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忆翛尘

50、第十五章 未知钟情（2）

　　“Ada，你知道昨天坐在你后边的那个姑娘么？”第二天下课以后我问在课上一直都很活跃的女学生，众所周知，她学习很不好但所有八卦故事全部尽收脑中。
　　“哦，你说黛儿啊？”果然一听到八卦信息她的精神立马就来了。“她常常来蹭课的，但是不是我们的学生哦。”
　　“黛儿......”我在唇边玩味着这个名字并暗暗的记在了心里。
　　之后小八卦把她所了解的黛儿的基本情况跟我讲了一遍。
　　“黛儿那个家伙应该是有点心理问题，你问我为什么这么说吗，她每次都喜欢一个人低头默默的走来走去也不跟人来往，我知道她名字还是从她男朋友的朋友那里听说到的。是啊，她有男朋友的，那男的可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在工学院研究软件程序的，不过常常在校外的夜总会混，每天都要找点事打一架啥的。听说黛儿还是他强上的女人呢，嗑了点药正好出门碰到下班的黛儿，就拽到旁边的树林里做了。啧啧......黛儿那么好看的女孩子真是可惜啊。”
　　“你问我黛儿是做什么的？哦，她是个在学校里打扫卫生的，年纪应该跟我们差不多吧，其他的我不晓得，反正看那可怜样我们就心疼了。现在她跟那个男的住在外面呢，同居，但还是不得安生......”
　　“对了老师，黛儿没钱交学费所以只能蹭课，下次你可别吓她啊，她胆子小，再加上那样一个男朋友......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随着情况介绍的结束她无比同情的叹着气问我。
　　我沉默的点点头：“是，我当然知道。”
　　“好，那老师没有问的我就走了啊。”她挥挥手向我告别。
　　“等一下，那个，呃......”想到最重要的事没有问我就有点急了，忙不迭的叫住她，“Ada，你认不认得一个......女人？”
　　说出口的话显得笨拙，满世界都是女人，怎么会不认得？
　　我只记得她圆睁的杏眼，她绝对优势的身高和吹弹可破的白皙皮肤，这些特点几乎每一个会打扮的女人都有，如果再深刻一点，那就是她犀利的语言和不停上翻的白眼了。
　　果然Ada有些迷糊：“对不起，老师你能说得具体点吗？”
　　我尝试着对她描述残留在我脑中的片段图景，一边说着一边感到绝望。毕竟，我连她是老师或学生都不知道，抑或她也是跟黛儿一样的蹭课者。茫茫人海只一瞬就要泛起冲动的涟漪，不冷静伴随着忐忑不安，除了文凯凌，没有人给过我这样的感受。
　　不，文凯凌也没有给过我这样的感觉！
　　好似接受命运一般的冲动，好似夙愿得偿。
　　对方对我来说是一个未知数，可我却喜欢的如此之快。
　　不要问我为什么，我这样的罪人已经没有资格乞求神的安排，可是强烈的情感拂过心中最渴望重生的那一片荒芜，每次想到都会热泪盈眶。
　　想要得到她的注目和温柔，却又自知我没有资格拥有，矛盾挣扎，恐惧并期待着......
　　这种感觉，谁会懂得呢？
　　罢了，我只需要自说自话。
　　没想到她笑了：“哦，老师，我确定你说的是Moira老师。”
　　“Moira？”我笑了，“这个名字很好啊，命运的意思。”
　　“是啊是啊。”她沉浸在自己的记忆搜索中没有注意到我此时的欣喜——命运，她的名字便也是这种寓意。
　　也许真的是命运，不，就是命运。
　　“她是新来的老师，我恰好有一个姐妹在她的学院上课，说她是个很有内涵的女人。”她赞许的冲我眨眨眼睛，“老师，你是我见过最才华横溢的女人，但我必须说，她跟你差不多。”
　　“哦？”我眉毛一挑，饶有兴趣地问，“她是教什么的？”
　　“世界通史。”她说，“学历史的人我很佩服的。”
　　“老师也学过。”我像是不服输一样撅起嘴，“虽然比不上她专业起码不会把人和事件记混。”
　　“真的呀？”她兴奋的盯着我，“那，老师一定也喜欢参加类似的活动吧？”
　　“诶？”我不是很明白。“什么活动？”
　　“我姐妹昨天跟我说了，明天上午她们会参加一个校外的展馆参观活动，主题是西方艺术史，在波纳顿文明博物馆。”
　　“她也会去么？”我喃喃。
　　她活泼的接过话：“当然啦！老师要是想去也可以啊，明天十点钟她们就会去了呢！”
　　“看来我要请假了......”我在心里默默地盘算着，嘴上感谢了她并把她送出教室。
　　波纳顿，上午十点。
　　人头攒动，建筑和名画的图片被展览在偌大的展厅里，然而我只要搜寻她那一双眼睛。
　　终于，我看见了。
　　她站在一幅中世纪建筑图片前，身边陪着一个拿着笔认真记录的女学生。
　　我按捺住此刻狂跳的心，吞吞口水走向她——我的命运。
　　“现在你所看到的呢，是法国有名的建筑，建造于十六世纪。”她正温柔的向学生做着解释，与那天的针锋相对完全不同。
　　“那老师，它是什么建筑风格的呢？”学生虚心的求教。
　　“这个......”她遇到了难题，修长的眉毛聚集到了一起不知怎么说才好，“我想......应该是巴洛克吧......”
　　正在她踌躇的时候，身后一把清脆的嗓音响起：“这不是巴洛克，这是洛可可。”
　　她回头转向那解围的“明灯”，笑容一下子僵住了，因为对她说话的人正是那个被她断言不会再理的我。
　　我没有给她任何机会僵持，缓缓的走向那个女学生：“你记住，洛可可是巴洛克的延续，没有巴洛克那样夸张而臃肿，巴洛克有些呆板而洛可可就很灵活。”
　　女学生随着我说的同时奋笔疾书，不时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我，为了保全她老师的面子我决定结束我的谈话：“嘿，你还要听么？如果要我说我可以跟你说上两天呢，但今天时间很有限，你可以先去参观别的好不好？”
　　女学生带着一脸的崇拜走了，我转头向已经惊得哑口无言的她，上扬着嘴角邪邪一笑：“我说过，你一定会理我。”
　　她还是翻了一个白眼，不过从她微微上扬的唇角我已明了——命运之于命运，已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