洞天外乌月中天,沉沉的将一片微明光辉水银似的流泻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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