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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扑朔迷离 ...

  •   展昭急掠到黄金戈面前,朝混乱局势一抬手中湛卢,大喝一声“停”!官军一方自是识得这位皇帝钦点的御猫,纷纷退到外围圈,静待下一个命令。陷空岛对这位昔日的冤家也不生疏,逐渐聚拢到四鼠身后,看事态变化。

      “展护卫素以忠义妥靠深的圣上信任,怎么今日却如此狡诈,做起这等坐享其成、两面三刀的勾当?”黄金戈一指展昭,怒道。

      闻此展昭更觉困惑,按下抽痛的手掌,急迫的问道“黄将军何出此言?展某实在不明白!”

      “哼哼,我说展小猫,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你原来做的那些鸡鸣狗盗的破事,我陷空岛懒得搭理!就说今儿皇帝老儿要灭了我陷空岛,你到底有没有参一脚?”徐庆刚停下手中双锤,兀自呼呼喘着,但丝毫不影响来自肺腑的怒吼!

      泛白的脸上青筋隐现“穿山鼠,你不要血口喷人!今天之事,展某毫不知情!”

      “哎呦,你听听你听听,毫不知情?毫不知情你大晚上跑陷空岛干嘛来了?啊?干嘛来了!难不成找我们兄弟猜拳喝酒比武练剑?别霉烂的橘柑上坟,哄鬼啦!”韩彰真是生气了,句句含刀藏剑,伤人不见血。

      展昭真的觉得有些难过了,连日来的疲乏绷不住要往外涌。自己是不是真的该好好反省一下,扪心自问,在对陷空五鼠的态度上,自己是真诚的。他们侠义洒脱、爽朗正直,让人羡慕也让人敬佩。是不是自己哪里做错了还不自知,不然这么些年过去了,怎么就交不下他们半点信任?

      蓦然抬头扫视周围,朗声问道:“白玉堂何在?”

      徐庆憨声应道“老五?你找老五干嘛?还想把我们五兄弟一网打尽不成,也不先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把刷子!不好意思,我家老五就是命大,今儿命不该绝在你等小人手里!”

      “你们都误会了!是白玉……”

      “展护卫,不须与这等宵小之辈多费唇舌!你我既然食君之禄就当分君之忧,领了皇命就该恪尽职守,像这等乱臣贼子早该杀无赦!”黄金戈对这等对话颇为不耐,只是对打断的时机似乎很有讲究。

      展昭只得收回话锋,先弄明白朝廷这方的原委纠葛。

      “与君分忧不假,但展昭不明白圣上所忧何事,也从未接到过诛灭五鼠的圣旨。还烦请黄将军提点一二!”

      黄金戈似乎不敢相信堂堂御前四品带刀护卫会说出这样的话,出言讽刺:“展护卫果然玲珑剔透,是个妙人!非我等凡夫俗子可比啊!”转而冷面嗤道:“人都说狗尽忠猫奸佞,果真不假!日前圣上与太子温书,太子顽劣不逊,出口粗鄙,话里话外‘提醒’陛下这天下早晚是他的,届时便可随自己心意行事!还说,要把陷空岛这几位‘大恩人’接回皇宫共享荣华富贵,不许任何人横加干涉!展护卫,这你是知晓的罢?皇上怒五鼠狂妄,教唆太子说这等大逆不道之言,下旨将其绳之以法。你我二人还有云麾、归德两位将军可都是接过圣旨的,如今你这般抵赖又是为何,难不成还想在江湖上全你个狭义美名?所以本将军还真赞赏你这好算计!”

      语毕,举手于空中连击三下,似乎单纯是为表达自己的“赞赏”!

      “胡说八道!咱们五鼠什么时候教唆过这话?姓黄的,你就可劲儿的把屎盆子往爷爷头上扣,看爷爷不砸扁你的头!”说完,抡起大锤就要往上冲。

      “老三!”卢方及时喝止徐庆,此时出手无异于火上浇油!

      韩彰也按捺不住了,“小太子就算说了又怎么样,啊?那说明人家还有良心,感念我们兄弟出生入死救他一场。哪像他那混蛋老子……”

      “二弟!”蒋四爷平日里虽有些油嘴滑舌,却是个知轻重的人,若事实真如这般,那五鼠与太子昔日的情意就成了当下的忌讳,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不提的好。随即把眼光投向展昭,眼珠一转暗自合计:就算展昭真是沽名钓誉之辈,但刚刚如果不是他自己恐怕早就成了箭下亡魂!所以说,展昭才是这盘死棋唯一可活动的地方,死门就是生门呐……

      “咳咳,展昭,陷空岛五鼠平素虽与你有些隔膜,但也只是君子之争,我们五兄弟平日什么做派你展护卫再清楚不过,五鼠是放荡随性、不拘小节,但大事上绝不糊涂,怎可能做出这等僭越忤逆之事,分明是有人栽赃嫁祸!昔日包大人有难五鼠可是全力相帮,今日还望你展大人明察秋毫,万勿屈死这陷空岛上数百人口!”说罢,冲展昭俯身一揖!心想,不管你是真青天,还是假狭义,先把你抬的高高的再说,你若不作为,摔不死你还羞不死你么?

      长长的一段沉默,谁都不是傻子,以展昭的聪慧怎能猜不透这点心思……黯然一笑,心中难以抑制的发苦,难道这人与人相处都得动点心机不成?

      看目前形势,自己是百口莫辩了。黄金戈明显是信口雌黄,一派胡言,但他确有圣旨在手,就算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捏造圣旨,但云麾将军常亮、归德将军赵春都与自己十分相熟,二人忠勇,绝不是那等助纣为虐之人!

      而且据自己所知,太子自幼就被教导的很好,知书达理,聪晓明事,就算偶尔顽皮也断然不会出此恶言,又怎会招来如此祸患?可是看那黄金戈一举一动都颇为有板有眼、有凭有据的样子,常、赵两位将军又竭力辅佐,实在是说不出有什么不妥之处。说来也怪不得蒋平等人,就连自己这个“奉旨的官差”也几乎要信了这番鬼话!

      淬了毒的白玉老鼠、冒死送信的韩青虎、陷空岛外的撒谎少年、少年口中的“大哥”、骠骑大将军黄金戈,还有那个来历不明的黑衣人……一环紧扣一环,所有的一切犹如一张无形的大网兜头拍下,打的所有人晕头转向,还未分清敌我,各方已兵戎相见、互相猜忌!无论是布局谋略,亦或是行动的本领,这个幕后主使者绝对是个不容小觑的人物,竟然能把江湖、朝堂两派势力玩弄于鼓掌!多想一分,心里就难以抑制的寒上一分,这里面到底装了个怎样的阴谋!

      “喂,我说三脚猫!你是聋了还是哑了,老四跟你说话没听见?”展昭的沉默不语惹得急性子徐庆大为不满。

      “嗨!这还用问么?心虚全写在脸上了,当婊子立牌坊,是又要好又要巧呗!”韩彰斜睨一眼,抱肩站定,一幅大嗓门依然那么毒舌!但内心里又有那么几分期待对方否认,恐怕连他自己都还不清楚……

      蒋平捻捻八字胡,一挑眼,沉吟道:“我说展护卫,你该不会是,在为月华姑娘之事与我们兄弟为难吧?是,我们哥四个确实是觉得月华妹子跟柳兄弟更般配一些,可你最后不也抱得美人归了么,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再说,我们老五当初可是里里外外替你搭了不少好话,你……”语未毕,蒋平蓦地睁圆眼睛“你,你该不会真的是……”不然这猫儿怎么会专拣老五不在家的档来收拾哥四个呢!

      一字一句,生生砍在心口上,一直流血的左手攥得紧紧的,不住的颤抖,脸色由青转白,复又胀的通红。修长笔直的腰身,蓝衣瑟瑟,放佛已融入这寒凉的夜风中。展昭努力平复了一下呼吸,强按下心头的阵阵酸楚和愤怒,否则他担心事情还没理清,自己会先忍不住掐死这几只不知好歹的老鼠!

      逡视了周围众人一遭,将各自表情烙在心底。抬眼望向翻江鼠蒋平,面容恢复平静,目光澄澈清透,眨动间犹如碎了满目星光,圈圈涟漪。

      “蒋四哥!不管诸位信是不信,展昭今日只说三件事!其一,展昭根本不相信太子忤逆圣上一说,也从未接到过任何诛杀五鼠的旨意,至于今日三位将军为何至此,只待回京向圣上一问便知。如若有人胆敢假传圣旨兴风作浪,开封府会一查到底,决不轻饶!”说完瞥了黄金戈一眼,意有所指,接着复又言道“其二,展昭之所以到此是误以为白玉堂有难,有人将对陷空岛不利!其三,至于与……丁小姐之事,展某自有斟酌,不劳诸位费心,也烦请各位……再勿妄加评判。”

      “大胆展昭,你不但抗旨不遵,还为臣不仁、为侠不义!想不到鼎鼎大名的展护卫、展南侠竟是这等敢做不敢当的小人!众人听令,展昭私通匪寇与五鼠同罪,一同剿杀,给我上!”黄金戈怒急,大声吩咐!

      倒是身旁的归德将军赵春听闻展昭之言震惊不已,再观黄金戈杀伐决断后似有所思。大叫一声“且慢!”但局势似乎已经超出他的掌握,四周士兵蠢蠢欲动、杀气腾腾,眼前晃动的一张张脸竟是如此陌生。再观陈尸地上的常亮,不觉脑后发凉,心道今日莫不是给恶虎做了回伥鬼?难不成最后还要做个枉死鬼?不,绝不可以!我倒要看看今儿到底是谁在唱戏,唱的又是哪出戏!

      再说这方四鼠,早被展昭那声“蒋四哥”震傻了。饶是蒋平能说会道,此时也觉心里的千万套词竟挑不出一句来应答,嗓子范痒,没着没落的,异常尴尬。再说人家小夫妻的事,既已板上钉钉,外人便不该置喙,自己原也不应当着这么些人的面拿出来说长道短,逼得人家跟自己未过门媳妇道一声“丁小姐”,自己倒七上八下的不是滋味儿了。得嘞!蒋平一拍脑门,这蠢猫这会儿也把脖子架在人刀口上了,在咱们兄弟跟前是洗清了嫌疑,可也把这生门堵成了死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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