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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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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谁来告诉我什么叫一见钟情
从玖龙停车场上来,陶朱在电梯口等着我。他明着是玖龙的负责人,暗里算是我的搭档,头脑精明,名字不是白起的,就是遇事容易慌,拿不定主意。
我一露面,他就嘿嘿怪笑两声,揽住我肩膀:“哥们儿今儿碰上啥好事了,满面春光的。”
我给了他一肘子,两人进监控室里等着。按惯例,是得我们这边儿清场之后,接头人带着东西进某个指定的包间,我们俩在监控室里看到了自然会过去验样品,样品没问题再进货。老板已经很久没屯过货,只做中间人了,这次好像突然要进一批,从广西那边来的。
陶朱嗜酒如命,我每次见他他身上都带着酒味。虽然老板早就明说,工作时不能喝酒免得误事,他还是照喝不误,我也装作不知道。这次只有点啤酒味,没往日那么严重。现在九点一刻,正是很多人喝完第一摊来□□找乐子的时间,接头人恐怕也是这会来。
我们盯着监控,陶朱在一边瞎侃:“玖龙新进了一批酒,你不弄点回去?洋的白的红的都有,我搞到点好批次的孝敬完老板就想着你了,感动不感动?”
我翻了个白眼,酒这东西我还真不大感冒,但是某人喜欢,拿回去逗逗他也好。我应承道:“行啊,你要孝敬爷爷,爷爷我还有躲的道理。”
“啊呸。我回头整点送你家去。”
“别介,我早搬了。我家门上次被老板的仇家轰飞了你忘了?你就搁这儿,下次我来拿。”
“也行,还是小心为上……人来了。”陶朱盯着监控,一把按住我的肩膀。
我抬头,就看见一群人从停车场电梯上来,其中一人斜挎着个电脑包,大小目测能装下一把FA398和一把拆开了的步C606,里面应该就是我们要的样品。夏天交易多有不便,要是冬天,样品还用拿箱子拎,直接揣衣服里就带进来了。
接头人跟着那群人进来,在门口分开,进了我们指定的包房。过了10分钟,他还在包房里喝茶没人进去,我们才准备离开监控室。
走之前我扫了一眼监控,一个挺眼熟的人带着几个人从门口进来了。我想了一下,当时腿就软了,一把拉住陶朱:
“我操,公安局的!”
门口那人,可不就是公安局刑侦队的,上次和老头子们喝茶的时候见过。那天公安局局长和刑侦大队队长都来了,我心里还骂了几句官商勾结黑白不分,谁知过了一天又见着面了。我脑子里转的飞快,妈的那可是刑侦大队的队长啊,没事来查一个□□干嘛?□□里常见那点勾当,他们早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肯定是有了明确的线报,还有什么别的目的,才会是他带人过来。
这明着跟你和和气气一桌喝酒,回头就捅刀子算怎么回事?
我一巴掌拍在陶朱背上:“你先赶紧去找接头人,从后门跑,现在就跑,让明子开车在后门那儿等着。现在就去,跑着去!”
陶朱应了一声就跑出门去,我平复了一下情绪,才快速往大堂那走过去,果然在半道碰到了那队长和几个便衣。我装作偶遇的样子,拉开嗓门嚷道:“诶哟,张队长!稀客稀客,昨天才见面,今天又见着了,缘分呐!”
那人见着我,也不摆出一副在执行公务的样子:“这不是周大秘书吗。怎么今天到玖龙来帮杨总视察工作了?”
“我哪敢啊,还不是跑来找点乐子,这不刚出门上厕所就碰到张队了。”我抬手拦下一个服务员,“来来来,给张队和弟兄们安排个大包间,张队您有啥要求尽管提,弟兄们也一样,来这儿咱们就宾至如归,不是工作时间就好好放松放松,今儿个不醉不归啊!”
说着,就勾肩搭背地把人弄进了包间。他也不推拒,我心里疑问都堆成小山了,面上还要装的滴水不漏。跟他们喝了一圈酒,我才推说内急溜出来,马上给老板打了个电话。老板说陶朱跟接头人已经跑到他那儿了,货也验完了,这次应该不会出事,让我完事儿了就一起过去。
我惊魂未定地靠在厕所墙上,好不容易才缓过劲儿来。莫名其妙想起跟方迦南遇上的时候,那还是我第一次碰见交易出问题。
那时候交易地点还不在玖龙,在岳华饭店的后巷。
我和陶朱在岳华饭店等了许久,线人怒气冲冲打来电话说我们场子没清好,岳华后巷有人,交易取消。
我们俩都吓一跳,后巷有人?大半夜的,谁会往岳华的后巷钻?我们俩商量过后,决定我拿着枪出去看一下。
我从厨房后门一出去,心里就骂开了,艹,还真有人。看不清长什么样,蹲在地上叼了根烟,明明灭灭的。后巷太黑,我背着手按住枪,有恃无恐地走过去,站在那人面前,他也站起来看着我,借着烟头的火光和月光我大概看清了他的脸。
我已经不记得第一次看见他的脸的时候是什么想法了。现在要我说,我还是不大说得出来,总之我就是看着顺眼。而且他骨架细长,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瘦,身上捏着却是软的。
那时候厨房后门在我背后开了一下,咣当一声丢出来个袋子,又关上了。透出来的灯光就从他脸上细细刷过去,刷亮了他的眼珠和睫毛。后巷很快黑下来,他借着凉凉的月光冲我一笑,说,我要进去了。
他从我身边错开的时候我捏住了他的胳膊,抽出枪顶在了他背后,说,进去可以,不过得跟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