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我今生》溪笑妍开

47、“出逃”

　　送走月华母女后，展昭禁不住将这些日子以来所发生的一切逐一琢磨，好像大家无论做什么都是被人提前设计好的，就凭这一点足以说明，那设局之人定是对大家的脾气秉性、周遭事宜都极为熟悉，若说是柳文野柳文戚兄弟，说得通！他们在茉花村和陷空岛周围待了这么些年，若连这些都打听不清楚那才稀奇！而且，能让这样两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潜心掩藏这么久来筹谋的绝对不是一般的江湖宿怨。再者，自己和白玉堂都比那柳文野大不了多少，总不至于牙牙学语时就与人结怨吧？听老夫人言下之意，那柳庄自老庄主、庄主夫人一辈起便不是什么善茬，柳文野对付自己还可以说是因为月华，那对付五鼠又是为了什么，除了白玉堂其他四人可都待他挺好！若非得说有过节，以年龄推断，便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和少年时的卢芳韩彰有阋，要么就是和他们的师门亦或是父辈不和。唉，这么久远的枝节，追究起来还真让人头疼！
　　而那帮鬼面杀手，看身量招式都不似中原本土人。再说，若集中训练这么一批死士也绝对不是一朝一夕便能完成的，中原有这么多英雄侠士游历求学，若说有什么隐匿的神秘力量，自己不可能毫无耳闻！还有那个郭楠，好像是一直跟在柳文野身边的吧？对，就是这样的！上次自己和月华去救柳文野，最后也是郭楠带人接应的！可他也是鬼面，难不成这鬼面的大本营就在柳庄？一个为人豪气又广泛交友的买卖人，他的庄园出入些生人异士也是寻常，不容易引人怀疑！不对，也不对，那鬼面虽身手不弱，但更强在彼此之间的默契配合，而且那么忠贞的唯首领意识，不是柳庄这么个小小的市井之地能够容纳的。以柳文野的小心算计，也必然不会将这么大个炸药埋在自家后院，那不是自毁长城么？可这鬼面到底跟柳庄有什么关系，他怎么可能突然之间调集到这么些人？
　　还有他们手中的狼头令牌！狼头？据自己所知，辽人多崇武骁勇，而狼的凶猛矫健更是备受推崇，因而族人，尤其是辽国皇族更是以狼为图腾，作为民族骁勇善战的标记。难不成这鬼面还与他们有关？可近两年，宋庭岁赐银、绢、茶妥协，双方的边境贸易也算繁荣祥和，倒不见再起冲突的端倪！反而与西夏摩擦重重早有了兵戈之兆！为今之计，不管他是不是，总要有防备之心！
　　而若是辽国，那便真的与朝廷之变有了联系，那黄金戈大胆逆反，不但一举解决掉了常、赵两位将军，同时更给圣上添了一分警惕，怕是这段时间朝廷会更压制武将的权力，若突生异变，怕是应对都来不及！呵，凭借这个，他柳文野也成功的挤走了自己而入驻开封，真是一石三鸟的好计策！他倒是真有副好脑子，可也不知道到底斗不斗得过包大人和公孙先生！
　　回头看了看月华为自己备下的衣衫，还有从那陷空岛上带回的湛卢剑，眼睛闪了闪，毫不犹豫的换上。
　　“叩叩叩”几声几不可闻的敲门声。“展大哥，你睡了么？”月华压低了声音，小心试探着，很有几分心虚模样。
　　展昭一顿，在“粉饰”与“坦诚”间犹豫了片刻，选择了后者！“没呢！”提着湛卢，轻轻开了门。
　　屋外的月华笑的一片明媚，抬头看了看他这身装束和手中宝剑，明显就是一副要出门的样子么，于是挑挑眉毛，得意的晃了晃巨阙和一袭暗色斗篷，颇有几分狡猾的神色，那意思，幸亏你没蒙我，本小姐已恭候多时了！
　　展昭无奈一笑，心中却暖暖的，这，就是心意相通？
　　看她身着同色斗篷，看来是准备跟自己去了，摇摇头，真拿她没办法。边接过衣服自顾自的披上，边笑问道：“你怎么知道我要出去？老夫人知道么？”
　　“你管我呢！我就是知道！我娘哪有我聪明，她早睡下了！咱们先摸出去再说，我偷偷备了辆马车在后门，快走吧！”说罢，猫着腰轻悄悄的在前面带路。展昭跟在后面差点笑出声来，看她这架势，倒是轻车熟路了？只是，不知道等到明天一早，众人发现自家小姐姑爷连夜“逃遁”了又会作何感想？
　　马车声于清冷的晚街上渐行渐远，老夫人从院中走廊中缓步而出，朝两人去的方向摇头一笑，无奈叹道：“哎！真是老了，越来越搞不懂这些小辈们的心思！要走便走，难道我还会拦着你们么？”转身回去，摆摆手吩咐家丁：“上门！”

　　一辆马车星夜缓缓朝梅花苑晃去，洒落了一道的温言絮语。
　　“展大哥，我们去查线索，不快点怎么能行？这么慢悠悠的晃过去会不会晚了？”
　　展昭懒懒的开口，似乎根本不担心这个问题：“不会！白玉堂的轻功可比马车快多了，而且他走了也有些时候了！”
　　月华蓦地瞪大眼睛：“你知道他去了梅花苑？那我们过去可以直接捡现成的？”
　　“喔……也可以这么说。不过，说不好我们也能好心的帮上点忙不是？”展昭缓缓一笑。
　　“哈哈，原来你也有这么贼的时候啊！对了，我一直有话要问你，你要老老实实回答我！就是，就是，咳，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倾慕’月华的……”越到后面声音越低，倒有了那么几分娇羞，想来这个问题已经在她心中盘旋好久了。
　　展昭一顿，眼睛瞟了瞟周遭夜色，笑着沉吟半晌，缓缓开口，却是顾左右而言他：“老夫人虽不懂武功，可真的很有威仪！”
　　“那当然！我娘年轻那会儿不吵不嚷，但人前说句话掷地有声，连我爹都十分尊敬她呢！”自豪之意溢于言表。
　　“老爷子也很有远见，很聪明！”
　　“可不是？我们兄妹三个就算把周遭人都耍的团团转，也不敢在他面前编一句瞎话的！连表哥也不敢的！”回了回神，笑闹道：“你还没回答我问题！你就不觉得他们的女儿更有威仪更聪明么？”
　　“咳咳，她们的女儿也很可爱！”
　　“……”月华莫名的脸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