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三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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婖福这边壮志酬酬准备大干一场，婖瑜在四房依旧过着平静又忙碌的生活，虽然日复一日的让人疲倦，在经历过了前段时间的命案后，她突然觉得，日子能平平安安的就好，要想有大起就必然会有大落。
只是有时候她不找麻烦，并不代表麻烦不会自己找上门。
今天是京城谢家那个老婆子准备返京的日子，对于谢家一溜从大到小的姑娘小姐们来说，这可是决定她们命运的关键时刻。
老宅子里只要够得上年龄的六个姑娘天没亮就起来梳妆打扮，就差是把各房最好的首饰都拿出来在头上显摆了。
大姑娘，谢添沁，为大房庶女，是大老爷谢仪同贴身丫鬟即现在的莫姨娘所出。
“我的儿啊，你可要给我争口气，与其让夫人把你嫁给那些没权没势的人家去，你还不如趁着现在争上一把，若是成了，以后谁也不能奈何的了我们娘俩。”莫姨娘把当年老爷赐给她的那些压箱底的首饰全都放在了谢添沁的梳妆台上，也许是因为出生低下，并没有受过什么良好教养的缘故，在莫姨娘的打扮下，此时的谢添沁反倒多了几分媚俗勾人的劲头。
若是放在哪家公子哥面前这招倒是好用，可偏偏，这些婆子，尤其是夫人身边的婆子，其实最讨厌的就是小妾之流。
“娘，你放心，谢婖福颜色是比我要好上几分，可是，她总是一身素衣，这些老嬷嬷怕是最讨厌这种晦气的颜色了，更何况，夫人她怕是也舍不得这宝贝闺女去给人端茶递水的。”为了稳妥些，婖沁又往脸上盖了曾浓浓的胭脂，今天的她下定决心要打扮出最为惊艳动人的模样。
几个姐妹里，除了谢婖福比她颜色略好几分之外，在剩下的人里，她绝对能拔头筹。
“要是你兄弟还在，怎么样也能给你多挣些面子，你爹爹说不得就会高看我们母女一眼。”想起那个意外病逝的长子，莫姨娘心里一阵阵的揪疼，可又能如何呢？——命贱人轻。
“娘为什么不同爹爹说呢，说不得就是东魁院那位做下的。”谢添沁对于莫姨娘这么些年一直在冬櫆院那位手底下低声作小的行为十分不解，“哪怕爹爹不会动她，我们也能掠来不少的好处。”
冬櫆园，大夫人刘氏所居住的地方。
“这种话你莫再说了，再怎么样我也不能借着逝去的孩子来谋求好处，我若是真这样，又怎么对得起你逝去的兄长。”莫姨娘一阵激动，眼角瞥了眼窗外的某处，泪水却不曾停止。
杀子之痛又岂是那么容易缓解消除的？当年的莫姨娘是借着这桩事情来邀宠，借此再生一个孩子，可是那时的谢家正处于风口浪尖，又有谁会在乎一个小妾的孩子，再后来，老爷去上任了，一心准备跟随老爷赴任的她却被太太以百般计谋阻挠了下来，再后来——十年痛彻心扉，孤枕难眠的日子就这么一天天挨了过来。
只是，现在，她又有了新的筹码，背对着窗户的她偷偷双手偷偷覆上微微鼓起的小腹间，温柔的浅笑着，只是这笑容中，更多的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惊恐与害怕。
直到窗边的人影消失不见后，莫姨娘这才继续替女儿打扮着，在婖沁挽起的发髻上插进一根红翡翠簪子后，只听得她若有若无的声音说道：“你只要记着，那些欠我们的，娘总有一天会一一讨回来。”
谢家三姑娘——谢婖福，她是大房太太刘氏所出，在劝服刘氏同意之后，母女俩便不曾在陪嫁女这件事上费任何一点功夫，以至于婖福一直睡到天亮后这才悠哉悠哉的起床洗漱。
谢家二小姐——谢婖媛，二房庶女，这也是二太太那么些年唯一的一个意外，其实，也算不得是意外，谢婖媛的生母是二老爷谢俨的通房丫鬟，在二太太进门第二天早上奉茶的时候查出了怀有身孕，这无异于是给新妇甩脸，年轻气盛的二太太当下摔门回了娘家。
后来，二太太也试图想要或明或暗解决了这个孩子，最终在二老爷的哭诉之下，还是平安生产，至今健康无恙。
只是，后来，二老爷再未去过任何一个姨娘的房中，这一直被谢家下人们称为奇事一桩。
“媛儿，这能选上是命，选不上也是命，切莫强求太多，最后反倒误了自个儿的终生。”这话怎么样都不像是那个当年比二太太还泼辣的女子所能说出来的，吴姨娘一直同二老爷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当年为了给新进门的二太太一个下马威，却最终落得如此下场。
“娘，可是我不甘心，要是那恶婆娘真把我嫁给了她娘家的傻子，我这一辈子可还怎么过下去啊！”谢婖媛更像是二十年前那个明媚泼辣的吴姨娘，只是相对于吴姨娘的那种嚣张跋扈，生活并不如意的她更多了双锋利的爪子，随时准备给人以最致命的的一击。
“你放心，你爹爹也不会答应的，再怎么说你也是他唯一的闺女，再不济，我去你爹爹面前跪下来求他给你找户好人家。”这十余年的生活早已磨平了她的性子，若不是为了保护年幼的媛儿能不受人欺负，她怕是早就远离这尘世间，入庵为尼了。
“娘，我不准你去，不准，明明是他们对不起我们的，凭什么要我们去求着他们，有钱就能随便欺负人了吗！这次，我一定要选上去，我非得看看以后是谁跪着求谁。”谢婖媛面目狰狞，破坏了原本恬静柔美的气质不说，身上更多了几分狠毒的劲头。
谢家四姑娘——谢婖韵，三房嫡长女，相较于三太太的绵里藏针，这姑娘反而是一副面人儿性子，平时闷不吭声，性子绵软，任谁都能欺负上一把，由于三房贫困，她很早就开始帮着家里做活计了。
三老爷读了这么些书，也没能读出个什么名堂来，却并不代表三老爷就是个好说话的性子，甚至由于屡考不中，他这些年愈发的变本加厉，没少拿家里省吃省喝下来的银子去花天酒地，回家后，气性极大，造成了三房的孩子大都性子懦弱。
“你也就是去过个场，我们房可是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你妹妹身上了，你可要记着，千万防着那个小贱人来歪招。”三太太常氏并没有花什么功夫在大女儿身上，只是细细的叮嘱着她要小心郑姨娘所出的那个小狐妖媚子。
“你可别到时候给我心软了，这可是攸关你妹妹一生的大事，她若是能嫁的好了，以后自然少不了提携你的，可若要是那狐妖媚子同她娘得意了，以后还不得像我对付她们娘俩那样来对付我们。”三太太不放心，狠狠的敲了敲谢婖韵的脑瓜子，嘴里脱口而出各种危言耸听的话语，直到最后口干舌燥了，这才决定放弃对这个女儿的教育，末了又不忘添了句：你要是把心眼子用歪了，回来看我怎么对付你。
当初，她明明原本想把那小狐妖媚子卖给那户丧偶的人家，来筹集老爷卖官的资本，可是不知怎么的就被那母女知道了，最后反倒是她搭上了亲生的长女。
要不是最后她动了些小手段把郑姨娘给发卖了出去，这口气才勉强算是找了回来。
“娘”，谢婖韵实在不喜欢常氏这种非要把人想的很坏的性子，在她瞧来，郑姨娘从来都不曾说过娘亲一句坏话，可是娘亲却从来对郑姨娘没有一句好话。
以为是婖韵不同意，常氏心里的气便不打一处来，自打常姨娘被发卖后，这女儿就同她愈发生疏了“你给我看清楚到底谁才是生你养你的那个娘，到底谁才是你嫡亲亲的妹妹!”
“娘，我去给妹妹打扮吧。”她已经被娘亲卖了，说实话，婖韵并没有多大的感觉，就像是在不久以后要嫁给鳏夫的人根本就不是她一样，只是，她心里一直放心不下幺妹，郑姨娘已经不在府里了，若是她也离开了，幺妹怕是不知道要被娘亲卖到哪里去！
所以这一回，她势必要助幺妹得到这次机会，只有脱离了母亲的掌控，幺妹才能更好的活下去。
谢家五姑娘，三房庶女，谢婖瑶，摇字通‘幺’，也同‘妖’，她就是谢婖韵口中的幺妹，亦是三太太常氏一嘴一个的‘小狐妖媚子’。样貌虽不是最漂亮的，胜在有一股娇柔的气质，楚楚可怜，最是惹人怜爱不过了。
由于不仅一点不剩的继承了郑姨娘娇柔的面貌，更是十成十的学会了她生母那种动不动就哭的性子，这让同郑姨娘宅斗十余年的三太太暗恨不已。
若不是郑姨娘年老色衰，最主要是三老爷谢偁身边又多了两个年轻漂亮的，否则怕是三老爷也舍不得把这昔日宠爱的旧人换成了买官的银两。
首饰虽然不多，却胜在有一双巧手，谢婖瑶今日的装扮格外引人注目，才刚出屋子，就引来了三太太与六姑娘的仇视，同时也让谢婖韵为她担忧不已。
“我倒是哪里来的狐妖媚子，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这么小年纪就开始会勾搭男人了。
谢婖瑶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半蹲着的姿势摇摇欲坠，泪水在眼眶中不停的打转，却始终不曾滑落脸颊。
“娘......”谢婖韵赶忙上前挡在了婖瑶身前，怒视着三太太常氏，这幅样子十足的像极了母鸡护崽。
“啊..........”忽然屋内传来一声尖叫声，打断了三太太下面的动作，只见她急忙忙跑进了东面的一间屋子里。“诗儿，怎么了，快告诉娘，你怎么了？”
“幺妹，快走，快跟我走。”知道计划已经成功了，谢婖韵知道再留下来，她同幺妹怕是就要惨了，于是二话不说，拉起谢婖瑶的手飞奔着出了院子。
在谢婖韵转身之时，她不曾看见身后少女嘴角扬起的那抹得意而又讥讽的笑容。
“娘，怎么办，我这脸可怎么办！”谢婖诗捧着红肿如馒头的脸，被常氏搂在怀里痛哭不已，随着泪水的不断增多，脸上肿胀的也就愈发厉害。
“这小兔崽子.......”常氏怎么也没想到会被自己的亲生女儿在背后捅了一刀，甚至，直到现在她都没有缓过神来，嘴里一直就翻来覆去的两句：“这小兔崽子，她怎么能这样？”
不知道这小兔崽子到底下了什么东西在她亲妹妹脸上，没多久，常氏甚至已经不能在二女儿脸上找到那对平时光彩熠熠的明眸大眼，甚至顾不上去想其他的，她颤颤巍巍的走至门边，一阵慌乱后，引来了在晨读的长子的注意力，长子谢钐这才飞奔着到外头去找大夫。
婖瑜，谢家的八姑娘，由于大家无论在什么事情上都有意无意的忽略四房，所以在谢家上下轰轰烈烈竞选陪嫁女的时候，她正在厨房里忙着给家人料理早餐。
“哎，眼见着这钱越来越少，真希望明年快点来，要是等爹爹赴任之后，一年的俸禄总该够一家人吃穿用度的。”这几个月家里的账都是她管着的，起初还有进有出，自打案子发生后，爹爹被辞退了，只出不进的生活使得家中愈发捉襟见肘。
她不是没有想过去挣钱养家，无奈封建社会对女子的束缚太多了，一举一动甚至都关乎着家里的父亲与兄弟们，她虽不认同这些观点，却也不愿以卵击石，又或是试图去改变这个社会大背景。
“哎，要是天上能掉金子下来就好了，这日子过的太愁人了。”小小的身子趴在灶台上，满面愁容，透出几分世事无奈与艰苦心酸。
她一直都很不解，程氏的手段和能力从不在男人之下，甚至胜过很多男人，其实不止程氏，就谢家来说，男人大都是平庸无能之辈，可所有的女人，皆是不容小觑之流。
可是她们为什么不愿意出来把这个家族，或者是说他们自己那一房撑起来呢？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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