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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   小哥赤着身子单在上身批了件运动外套,侧躺在床上抓着枕头,只是在痛极的时候发出些许含糊的呜咽。我在一边根据沈医生的指导顺着他的背脊推拿,手都在发抖。
      “这次……不站着了?”我小声地问道。
      沈医生正用听诊器测胎心,闻言把耳塞拿出来,伸手一边检查一边道,“不用了,小家伙比蛮蛮那时候大,站着大人腰受不住。”
      “……哦。”我呆呆点头,吞了口口水。
      沈医生看见我的表情不由笑道,“轻松点,痛的那个都没哼几声呢。”他又转回头去,“痛又免不了,啊,就像十个胖子在你肚皮上打滚的感觉?”他在广州跟胖子混熟了,现在居然拿他跟我开玩笑。
      我现在哪有心情跟他贫,拿了毛巾给小哥擦汗。现在是逆着身体本能痛却不能用力的时候,这种来自身体内部的疼痛才不是沈医生说的那种等级呢。小哥的头发几乎都汗湿了,在疼痛的间隙大口地喘息。在我拨他头发的时候他还能跟我对视,眼神清明,让我不由感慨小哥果真不是一般人这样都能保持清醒。
      或许是那走楼梯的功效,不多时就破水了。沈医生让我从后面抱住小哥,好给他借力。小哥的后脑勺抵着我的肩膀,两只手被我握住,所以他痛起来的时候我这边的直接感受尤为清晰。小哥从来没有以这么一种弱势的状态被我抱着,我看得心口一阵阵发疼,但现在我就是他最大的支持,我告诉自己必须够坚定够冷静,在他耳边不停地讲着些蛮蛮小时候的傻事,希望多少能舒缓些紧张。
      “不是说二胎会快的吗,他娘的哪里快了啊!”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连我都觉得有些吃力了,更何况是小哥,所以在沈医生说休息一下的时候我终于吼了出来。生蛮蛮那会好像还要快些,这样下去岂不是不妙。小哥有些力竭地窝在我怀里,只是背脊还是绷地紧紧的,随着阵痛有些难耐地皱着眉毛微微挺起身体。
      沈医生把手覆在小哥肚子上小心地检查,肉眼已经可以看见孩子下移了很多,他表情已经转为严肃认真,道,“不是说过小家伙有点大么,我给点外力,你按住他。”
      我颤着声音道,“你……你轻点。”
      “没……事的。”小哥低弱地回了一句。我眼眶一热,只好抱紧他上半身,亲吻他头顶。
      “放心,不会弄伤你宝贝儿子的。”沈医生安慰道,“好,用力。”他大声指挥,双手小心地往下顺推。
      这下是我看着都觉得自己身上疼,小哥猛地向后仰起头,低低地痛吟了一声,不过竟忍住了挣扎,把脸紧紧地埋进我颈间。“很快的,加油……”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特别难受,我腾出一只手去握住他的手,不知道是安慰他还是安慰自己。
      “看见头了,很好,先别用力。”沈医生欢快的声音传过来,我能看见他双手托着一个小脑袋慢慢往外带。因为生蛮蛮的时候我啥也没瞧见,所以这场面对我实属刺激,我脑子里一下子只剩下了一个念头:我要晕了我要晕了……
      “好,最后再一次。”沈医生提高声音。脑子一片混沌间我只觉得小哥抓住我的手猛地加大了力气,还没等我感受到自己手痛,耳边就传来响亮的啼哭声。
      “好个大胖小子!”沈医生手里托着红红的一团冲我扬了扬,我才反应过来咧了咧嘴,只是脑子还是晕晕的。忙低头看小哥,他也盯着沈医生手里那个小家伙,仍旧皱着眉显然疼痛还没过去,只不过眼底浮起轻松释然。
      “要不要剪脐带啊?”沈医生看我一脸傻样,好心地提醒我。
      “啊?要,要。”我哆嗦着手亲自给儿子剪了脐带,霎那间如释重负,接着是莫大的满足。
      处理完剩下的步骤,沈医生抱着小家伙去清洗,小哥已经沉沉地昏睡过去,眉宇间淡淡的虚弱和疲惫。我把他湿漉漉的头发往后顺了顺,俯身在他额头上印了一吻,由衷道,“小哥,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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