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摇一摇，摇到一只猫》芒果棉花糖

20、猫的秘密

　　信息发出去很快，回得却很慢。白玉堂爪子挠心似的等了一会儿，也没能等来半点回应，狠巴巴地怒瞪了手机一眼，不再理会，拿了衣服去洗澡。收拾停当躺下之后，才发现展昭挺不会选时间，在他刚才洗漱的功夫发了信息过来，问他怎么还不睡。唇角绷不住地微微上挑，修长的手指舞得飞快。
　　【锦毛鼠白玉堂】：你不也没睡吗
　　【御猫展昭】：刚忙完准备吃饭
　　【锦毛鼠白玉堂】：⊙﹏⊙这么晚？
　　【御猫展昭】：今天事情多，多忙了一会儿。不过明天下午不用过来，你要有空我请你吃饭，谢谢你那碗热粥
　　【锦毛鼠白玉堂】：好啊，吃什么
　　【御猫展昭】：你想吃什么？
　　【锦毛鼠白玉堂】：你定吧，只要不是你做就行
　　【御猫展昭】：←_←我做怎么了，上次你不是吃得津津有味的吗？
　　【锦毛鼠白玉堂】：→_→
　　【御猫展昭】：←_←你放心，这次保证让你超级满意。
　　【锦毛鼠白玉堂】：→_→不信
　　【御猫展昭】：这次真特有信心，你一定喜欢O(∩_∩)O
　　【锦毛鼠白玉堂】：→_→不信！
　　【御猫展昭】：有首歌叫老鼠爱大米你知道吗？
　　【锦毛鼠白玉堂】：……展昭！！
　　【御猫展昭】：明儿一早就去买大米(>^ω^<)
　　【锦毛鼠白玉堂】：╰_╯
　　【御猫展昭】：`(*∩_∩*)′吃饭去了，明天找你
　　白玉堂很恼火，明明是展昭说要请他吃饭的，结果他老老实实在家等了一下午，展昭却半点动静都没有，打电话过去也没有人接。眼看着就到晚饭时间，保姆都来问晚上要不要准备他的饭了，还是联系不到人，气得白玉堂不住口地骂猫。
　　五点半，骂得嘴巴都累了，索性出门去了学校那边。他知道展昭这些日子一直在给公孙策帮忙，活动范围基本就局限在那一小块，他也知道展昭现在住哪儿，等来等去还不如过去找找，看看是怎么回事。
　　他倒不是图展昭一顿饭，只是今天这事蹊跷。若换了是丁兆惠，他才懒得出来找，铁定是二钉子故意耍他，要么就是玩疯了忘了。可展昭不会这样，照展昭的为人处事，既然昨天说了今天约吃饭，没空也会打电话说一声，不会这样一声不吭把人晾在那儿白等。白玉堂心里有点担心，不知道臭猫在干什么，别是出了什么事才好。
　　“停一下，师傅，就这儿，在路边停。不用找了。”
　　白玉堂皱着眉头把钱丢给司机，急急地窜下车，直冲着路边小花店里出来的人形大猫奔过去，刚才的担心焦急瞬间散得精光。臭猫！把别人丢在一边等，自己倒是真浪漫，瞧瞧怀里那一大捧花，真可恶！“臭猫你怎么回事，放人鸽子也不说一声。你倒是在这儿浪漫，我找你半天了。”
　　展昭见他过来，倒是一下愣住。白玉堂没错过他眼中这一惊，知道他是忘了约自己的事了，难为自己担心半天，更是嘴里不饶人起来，“这么大一捧花，要去找你心上人啊？哦，我知道了，让丁三刺激了，要去表白？你要去追女朋友也说一声啊，不声不响的，我还当你出什么事了呢，特意跑来找你。”
　　展昭听着，却没做声，白玉堂叨叨许久，终于发现有点不对劲，讪讪地笑了两声，“那什么，你快去吧，改天再请我吃饭没关系的。”
　　展昭听他这样说，轻轻地叹了口气，人却没动。
　　“怎么了？”白玉堂也不认识他怀里这一大捧是什么花，只觉得有些刺眼，撇撇嘴嘲笑说，“你，你不会是紧张了吧？这有什么啊，世上的好女子千千万万，她乐意你就追，不乐意就找别人呗，紧张什么。”
　　展昭又轻叹了一口气，伸手抓住了白玉堂的手腕，“玉堂，你陪我去吧。”
　　“啊？我跟你去算怎么回事啊，那个，你真紧张啊？猫儿你不用担心，你那么出色……猫儿你怎么了？”白玉堂后知后觉地发现，展昭今天似乎很不高兴，脸色阴郁得难看。
　　“去了你就知道了。”
　　“可，可是——”
　　“走吧。”
　　“那，那成，我陪你去，你先放开我。”
　　展昭听他答应，似乎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却仍抓着白玉堂的手腕不放，一手抱着花，一手就这样扯着他。
　　白玉堂看他今天情绪大异于平常，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心里忍不住有点担心，主动伸出空闲的那只手拦了出租车。“猫儿，嗯，她在哪儿啊？”
　　“去樱山园。”
　　樱山园？白玉堂心一沉，怎么去墓园？展昭的心上人死了？
　　一路沉默，让白玉堂觉得压抑，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只是轻轻握住了展昭一直抓着他胳膊的手，或许这能给他一些安慰和力量吧。
　　两人在樱山园停下脚步的时候，白玉堂发现自己犯了个大错误，面前的墓碑是爱子展昭所立的展父展母之墓，跟什么心上人不沾半点儿边。他的心猛地一紧，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展昭多年没回来，却对这里这么熟悉，顺利地找到了这个位置。可是他不明白，为什么展昭今天跟丢了魂似的，那么难过那么忧伤。按照墓碑上面的信息，今天不是展昭父母的忌日，也不是他们的生日，他相信今天也不是展昭父母的什么纪念日，若是那样特殊的日子，展昭一定不会忘记，他不会在昨天跟自己约好今天去吃饭，而且昨天的时候，他的情绪还没有任何异常。
　　墓碑上写着，展昭父母的忌日是同一天。白玉堂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自己的爸爸妈妈忌日就是同一天，因为他们一起遇到车祸，一起丢下两个儿子去了。不知道展昭的父母遇到了什么意外？他看看展昭，目光里有些怜惜，快十年了，展昭成为孤儿已经快十年了。
　　白玉堂自己也是一夕之间成了孤儿的，只是他有哥哥宠着。被哥哥责骂的时候，不是没有羡慕过别的小孩有父母可以撒娇，可是哥哥在，日子并不难熬。他曾听哥哥跟人说过，都说我带着玉堂辛苦，可如果不是玉堂在，那孤单寂寞的艰难日子，都不知道有没有勇气去趟，两个人伴着，总是好些。
　　展昭却只有一个人，不知道怎么熬过来的。一个人面对支离破碎的家，一个人在深夜里回想过去一家人的幸福过往，舔舐自己心里不愈合的伤口，一个人茫然无助地去面对前方的几十年。开心难过的时候，没有一个永远等待他的电话可以打；累了倦了，没有一个地方可以停靠；人人放假归家的时候，他没有一个家可以回；逢年过节户户团圆的时候，也没有一个家人在等他。人海茫茫，他却是一只孤雁，天空再大，只能一个人飞翔。
　　展昭抱着花，定定地注视着父母的墓碑，一动不动的仿佛也是一尊雕像。过了许久许久，他微微笑起来，把花放在父母的碑前，顺势蹲下身子，轻轻用手擦拭着上面父母的照片。
　　一看就是很和善的一对夫妻，展父文质彬彬的像个文人，展母带着几分江南的秀气，微微笑着，让人一眼就觉得安宁。白玉堂想，展昭的童年一定是非常开心的，如果他们还在，那个家一定是温暖的，日日都有展昭爱吃的饭菜，当他忙碌晚归，家里一定有昏黄的灯光和美味的宵夜，和等待他的妈妈。就和自家的大哥大嫂一样，哪怕是吵了架，哪怕是离家出走，想到他们，心里都是踏实的。
　　“你说时间过的多快，转眼就十年了。那会儿我去上大学，我妈还说，时间过的真快，一转眼你就长大了，都上大学了，再过上十年，妈就该抱孙子了。我妈猜错了，你也猜错了。我还没有心上人，那是骗月华的。这办法最简单干脆，也不用磨掉我跟他们兄妹的友情，不是很好？”展昭的声音缓缓的，似乎隐藏着长长的叹息，“玉堂——”
　　“嗯？”
　　“我真累，真想我爸爸妈妈。”
　　“猫儿——”白玉堂听他语气黯然，跟着难过，不知道怎样才能安慰他，想了一想，把当年哥哥哄自己的话告诉给他，“猫儿，爸爸妈妈，只要我们想着他们，他们就还在我们身边的。他们舍不得离开我们。”
　　展昭微微一笑，闭上了眼睛，“他们还在——”
　　“对啊，他们还在。”白玉堂伸手拉住了他，“猫儿，我们走吧，你这样，叔叔阿姨看了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