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X蚁王请退后》恶魔小丑

6、NO.006

　　离开X托付X以另一个身份

　　从巢穴飞到村落并没有花去多少时间，刚飞至村落上空，王跟比特就一起从空中垂直坠了下去，在下面的人们什么都不知道时，瞬间就取走了劳作中的两人的性命。而直到这时，人们才看到几乎是凭空出现的王跟比特，然后恐惧开始在人群中蔓延。

　　我的视线不经意的捕捉到一个五岁大小惊叫倒地的小男孩，一阵莫名的心慌毫无预兆的传入脑海。

　　我想我认识那个孩子——

　　“卡司特姐姐，要快点回来哦。”

　　孩子的话语仿佛就在近旁，我一下睁大了眼睛，脑中突然传来一股尖利的刺痛，我感到有什么东西想要从某种固有束缚中挣脱出来，而在这莫名的思想抗拒中身体却仿佛自我保护般颤抖起来，几乎同时，周围的水分子都不再安分，冷气开始不规则的四散。

　　我看到了两个不同的人，一个麻木，一个悲哀，他们仿佛看着我，我却看不清他们。

　　“冰牙，你怎么了？”飞在我近旁的普夫敏锐的捕捉到了我的不对劲，转回头来盯着我，朦胧中，我看到那眼神带了明显的警告，并不善意，我几乎一下就清醒了，而那两个幻像也在他的声音中同时消失，我瞪着眼睛看了他好一会，才反应出来他问了什么，当即别开眼，缓缓对他说，“只是想起了我还是人类时候的一些事罢了。”复又轻声补充，“我们都是王的直属护卫，你不需要这么戒备我。”

　　过了一会，普夫的声音才从旁响起，“你是我们中最晚出生的一个，我们无从了解你，或许这使我们显得不那么亲密。”普夫停了一下，继续道，“我很想知道，你是如何知道我们置于穴顶的食物？”

　　顶部的食物？
　　对啊，我好像忘了我原来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明明先前还在抗拒，现在想想好像都不重要了……

　　什么才重要呢？
　　大概……只剩下保护王了吧。

　　还真是奇怪呢……思想竟然就这么随意的被取代了……我甚至想不起来我为何会软弱的去依赖库洛洛了……

　　我转头对普夫笑了笑，并没有立刻答话，而是将视线转到下方，默默的盯着已经毫无生气躺倒在地的小男孩，他的肢体已经残缺不全，连原本纯真的面目也因着残缺跟血迹而狰狞起来。我扫过他，看向与比特说话的王，才静静的道，“我的力量是为王而生的，你可能无法体会，那些在你们看来弱小的感情，曾经是我生活的全部。”

　　普夫沉默了一会，并不质问我的答非所问，却是道：“不要再显现刚才的情绪，下次我会干掉你，即使你是王的直属护卫。”

　　我回头看他，眯着眼睛笑起来，“现在的我，已经想不起那种弱小的感觉了，我只会感受到身体中引以为傲的强大力量。”说话的同时，围绕着身体的水分子瞬间弹开了普夫散落在空气中的麟粉，我勾着嘴角笑得前所未有的肆意猖狂，“所以，不要再试图试探我。”说完，我不再看他，解除翅膀直直往下落去。

　　烈风瞬间过耳，我稳稳的落到了地面。

　　比特正在向王讲述这个世界的组成，我安静的站在不远处，然后缓缓张开双臂，忽然就有雪从天空中飘落下来，渐行渐密，却有着它独特的轻柔。

　　王向我看了一眼，并没有阻止我的行为，他甚至摊开手掌接了几片雪花。
　　蚂蚁是一种变温动物，它们的体温会随着外界温度的改变而去适应，所以雪花依然以六瓣的形式保留在他的手心，但是下一瞬，他就随手甩开了，然后他向我勾了勾手指，我垂眸走到他近前，却有东西一下抵上了我的下巴，迫使我抬头，我不得不仰起脸看向他略显阴鸷的眼睛。

　　“冰牙，从一开始，我就觉得你似乎与他们三个不太一样。”王的尾巴强硬的抵上在我下巴上。
　　如果他愿意，瞬间就可以拧断我的脖子。

　　即使是这样，我还是什么都感觉不到，只是静静的看着他毫无感情的眼睛，缓缓说，“直属护卫将是您最忠心的手下，如果您觉得我冒犯了您，听凭您的处置。”

　　雪花不断的飘落，眼前的白色星星点点，我不自觉的眨了眨眼睛，王却已经撤掉了抵在我下巴上的尾巴，往旁边走了几步，对一边跟着的比特说，“带我去有更多人类的地方。”

　　“遵命。”比特说。

　　当我们离开村落的时候，地面已经被厚厚的一层白色覆盖，仿佛是一种祭奠，祭奠他们鲜活的生命，祭奠我近似泯灭的人心。
　　雪花无声的掩盖了一切的罪恶。以后这里，都将会是一片荒芜。

　　……

　　我们又接连去了几个地方，每到一处，必定是一群人灾难的开始，我们是恶魔，毫无节制的掠夺他们的生命。终于，王厌倦了这个游戏，他想玩更大更有趣的游戏，普夫把我支离了王的身边，他让我去世界各地寻找更加强大的生物供王玩乐。我无法反对，因为王对我下了命令。

　　我又回到了蚂蚁的洞穴，这里已经没有多少蚂蚁留下了，因为女王就快死了，他们没有了统领者，都自行离开去寻找新天地了。

　　我去了女王的身边，她的身边还留守着仅存的几只蚂蚁，他们看到我都显得非常的惊恐，而我知道，这种惧怕只是来源于我的力量。

　　“柯鲁多呢？”我向离我最近的一只蚂蚁问道。

　　“柯……柯鲁多大人……去找医疗队了……我们必须救女王……”那只蚂蚁诚惶诚恐的回答了我。

　　我没有再说话，直接走到了女王的旁边，女王的内脏已经停止运作，若不是蚂蚁强大的生命力，她早就死了。

　　“女王，是我，我是巫风冰牙。”

　　女王感应到了我的存在，她的声音在我脑海中直接响起，带着痛苦的抖音。

　　“冰牙？”

　　“是我。”我边说边面无表情的制作冰块为女王缓解痛苦。

　　“我的儿子……他平安么？他的身体……有什么残缺的地方么？”

　　她的话仿佛突然触动了什么，我停下机械般的动作，呆呆的盯着她破损严重的身体，麻木的神经仿佛得到了一个缺口，过了半响，我才继续起手上的动作，却近乎温和的回道，“他非常健康，请您放心。”

　　“他真的没事么？他太早出生，所以我很担心。”我感觉到了，女王的声音中所充满的，是对王的怜爱，那是一个母亲发自内心的关怀。

　　“是的，他很好，您生了一个了不起的王者，他有统治世界的才能。”我的声音不自觉的愈加柔和，更有些小心翼翼的，试图去安慰这个一心想着儿子却快要死去的母亲。

　　“太好了，只要他没事就好。”女王停了一会，才又续道，“冰牙，你为什么不在他的左右？”

　　“我来告诉你王的情况，马上我就会回到他身边去。”

　　“这样我就放心了。”女王的声音充满了满足，她继续道，“我为那个孩子……为王想好了名字，梅路艾姆……是照亮一切的意思，替我转告给我的儿子。”

　　“我会的。”我说完，转身离开了这个洞穴，因为柯鲁多已经带着猎人协会的医疗队过来了，我并不想现在就碰到他们。

　　而我突然想起，我原本来这里，却为了毁掉女王身体中那个还没死去的小婴儿……我又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最终沉默的离开了。

　　我凭着空气中水分子的指引找到了凯特的身体，如秀托跟拿酷戮带回给小杰的那样，凯特的身体早已被缝缝补补，看起来就像一个坏掉的布偶一般。

　　我走近毫无生气坐在石头上的凯特，走到一定距离他突然就机械般的向我发动攻击，我瞬间用冰把他固定在了原地。他依然在挣扎，脸部因为修补太多次而狰狞万分，我抬手轻轻拂过那些伤痕，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然后我闭上眼睛，把自己的灵魂慢慢注入他的身体。

　　——「灵魂转生」，这是我还是人类时候的特质系能力。

　　等灵魂完全归于凯特的身体，我原本的身体因为没有支撑而倒地，过长的头发散落了一地，静静的覆盖在已经没有了气息的躯体上。而凯特的身体因为有我的灵魂的注入而开始发生变化，那些狰狞的疤痕在慢慢消失，四肢的力量开始恢复，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凯特的身体已经被完全修复，跟原来没有一丝一毫的差别，只是灵魂却是我的。

　　我可以选择任意已死亡宿体，在注入灵魂后修复至宿体生前状态，并拥有身体原本能力，只可对同一宿体寄生一次。当然，除了再转生能力，我将失去本来的一切能力，比如，用冰的能力，只有回到原来的身体，我才能重新拥有它。

　　等身体修复结束，我振开冰的束缚，活动了下四肢，然后弯腰抱起我的身体，向着巢穴的更深处走去。

　　如果本体受到无可挽回的损害，我将无法回到原先的身体里。这具女王诞下的身体，是保护王最强的护盾，我不能让她受到损伤。

　　我把自己的身体安顿在一个隐蔽又牢固的地方，并加了念的防护，如果有人试图破坏，我将会立刻知道。

　　做完这一切，我走出蚂蚁的巢穴，洞外的风吹起凯特银白的长发，丝丝缕缕的发丝拂过脸颊，微微的凉。我突然觉得莫名的轻松，静下心来感受着这具身体中不属于自己的念力波动，然后猛然纵身，跳入了巢穴底部的森林中，发力向着东方奔去。

　　我要在威胁到来之前，阻止小杰跟奇犽，或者——杀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