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我今生》溪笑妍开

64、对簿公堂4

　　包大人对展昭之事又岂会不明，如今圣上面前也不好再装糊涂，可让自己言辞句厉的当堂指称一切皆是那柳文野的诡计，空口无凭，到头来恐怕只会贻人口实，使局面更加被动，因而一时之间竟不能言语，只得含糊道：“微臣不知。但以展护卫的人品论之，臣以为此言不实！”
　　“包大人难道要公然包庇么？大人每日与陷空岛几位哥哥商来讨去，怎会对外边的事情一无所知？既然大人在此案中早已心有偏颇，还需上堂辩论作甚，直接把这偌大的罪名栽到文野头上便罢了，只是可惜，便宜了那真正的幕后真凶，文野难服！”柳文野嗤笑一声慢条斯理的反驳道。
　　白玉堂心里这个恨啊，正待出口辩驳，却蓦地被皇上喝止：“够了！都拿这开封府大堂当儿戏么？包卿家，展昭何在？”
　　其实，展昭出生入死这些年，其肝胆忠心狭义风骨皇上自是赏识非常，本心里也认为他不似那等贪恋女色狡诈嫁祸的腌臜之人，可这件案子牵涉到朝廷根本，而关键之处又恰恰系在一个展昭身上，不寻他出来又怎么澄清的了！展昭啊展昭，朕只盼你南侠风骨依然坚毅不损，莫要叫朕失望了才是！
　　白玉堂暗自得意，没想到这皇帝老儿对那猫儿还是有几分信任的么，展昭定然会出现，到时候一举揭下你这伪善的假面具，看你还怎么装！
　　卢方担心这白老五又要义气用事，赶忙上前一步，颇为公瑾的回道：“启禀圣上，展护卫绝非那等流连烟花之地而枉顾正事的登徒之辈，当日他力挽陷空岛于水火，不幸被歹人重伤劫走，囚于距茉花村与柳庄都不算远的梅花苑中，幸而巧遇贵人周旋回护，这才有惊无险的活了一条命。草民等为报他救命之恩，几番打探瞅准时机才救他出来，只是他余毒未清不能成行，现在将养在茉花村。”
　　“岂有此理！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把朝廷命官玩弄于指掌，彻查，此事一定要彻查！包卿家，那黄金戈带兵叛逃之事，一月之期还余几日？”皇上闻言大为震怒，他不曾想过这几件事中竟然还有这样的牵连，若不及早根除，怕是后患无穷啊。
　　蒋平一听差点没笑出来，这皇上，平日里稀里糊涂的，蓦然知道事态紧急了还不只有逼下家的份，哎，人臣难为啊！
　　谁知不等包大人开口，柳文野却发话了：“万岁有所不知，这当日重伤展护卫的所谓‘歹人’不是别人，正是陷空岛徐三爷！陷空岛、柳庄并那茉花村众人皆为见证，假不得！而且人是在陷空岛莫名其妙的失踪的，这个中曲折怕是也没那么简单，莫不是有人贼喊捉贼？”
　　“你……”卢方平生第一次觉得火冒三丈却又发泄不出来，被噎的上不来下不去的难受，这小子！
　　“是谁贼喊捉贼还不一定呢！包大人，这既然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我们五义与柳庄主都脱不了嫌疑，那便谁也甭走了，咱们等展昭来，大家伙就厚着脸皮跟您这蹭几顿饭吃，免得有人背地里又整出些有的没的，把局面是越搅越浑！”蒋平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从中打着圆场，反正大家都有人在外边活动着，先扣了你大头目再说，眼看柳文野要开口反对，蒋四爷赶忙拿话堵他：“哎，站得端行得正的，不怕查不怕审的都别心虚啊！”
　　柳文野早知蒋平狡猾，但自己也不是按常理出牌叫人牵着鼻子走的人，怎会畏惧了你？眼梢扫了扫蒋四爷，恭恭敬敬的朝皇上、包大人施了一礼，郑重道：“文野不惧官司，但不会不清不楚的叫人打着走！况且文野离家日久，家中父母尚且不知事情有了这番变化，如今五鼠当堂状告文野早已震动朝野，想必双亲在家中也是不得安宁。百善孝为先，文野须抽身回柳庄一探，还望万岁、包大人成全文野一片拳拳之心！”
　　当今圣上最是注重孝悌之礼，听了这番话又岂会不受触动？为人子者，当以父母为重，况且这展昭竟然是被徐庆所伤，而堂下几人也无一人提及，足见其心不诚！“准！”
　　“皇上！不能放他走！”白玉堂气愤不已，这皇帝还有没有点主见！上前一步再次挡住柳文野去路。
　　柳文野本就急欲离去，怎奈这白玉堂如此纠缠不放，当下怒道：“白玉堂，你别这么胡搅蛮缠！皇上、包大人皆准，你凭什么不准？柳某还是那句话，要留文野，证据！”
　　“展昭就是证据！”
　　“哼，展昭在哪？”
　　“在路上！”
　　柳文野咬牙，一字一顿道：“那就等他到了再说！”言罢，便欲甩开白玉堂。
　　“他到不了了！”一个清清冷冷的声音乍然响在堂上，仿若清脆的铜铃蓦地失去了灵魂，孤寂冷漠……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月华娉然立于堂口，手提巨阙宝剑，一身缟素皎洁而悲伤，周身透着一股空空落落的寒凉之气，眉目间满是清冷肃杀。
　　迎着众人目光，月华扯扯嘴角，仿佛是念给自己听一般，低声道：“他死了，玉姐姐带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