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三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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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的过，谈不上是好是坏，老宅里众人奋发向上，哪怕是三房都伦足了劲，捐了个九品芝麻官的时候，四房依旧被所有人漠视，亦不曾有哪房人打算在积极向上的时候，捎上他们这房。
当然，婖瑜他们更是不屑这种买官卖官的行径，谢侃更是打算借着来年上任的机会，从老宅子里脱身而出。
毕竟，卖官鬻爵这事在历朝历代都是非常普遍的，朝堂亦是通过这种敛财手段来充实国库，从某方面来说，甚至在很多朝代，卖官鬻爵是一种合法化的行为，朝堂会专门开辟出一些官职闲差卖于那些想要步入仕途之人。
若能控制得当，这并非不失为一种解决财政危机的良策，只是，大多数时候，卖官鬻爵带来的，是朝堂无法控制的腐化和冗官冗职的累赘，就财政方面来说，为这批莫名其妙多出来的官员所支付的俸禄，也是一笔极大的财政开支。
若是皇帝皇帝光明正大的卖官，也不容得旁人置喙什么，怕的就是下面的官员有样学样，也开始做起了这勾当。
就像在本朝，左相右相为了扩大自己这方的势力，亦是为了通过封官许愿的手段来捞钱，哪怕手上还没有空缺的职位，他们也都会先画一个大饼，套来了大笔的定金后，再去慢慢解决这职位的问题。
时下流行的那句话，形容的正是他们这种不顾一切的敛财手段——货未到手，定金先走。
此风一开，势不可挡，不论是世家还是寒门，都愿意一掷千金来谋求更高的地位，甚至连一些屡试不第的寒门学子，也不免蠢蠢欲动，更有甚者身住茅屋，却贷千金只为以小小的官位。
这股风气中，就连谢家人都跟风至此，足可见其泛滥之广，形势之严峻。
“卖官鬻爵是个好财路，若是能从上面成批的批发官位下来，再转手出去，这倒是个挣钱好法子，只是......”谢婖福放下手上的朱砂笔，蹙眉不展，“没有来货的渠道，也没有销售渠道。”
若是她能投身在大家族，也就不愁这种事情了，偏偏谢家没有一个人成气候的，指望他们能弄来官位，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要不同二房合作？”婖福低声自言自语着，看着那几个被她用朱砂圈起的大字，心里难免焦躁不已，有这么一条明晃晃的财路在眼前摆着，可是看的着吃不着，这可真真急煞人也。
“不成，二房那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在没有十成把握之前凑上去找他们，完全就是羊入虎口。”门牙轻咬着下嘴唇，婖福不得不承认，没有人脉关系，她简直是寸步难行，这想法简直就是异想天开，空手套白狼不说，更何况她手头连现钱都没有。
“三房无能，四房废物，五房倒是人傻钱多，可老太太却不是吃素的主。”掰着手指一溜数下来，谢家老宅子里的人一个有用的都没。
“对了，我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啊，真是笨透了。”婖福拍着自己的脑袋，突然想起官员都是一层管一层的，大家伙都有自己的管理范围，就像谢仪身为河南府知府，远的不说，衙门中下设通判一人，判官推官各一人，户曹通掌府院户籍、考课、税赋；法曹专掌谳议；士曹或荫叙起家，不常设。
另外，河南府下设十余县城，知府则对这十余个县城的县官有直接任命与调离的职权。
且，各府衙下又设有大大小小不同的官职数个。
若是真把这些官职一一售出，这其中的利益怕是数以万计都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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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可以用这里挣来的钱，去买更有含金量的官位，再转手卖出，我们哪怕只挣当中的礼钱和润口费怕也是个不得了的数字。”秉着说干就干的原则，婖福不顾夜色去了刘氏的屋子，兴冲冲的把她的想法阐述了一遍，甚至连大致的计划都一条一条的罗列在了纸上。
“你这丫头片子怎么就钻钱眼子里去了，这些事情也轮不上我们来管，姑娘家家的，还不如多在屋子里绣花练字，瞎捣鼓这些不着调的作甚！”刘氏见谢婖福张口闭口的就是钱，心下便不大爽快，“你这话在我屋里说说也就算了，要是真传了出去，人还不得说你这丫头心眼‘浊’的很。”
原本这些日子被安氏抢了风光，老爷已经大半个月没来她屋子里歇息了，下面的人也开始见风使舵，溜奸耍滑，刘氏心里这口气憋了好些日子，谁知道婖福正巧撞了上来。
“唉哟，我的小祖宗啊，这话哪里是你能说的。”刘氏的奶妈周婶见太太脸色不好，赶忙把婖福拉到一旁，在当中调和起来。“姑娘家子不兴说这个，这要是名声浊了，可就是坏大事了。”
婖福根本就不知道她哪里错了，要是替家里想法子谋财也算错的话，那这世上就没什么事情是对的了。
况且，君不见，那么多穿越小说，哪个不是发家致富，哪个不是富的流油，怎么一到她身上就连句感谢的话都捞不着。
“娘，我没错，管外人作甚，我行的端坐的正，凭自己的脑袋和本事挣钱，就算有人说三道四的，那也是那些没本事的人眼红我。”不说现代那么多女人下海经商，或是步入官场，就是那些穿越女们到古代来还不是风生水起。婖福不屑的说道。
“你.........你真是翅膀硬了，娘的话也不听了吗？”刘氏气的直摔碗，对婖福这拗脾气深有了解的她赶忙让奶娘出去把守着屋子，莫让外人听到这些传扬出去毁了自家闺女的名声。
“娘，我只是想为家里多做点事情。”婖福抓着刘氏的手臂，泪眼婆娑，语气中显而易见的委屈之情终究让刘氏心软了下来。
十余年的相处早已让婖福抓住了刘氏的软肋，看上去油盐不进的刘氏，其实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
“你啊！真不知道这颗聪明的脑瓜子成天都在瞎想些什么。”轻叹了口气，这女儿怎么一点都不像当年的她，思及自个儿从小被人千娇万宠的生活，刘氏对于这个自打出生后就不曾见过亲爹的女儿，总是多了几分愧疚。
因愧疚而纵容，又因纵容而暗自心惊。
“咱们女人家不能太逞强了，这俗话说‘男主外，女主内’，要是女人家太强势，这手伸的比什么都长，这男人就势必是个无用，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就像你二嫂，你瞧瞧河南府的人，哪个不把你二伯当笑话瞧。”当年，他二伯前脚踏进妓院，后脚他二伯娘就带着几十个人冲进去把妓院砸了个稀巴烂，这事在河南府里穿的那叫一个沸沸扬扬，自打那之后，他二伯在这河南府里就没能抬起头过。
“娘，你也莫把我同二伯娘比，她那是凶悍。”要不是作晚辈的不能在背后议论长辈，婖福差点就把‘悍妇’二字脱口而出了。
“你二伯母那是纸老虎一个，论心机论手段都没什么瞧的，唯一能顶事的就是她有个好娘家。福儿，你要知道女儿家抛头露面的去挣钱了，只能说明家里的男人不顶事，这要传了出去你爹爹，你大哥二哥在他们的同僚，同学之间再难抬得起头，而这也不利于你的名声，以后论亲嫁人的时候，人家一打听你是个心眼子‘浊’的，谁还肯娶你回家？”这女儿样貌才学方面哪怕是在河南府里也少有人比的上，唯独这心思总爱用在歪处，这性子极容易惹事，刘氏幽幽叹了口气，心里不免多了几分后悔。
心眼子‘浊’通常是用来形容姑娘家心思不正，在议亲之时，若是男方家探听得女方姑娘心思‘浊’，这亲事立马就得黄。
“娘，你那是，那是........”婖福一直都知道刘氏是个眼界不高的妇人，却没想到封建顽固至此。
知道上头那些话都是白说了，婖福压下心底的怒气和急躁，话音一转，又编出了另一套说辞：“娘，这钱我又不是想挣给自己花的，还不是替娘不值吗。娘辛辛苦苦在家里替爹操劳了这么些年，可现在倒好，爹的钱都死死的被那边霸占着。”婖福一边说话，一边暗中打量着刘氏的神情，见其一脸愤恨，就知道这事有谱了“若只是钱也就算了，我们这边也不缺钱，可若是爹爹在这里经营久了，衙门里还有下面那十几个县的人全是那边的，那以后娘这知府夫人做着也不过是空担了个名分，下面的人要有什么事情还不得都寻那头去。”
“这怎么可能！”刘氏愤愤的拍案而起，缺乏底气的她似乎也预料到了这种情况，旋儿，苦笑着慢慢坐回了椅子上“我还能怎么争呢？”论年轻美貌，她一个半老徐娘怎么打扮也比不上安氏的青春活力；论家世，她是小家族嫡出女儿，而安氏则是权倾朝堂的相爷家的庶女；论子女，她只有儿子一女，而手上抱着两个肚子里还揣着一个。
“还能怎么争啊！”刘氏嫩白的手臂支撑着脑袋，神情甚是暗淡苦涩。
看着安氏这般样子，婖福心里也不好受，她很是可怜同情安氏这样受封建思想束缚一辈子的苦命女人，她甚至不明白，为什么她们不选择反抗，而是继续忍受这种不公平的人生呢。
与此同时，婖福心底深处不免感到一丝庆幸，幸好前世的现代生活教会了她平等和反抗。
双手环着刘氏的腰上，她希望能借此来抚平在颤抖哭泣着的刘氏，然而话语中并没有一丝的心软之意：“我知道娘你是个不重名不重利的，可大哥二哥呢，这以后大哥二哥入了官场，没有足够的人脉便不能在其中立足，那边仗着有个当宰相的爹，天天把爹笼过去，要只是几日也就罢了，若真一直让那头拔了头筹，还有我们这边出头的日子吗，以后外面的人说起爹明媒正娶的妻，又有哪个会想到是辛苦替他操劳谋算的娘你呢？”他们这边总得要有点能拿得出手和那头对抗的家伙吧。
“娘，让那头得意一时没什么的，缺钱我们能挣，没有权势我们能现在开始铺垫，就怕他们得意一世啊。”想起未来的光景，婖福不禁心潮澎湃，不知为何她突然有了一种感觉，若是没有她的出现，刘氏的未来一定充满了无奈与凄凉。
“可是就凭我们，能成事吗？”自己的好赖，刘氏可以不在乎，可是她不能容忍任何人抢了原本属于她孩子的东西，绝对不能。
“娘，放心，买卖官职这条道不仅来钱快，而且，这位子是你给的，以后谅下面办差的人也不会不认你，更何况父亲手下都是我们的人，以后不就都是给大哥二哥培养的嘛。”这也是为何谢婖福打算在官场上搀上一脚的缘故了，既然谢仪这个父亲靠不住，她不介意着手培养自己的势力。
曾经她也看过不少名人轶事，知道有很多久试不第的后世名人，都是从买官开始步入他们的官场之途。
婖福觉得，只要能成事，用何手段又有什么重要的呢？更可况，卖官鬻爵这种方式确实给很多有才能的人开辟了一条新的成果道路。
“可是，这件事势必要通过你父亲，你父亲知道了，估摸着那头也知道了，最后怕是这件事落不到我们这头。”与婖福的满心欢喜相比，沉稳的刘氏显然顾虑更多。“最后还不是白白的为那头做了嫁衣。”
“娘，让那头知道不是更好？”婖福冲着刘氏诡异一笑，她还就怕那头不上钩！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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