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潆》月般若

3、第 3 章

　　第二天，城东大街之上。

　　一户人家前围满了窃窃私语的人，朱紫的大门紧闭着，看不出有什么异象。即使已经站了很久，人们依然没有要离开的迹象。

　　“昨夜出生的就是这户人家的婴孩吧？听说是在皎潆显圣的时候出生的呐。”

　　“是新的护河者乔璜的孩子呐，真是可惜，刚出生就要去送死了。”

　　“听说昨天长老们彻夜未眠的商议了这件事情呢。”

　　“乔家那女人真是又喜又丧，丈夫刚当了护河者，女儿却要被祭祀给河神。听说...听说已经疯掉了呢。”

　　“乔家业似乎有些不明理呐，不管怎么说，都关系的全城的兴亡呐。一个婴孩与我们全城的人，他分不清轻重了么。”

　　朱紫的大门外围满了人，里面却是沉浸在一片肃寂之中。正厅中的长老坐在高桌之上，缓缓的伸出一只手来，放到茶案上，另一手用力纳了纳手中的蟠龙杖，启口对桌对面的那个男人轻语道：“乔璜阿，既然你已成了护河者，那么就要衷心侍奉着皎潆呐，怎么偏偏执念于一个婴孩。能把她献给河神，也是你...也是你的光荣啊。全城的百姓都将为此感谢你。她出生在那样的时候..那样的时候”，长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仰头看了看门外殷红的夕霞，“那时天意阿，是天意...”

　　桌对面的男子却对长老的话毫无知觉一般，只是手里紧紧地护着一个婴孩。婴孩很漂亮，与她那个刚刚继承了护河者身份的父亲有几分神似。她的脸上长满了白色的绒毛，在霞光的照耀下显出一圈红色的光晕来。孩子在睡觉，不知道是因为父亲抱的太紧了，还是听见了母亲的声音。男子也似乎并没有听到自己那个刚刚分娩了的夫人，因为预知将要失去女儿的疯狂尖利的喊叫，只是低眼纳纳地看着怀中的孩子。

　　乔家大门外的人们人在议论着这件悲悯的事，低低地附耳议论着，也并不在意时间的悄然流逝。大门戛然而开，大家都往门口张望着。走出来长老的两个童仆，二人身后跟着的便是绢衣及地的长老，而他的手中，赫然抱着一个婴孩！

　　齐长老一只手用蟠龙杖撩起衣襟，一手横抱着那个酣睡着的婴孩，缓步走上高阶。所有人肃穆而视。他高高地举起蟠龙杖，道：“今夜，举行祭河仪式”。

　　长老身后的夕阳红的像血，印染了整个的天空，把长老的绢衣印得发红，把蟠龙杖上的龙头照得发出耀眼的光。所有人齐齐仆伏于地，反反复复地念着：“河神永盛...河神永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