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从未认识的、另一个你[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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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卫庄还没有从国外回来之前，颜路还得照常去P.W接张良“下班”。
自从将戒指交给张良，颜路总是下意识的去看他漂亮细致的手指，当然，张良并没有单独带着指环，颜路也不知道他把那枚戒指藏到了哪里。
颜路到顶楼办公室的时候，张良正好出来：“嘿，师兄来了？帮我照看一下正在打印的邮件。”他说着就跑出了门去。
颜路回头，打印机里正打印出Johnson的几封新邮件。
张良出了门就转到了隔壁办公室，打了个内线电话到前台，等了一会，神色间有些困惑，挂了电话再推门进来时，颜路正把粉碎机打开，机器砸碎纸张的声音不太悦耳。
“怎么了？”张良看了一眼。
颜路将手里的纸张递给他：“重复多打了一份，”他也学着张良神秘兮兮的说，“总不能叫别人发现你在做这些违法犯罪的事吧。”果断毁尸灭迹。
“噗，”张良笑了起来，接过文件叹了口气：“卫庄这几天都没有来电话。”他像是在随口聊说，一边将上次的翻译邮件取来细看。
“也许合作上的事有意外？”所以没有时间顾及上这里。
张良摇头：“前台小姐说没有收到过卫庄的通知，公司里几乎没有任何他的消息。”他咬咬唇，“手机也打不通，就像人间蒸发一样。”
“他在美国不会有什么事的。”他知道张良恐怕心有余悸。
张良的眉头就皱了起来：“他不在美国，”他像是有些犹豫要不要说，“一周前他已经启程去了以色列。”那本就是原定的计划，美国行程结束会去一趟以色列，兴许能有什么收获，当然，前提是张良也绝对不能将这个信息告诉任何人。
颜路愣了下，张良坐回电脑前打开了行程网：“我是不是也该去一趟以色列？”他搜索了一下飞机票，“有些不放心他。”毕竟卫庄此行是为了自己的事，如果遇上了麻烦，他也难逃其咎。
颜路就按住他的手：“你帮不上忙。”这句是实话，张良，你没有人脉没有消息没有势力，去了以色列甚至找不到卫庄在哪里，你怎么帮他？
张良自然知道颜路的意思，也有些颓然无力的松垮下来，颜路就顺势搂了搂他的肩膀。
“师兄？”张良眨眨眼。
“喂，我在这里，”颜路哀叹了起来：“你居然还想出去找男人。”
张良眼角有些抽搐：“混蛋说什么呢！？”他哼了声。
颜路就得到了狠狠的一踹。
当然，张良最后还是作罢了打算中的以色列之行。
再接到电话已经是五天后，张良神色凝重的让颜路开车直往卫庄家去。
“怎么了？”颜路也注意到了。
“卫庄回来了，”他抚了抚额头的碎发，“但是他在以色列遇袭了。”张良盯着路面情况，一遇到红灯就焦灼不安。
颜路错愕：“他没事吧？”
“恩，只是突如其来没有防备，他本人倒没受伤。”
颜路也略宽心的吁出口气：“真是命大。”这倒不是假话，卫庄这个人向来雷厉风行的很，这一趟以色列之行也不知摸了对方什么老底才惹的那边对他大打出手吧。
张良瞪了他一眼还附带不轻不重的一拳：“你还真是幸灾乐祸！”
颜路“唉”了声听起来可委屈极了，张良的这位发小真是个难缠又能耐的角色，背地里也不知道让自己吃了多少“亏”，偏偏张良还看重他的很。
不过卫庄并没有被所谓的“袭击”破坏心情，他正在书房里看着报纸喝着茶，就在张良推门进去的时候。
张良顿时在心里重复了一遍颜路的话：真是命大！
卫大少爷让人奉了杯茶，请入了坐，跟张良寒暄了几句，说是这次本来要带回来给他的资料都在袭击事件里弄丢了，所以特地请以色列的朋友再发送一套过来。
“咚咚咚”，管家敲了敲门，卫庄示意张良起身：“看来你的东西到了。”
张良倒是想也没想就“哒哒哒”的跟着老管家下了楼去。
书房里只剩下颜路和卫庄两人，显然，颜路并不擅长处理和卫庄这样的人单独共处一室的场面，他免不了有点尴尬。
“卫先生这次是遇到了什么？”他尝试找一些话题，这话听起来是关心，但卫庄喜欢解读为探究。
“你不知道吗？”卫庄挑眉就反问，有那么种“你心知肚明”的感觉：“颜先生在以色列有亲人朋友吗？”
颜路一脸的茫然，倒看的出卫庄别有用意的问话。
“卫先生是不是关心错地方了？”颜路皱眉不解。
卫庄无趣的耸耸肩：“小良是个做事细致周全的人，不过你跟他不同，你最大的优点，就是谨慎。”极度的谨慎周密。“你知道的，一次性电话是无法进行追踪的。”他的话说的也很有意思，就好像在说，我知道你在做什么，虽然我没有证据，但是我已经注意到你了——那么多次的，与以色列频繁的电话接触。
“只是公司的事。”颜路意识到了，笑的极是从容却免不了有些僵硬，显然卫庄虽然人不在J市却时刻在监控他的环境，饶是脾气再好的人也会被惹恼。
“对了，公司，”卫庄就笑了，“恐怕小良还不知道你已经把他的公司从Elliot手中盘出还跟国外的合作签订了协议吧，这么瞒着他，当真可以？”卫庄的问话也很好笑，他用着没有威胁甚至好像还在为你打算的口气，如果不是这次在飞机上遇到了小良口中的“Elliot”，谁也不知道这样的事情吧。
颜路的脸色微变，却言辞凿凿：“我自然会告诉他。”等合适的时机。
卫庄明了的点点头，他略微靠向颜路的方向，口气轻飘：“你放心，我不是个喜欢嚼舌根的人。”
颜路变化的神色转瞬即逝，他知道卫庄在说什么，我不是个喜欢嚼舌根的人，你删除了我留给张良的语音短信，我没有拆穿你只是因为还没有证据足够证明一切，而你的把戏在我面前不过是跳梁小丑。
于是，颜路也不在意的假惺惺的笑：“言重了。”
卫庄就看着那张脸。
其实，他并没有怀疑过颜路会不会对张良不利这样的事，甚至很不可思议的承认颜路对张良的真心，就是因为太真，所以让他的笑容在面对旁人时显得太假，像张面具，刻意的保持温婉的疏离，让旁人想责难都寻不到借口。
卫庄就悻悻然的笑，也假的很。
“咦？看来你们两个谈的很欢？”张良捧了一堆邮件进来就看到两人笑的怪别扭的，他挠了挠头发。
那两个人就各自别开了眼。
张良将文件封好倒也看出了些端倪：“不多打扰你了大少爷，”他拍拍卫庄的肩，想了想，“你不要再去以色列了，如果可能，不要那样帮我了，”他看了眼窗外，“太危险。”太危险，这一次躲过了，下一次呢？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都让张良觉得自己的亏欠负债累累。
“怎么小少爷学会关心我了？”卫庄不怕死的调侃，还撇了眼一旁神色安然的颜路，张良的拍肩就换成了拳头。
“你少说两句没人把你当哑巴。”他瞪了瞪卫庄。
卫庄就无所谓的“哼”了声，指了指张良手中带回来的文件：“等你看完了这些再决定吧。”他摸了摸茶杯，杯中的茶已经微凉，“我很早就说过，你的父亲不是你印象中那么简单，小少爷做好准备了吗？”
张良神色微黯，像是下了决心吸了口气，然后让自己笑了满怀，点点头。
走之前，趁着颜路开车在门口等他，卫庄拉过张良：“你知道这次以色列遇袭为什么我没有防范？”
张良皱眉，卫庄这么说，一定是有原因。
“我看到了一个人，”他似乎也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说这样的想法，“曾伯。”没有人查到的消失无踪的人，在以色列出现了。
张良愣了愣：“你会不会看错了？”
卫庄摇头：“我希望你不要把所有的事都想的太美好。”张平，曾伯——还有你的颜路，所有的一切，都在超乎你的想象。卫庄不再多说，将张良推了一把示意他可以回去了。
一路上，张良相当沉默。
那让颜路回忆起张良父亲刚逝世时候的气氛，冰冷又窒息。
晚饭吃的很潦草。
颜路洗了碗也随他坐在沙发上。
张良看着文件，他就看着张良，直到那家伙不自在的抬起头，却牵强的给了颜路一个安慰的笑，颜路就不由自主的握住了张良的手：“如果你不想再了解下去，就别看了。”有些时候，我们只要记住一个人的好就可以了。
张良晃了晃手里的一叠纸：“这些都是我父亲十多年来的大型交易案和投资以及与近年来摩萨德公开负责的事件的交叉对比，”时至今日的张良，感到自己也只剩下旁观的无奈，“我从没有想过自己的家庭会和摩萨德这样的组织有什么关系，可是显然，他和曾伯瞒了我许多事。”张平——他不是我所认识和接触的那个人。
颜路托了下张良低垂的脸蛋：“他在你的记忆里，是个好父亲，这就足够了。”不管那个人在外面是什么身份如何叱咤风云，回了家在你面前，他就只是你的父亲而已。
“有时候，我觉得，”张良累极了的将资料丢到一旁，他搂了搂颜路的脖子：“这二十多年就像活在别人的另一个身份世界里，而我对此一无所知，到头来却发现，一切都不是眼睛看到的那样。”那是一种突然空虚又落寞的恐慌，几乎都要怀疑自己的生活和立足点，让我望而却步。“师兄，”他窝在颜路的颈项间闷闷的道，身体的接触温暖又柔软，“我也只有你。”
也只有你，在我的记忆里是从未变更的清晰，就好像我的世界，只有你才是最真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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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路这几天都起的挺早，每次张良醒来的时候，床上就只剩下自己了，他抱着被子滚了两圈才懒懒的爬起来，当然，他是不会说午饭时间也已经过了。
翻了翻冰箱，没有能引起自己食欲的东西，收拾了一下沙发和房间就打算出门买些什么，经过小区保卫室门前顺便朝几个保安打了招呼，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脑中一闪而过，那瞬他突然转头，小道上停着一辆私家车，女人正从丈夫的手中接过孩子，两人有说有笑的进了楼去。另一边几个孩子正在追逐打闹，惹的后面的奶奶也跨大了步子赶了上来——一切都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那让他觉得方才只是自己的错觉，错觉这几日总有人在暗中窥探他的生活。
突然肩膀上被人一搭，张良吓了一跳回神，颜路正看着自己。
“怎么了？”那么心神不宁的恍惚样子。
张良揉了揉太阳穴，自己真是神经质了：“可能最近胡思乱想的太多了。”他掏出手机打开刚收到的短信。
颜路就腾出手替他揉着太阳穴，失笑：“又要忙了？”
张良无力的点头：“卫庄这家伙花样挺多。”这才回来几天呢，他举了举手机。“今晚他公司有庆功会，让我去帮个忙。”
“累的话就别去了。”颜路心疼又忧心的看着他，当然他不否认，有个小晚会对张良转移注意力调整心情应该是不错的选择。
“盛情难却。”张良叹气，还是决定过去，他看了看手表，“都这个点了，晚上也不用在家吃饭，我买些东西直接带去他公司，师兄今晚准备‘独占良宵’吧。”他挤眉弄眼的极是有意思。
颜路就想狠狠在他脑袋上敲一下可又舍不得用力，只好抚了抚张良的头发：“开心一些。”
直到张良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他才转头看了不远处的私家车一眼，车子缓缓的开走了，他上了楼，锁上门，张良其实已经打扫好了一切，他抓起卫庄给张良的资料文件，随意的翻了两页，这才是跳梁小丑的把戏吧，轻笑的有些不屑，让张良心神恍惚的东西都应该销毁，他将纸张卷起“咚”的丢进了垃圾桶。
没有张良在，晚饭也随意的张罗了一下，眼看着夜色渐长，手机上来了短信。
颜路看了眼，披了外套就出门。
短信上是和上次收到的奇怪的符号相同的文字。
只是，来自，卫庄。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从未认识的、另一个你[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