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我今生》溪笑妍开

52、所谓真相2

　　“小哥，烦请通报一声，茉花村小姐丁月华奉母亲大人之命前来拜望柳夫人”！月华巧笑倩兮，水灵灵的样子叫人不忍拒绝，可柳庄的护院又怎能以普通人论之？原来月华与柳文野交好之时，那真真是公子的心头宝，全庄上下谁不得哄着敬着？可这会儿她身边之人换作了开封府展昭，那自然另当别论了！
　　“等着！”一副黑面孔，轻蔑的瞟了两人一眼，头也不回的去了！
　　展昭挑挑眉毛，对月华如今的冷遇不觉得有丝毫意外，可见旁边这位丁小姐一副磨牙霍霍的样子还是忍不住翘起了唇角。
　　这时院中走出一当家主事打扮的男子，藏青的袍子，威严冷冽，立于台阶之上冲两人一抱拳，沉声道：“夫人有请两位！”
　　月华生怕展昭将此人错认为柳老庄主，忙出声道：“多谢柳二叔！二叔近来可又得了什么宝贝，不能对月华藏私呀！”
　　原来此人正是柳二庄主柳景宏，听老夫人言道，此人才是柳庄真正主事的，却不知那柳老庄主缘何倒妥的个清净！
　　“月华小姐严重了！但凡觅得什么稀罕玩意，哪会不在小姐眼前过上一遭？不然打文野那也过不去的，那小子还不得跟我磨上个十天八天的，烦都烦死了！只可惜呀，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一腔情意算是错付了！”声音一贯的冷沉，没有一丝波澜，随即状似无意的看了看展昭，意有所指：“既然小姐心思另许，就不宜再与柳庄来往了，不然于文野来说真的是太过残忍！更不应该把随随便便什么人都往庄里带，哼，谁知道是借着小姐兴了个什么心思呢！夫人在等小姐，老夫还有事，恕不奉陪！”说罢一甩手，大踏步而去，丝毫没给两人开口的机会！
　　月华憋的脸上红红的，笑话，本小姐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窝囊气？要不是还有要事在身，一定一根根的把那家伙的胡子拔下来，打开始就看我不顺眼，这会儿离了你柳庄竟然还冷言冷语的，真可恶！
　　展昭倒是从头至尾未发一语，静静的目送着柳景宏离去，点点头，若有所思！

　　“丁老夫人还是十数年如一日的亲切周到，倒是我柳庄清冷，礼数不周了！”柳夫人仪态高贵举止优雅，眉宇间的清冷颇有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韵味。然而柳夫人虽对人不甚热络，于月华却毕竟是上过心的，这会儿蓦地冷了神情，倒叫人一时不知怎么应对了。
　　展昭见月华一副欠人良多的样子，心里也着实不大好受，这种进退两难的境地他这辈子没少经历，对其中的苦楚挣扎自是感触颇深。
　　抬手向老夫人揖了一礼，朗然道：“晚辈展昭见过柳夫人！早闻柳庄精致堂皇，人杰律严，今日一见当真是不同凡响！”
　　柳夫人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将展昭打量了一番，似笑非笑。心下却免不了暗自揣摩，此人自道一声晚辈，并没有以“四品护卫”自居，细微之处方能洞察一个人的心思道行，这人，还真是不得小觑了他。
　　“ 展护卫抬举了，老身惭愧！只是这柳庄上上下下大小事宜都是文野在打理，他年纪轻轻，难免有疏忽差池之处，不过是江湖商道上的朋友们仗义，还留着几分薄面就是了，绝当不起这人杰律严四字的！”言语之间不紧不慢，语气姿态不卑不亢，举手投足落到展昭眼中，自是不会相信她真的那么温婉贤淑不问世事。
　　柳夫人话锋一转，笑问道：“只是，我观展护卫，印堂发暗面色灰白，面容虽清朗俊雅却屡现疲态，身姿虽依旧挺拔，却能隐隐看出耗发之相，这会儿不正该上奏朝堂，祈求至尊九五垂悯怜爱，遍发榜文探访名医才是，怎么倒有空来访我这小小的柳庄？”
　　话音一落，月华紧绷的俏脸上霎时布满了寒霜一般，心下冷笑，果真是你们么，以为计划即将得逞，连幌子都懒得打了！可笑我还顾念着这么些年的邻里相交情谊，可你们竟然这么泰然处之的算计他，我十几年来不计其数的“柳伯母”究竟是叫的谁？尚存些许希冀的心中寒凉一片，手中巨阙像是感受到主人的愤怒一般蠢蠢欲动。
　　柳夫人凌厉的眼风扫过月华，最终落在巨阙之上，抿起嘴角似有不屑之意！
　　展昭却是冲柳夫人温和一笑，低声回到：“夫人果然是独具慧眼见识过人，展某佩服，只是这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又岂是强求的了的！如夫人大义能指点一二我与月华自是感激，若夫人只图一时玩乐，那便适可而止吧！”
　　言罢也不看柳夫人神情，从怀中掏出一物在手上把玩片刻放在桌上，却是那日寻得的古怪镯子。回头挑眉道：“夫人肯纡尊降贵见我们，可是要探听这东西的下落？”
　　柳夫人神色复杂，不发一语。
　　展昭点点头，正色道：“柳文野与柳庄到底如何，在座的三人皆心知肚明，夫人又何必浪费言语在那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上，开门见山省时省事，也应该是夫人的作风！”
　　一声冷笑，“开门见山倒也不难，只是看到山真正模样的大抵不会长命！展护卫也忒不懂怜香惜玉了！”说着意有所指的望了望月华！
　　月华同样清冷的看着她，那装着几分失望与蔑视的眼神让人莫名的心中发堵，哼，这小丫头还真是不识抬举，我原先倒是小觑了她！
　　“柳夫人何苦替我们操心？您养了两个儿子，一个表里不一面慈心恶，一个游手好闲不学无术，虽说这养不教父之过吧，偏生这老子又软弱无能，大小事宜庄里庄外都做不得主，怎么还好意思率先垂范？你说是吧，展大哥！夫人，不是月华说您，这女人若是积威太过，男人就会特别没面子！这柳老伯在外边被自己亲兄弟架空掏没了，回到家里还得整天面对您一副冷若冰霜的脸，月华还真是忍不住同情他呢！您说您不把心思放到自己儿子、丈夫身上，这又是担心人家女儿，又是操心人家女婿的，也忒闲了点不是？我娘也会因为您抢了她的事而不高兴的……”许是看不过两人兜来绕去的没完没了，许是被柳夫人的言语彻底激怒了，月华轻起朱唇，巴巴的抢白了好一顿，丝毫没给另外两人思考的时间！
　　柳夫人柳眉倒竖面色发青，啪的一声将手中茶碗掷向了月华，恨不得砸碎那一副伶牙俐齿！湛卢在展昭手中利落的打了个剑花，轻巧的将茶碗挑了开去，竟然还在两尺开外呢。
　　月华眼睛眨都不眨，犹且水灵灵的望着刘夫人，仿佛丝毫没放在心上，那意思是，我就说你了，你奈我何？
　　“死丫头！你说谁游手好闲不学无术？”那气场，犹如一头受伤的母兽，带着莫名的悲伤与惶恐！
　　月华却丝毫不退让，与其让她云里雾里的罩着，还不如激将：“说你儿子，柳文戚！狡猾畏缩，难成大事！”
　　展昭却是眉头一皱，暗忖道：这好生奇怪！月华那番话铿锵尖利，明里暗里损骂的可不只柳文戚一个，但为何这老夫人却只挑这一句呢，难不成？
　　“柳夫人，年轻人说话没轻没重的，难道您也要在这意气之争上跟个晚辈计较下去么？只是这柳二公子久不在夫人身边，为人做事有些偏颇也是常理，日后若有机会夫人接回亲自教导便是！至于这镯子，原就是二公子之物，本应归还！”展昭已确定这柳夫人是个练家子，当下也不客气，两指轻弹，镯子嗡然飞出，稳稳地落在对方手中。
　　柳夫人细细端详，继而神色复杂的望向展昭：“展护卫既然这么痛快，必是了解个中曲折了！跟聪明人说话还真是省心！只是，你们一口一个‘柳二公子’，说的也未必太过肯定！可我如果还没老糊涂的话，却真的只记得生过一个儿子！”言语中充满着自嘲与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