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挥手过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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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一言不发地坐在会客室，漫不经心地翻阅着手中的杂志，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观月靠在门框上，低着头专心致志地翻阅在手机。两人互不相干，可是空气却似凝固一般让人窒息。不用目光，不用言语，只是沉默，两人便能清晰地探知对方的心意。
这就是所谓的羁绊吗？
越前眼中所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两人静止似画，自己却格格不入。明明只有几步路的距离却好似隔开了几万光年。
“越前。”观月转头看到在脸色有些苍白越前，指了指不二，“看好他别让他给别人添麻烦。”然后转身毫不犹豫地离开。或者说是逃开。
看向屋内，迎上了不二和煦的笑容。凉透的心顿时回暖，“不二……”越前低声喊了一句，好似要确认些什么。
不二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一把牵起越前的手，“怎么了？迹部要克扣你的稿费？怎么一脸惨白的样子。”
摇了摇头，越前展露出今天第一个笑容，微凉的手回握住不二温暖的手，抬眼迎上不二蓝莹莹的眼，“我愿意和你一起去美国。什么时候准备一下吧。”
眼中的讶异稍纵即逝，不二弯起眼角，“不急，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呢。”然后用食指轻轻点了一下下唇，“嗯，首先我们一起去吃饭吧。我发现了一家很不错的寿司店呢。”
“那么走吧。”越前自然地拉过不二。
毫不顾忌形象也不顾虑一切可能引起的麻烦，越前就这样牵着不二的手，不需要墨镜也不需要口罩。就这样像任何一对普通情侣一样，手拉着手漫步在镀上夕阳的街上。一切都宛若梦境般美好，越前优美的唇线勾勒出一个幸福的弧度。并在心中祈愿，愿此刻永恒。
他不知道不二心中怎么想，他也不知道今天见到观月后他的心中是否泛起了涟漪。他能也只能做到，在这里，在现在，紧紧地握住不二的手。不让一切随风而逝。
几日后，在不二出门不知是采风还是为了别的什么事情后，越前犹豫了再三还是拿起了电话拨通了那个一直留在电话簿中却从未拨打过的越洋号码。
犹豫了那么多年的一件事情，当真的开始做的时候竟然如此顺利，并且顺理成章。话题里传来了大洋彼岸的声音，自家老头子那玩世不恭的语调显得亲切又贴近。仿佛这几年的冷战不过是一场幻觉，自己依旧是那个被所有人看好的明日的网球之星而老头子依然是那个整天那自己取乐的无良中年。
“我订了两个月之后的机票。”越前如是说道。
“家里的住址你还有吗？”越前南次郎的声音懒散。
“有。”
“到了就回来吃个饭吧，顺便带上那个叫不二的小子。”
“嗯。”
“那我睡了。下次打电话记得看时间。”
“切。”
寥寥数语，几年来的间隙隔阂顿时烟消云散。
父母终究是父母，无论自己的孩子怎么样最终还是放不下。即使小时候的自己多么讨厌这个拿自己取乐的男人，就连嘴上也不称呼对方为父亲，他也从未要否认过他是自己的父亲。有任何的矛盾，有任何的抗争，最后总有一方会妥协。父母和孩子的关系就是如此奇特，所谓的血浓于水也就是这个意思吧。
几周后，在铺天盖地的宣传单，无处不见的广告牌下，越前的诗集终于出版了。昏天暗地地在各地的签售会签出了近万份的名字后，越前终于右手再也抬不起来了。
做完手部按摩后回到家，不二心疼又好笑地继续为他揉着手臂，用热毛巾敷着，“你还真是拼命，不过当初练习网球的时候也不见你有那么大的反应啊。”
越前苦着脸说道，“不要站着说话不腰疼啊……”
诗集本就不同于别的刊物，受众范围其实没那么广。而且作为一名初出茅庐，没有任何影响力的新人，要销量只能另辟蹊径。虽然有迹部这样不惜一切代价，花费重金做宣传的坚实后盾，有观月的精打细算和印刷厂斗智斗勇，在排版上尽心尽力。可是销量最好还是看市场接受度。而且周围的人都为了自己如此拼命了，自己再不做些贡献的话，就说不过去了。
不过对于观月提出的，把自己的头像印的到处都是的行为……心中微微有些不满，不过为了销量，越前还是忍了。
叹了口气，越前往不二的怀里又缩了缩。享受着不二温软的身体与自己紧紧贴合的感觉，惬意地眯起了眼睛。他不知道自己的现在的举动像极了一只酒足饭饱的猫。
不二收紧了手臂，将下巴轻轻抵在越前的肩上。呼吸着越前的体温，永远像12岁少年般清爽的味道，好像岁月从未经过一般。
若是在最初，自己就和越前在一起，该多好啊，不二由衷地想着。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那人高傲的身影，手指绕着额前的发丝，嘴角带着一丝讥讽的微笑，“嗯哼哼，早知如今何必当初的事情多着呢。后悔了就去弥补，只知道那里悲春伤秋，什么都不会改变。”虚像都现实地令人惊心。
不自觉地身体僵硬了一下，不二意识到那不过是自己的想象。看了看怀中恬静的越前，紧绷的肢体又舒缓下来，有些不安的心绪也跟着平静下来。轻柔地在越前的发梢留下一吻，不二觉得只要有越前在身边，过往的一切都会顺理成章地变成回忆，然后泛黄，最后消失的。
只要越前能留在自己身边……一切都会改变的。一切都会好的。
有时候越前很讨厌自己的第六感，或者说是对不二的了解。不二细微的变化，他都本能地看在眼里，放在心里。就连刚才不二那细微一丝僵硬，他都透过自己的衣服细微并且极致地感受到了。甚至他都能猜到，他必然是又想起了观月。
其实他也知道，只要自己装作开玩笑地问不二，是不是想起了观月，就可以来证实刚才的感觉只是自己的胡乱猜想又或者是事实。只是他没有这个勇气。他怕看到不二眼底的慌张，也怕听到不二坦然的肯定回答。而他也没有信心得到不二肯定的否认。
是否陷入感情之中，无论什么样的人都会变得患得患失呢？
越前只能继续闭着眼睛，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即使是虚幻也好，即使只是替代品也好，就让自己享受着这份梦寐以求的爱情吧。姣好的唇线微微上翘，优美的弧度中泛着苦涩。眼底的泪水被心凝结成冰。
谁的心底都会有秘密，有着观月这个公开的秘密也好。至少不需要再去证实，也不需要去试探。希望时间与距离能够淡化这段岁月的痕迹……
两个月后，越前锁上了公寓的门将钥匙留在了信箱里。不二将行李搬上了出租车，迎着阳光微笑着对越前说道，“东西都放好了，准备出发吧。”
点了点头，越前有些迷恋地看着眼前的人。
晚秋的日光宛若溪水，清澈又带着微凉的气息，风转着圈与黄红色的残叶共舞，候鸟振翅鸣叫着向南行。一架星条旗的客机划破透蓝的天空，留下一道淡淡的白痕作为曾经在这儿停泊过的证据。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挥手过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