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冢]后宫》大嫚儿

6、中

　　当天的皇帝真田并没有就手冢国光的事情给一个明确的表示，反倒是有几分越说越迷茫的架势。而其实同样迷茫的还有朝颜殿半疯半傻的前任皇后手冢国光。
　　“公子，奴是您的新侍切原赤也。”
　　……
　　“公子，奴是您的新侍切原赤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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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皇帝的跟班固定团队之一的切原赤也其实在宫中颇有些地位，此次皇帝把他派到这朝颜殿虽说没有什么明确的表示却因派来的是切原又足以显示出皇帝的重视。一大早，切原便来到这报道，但显然其要跟随的新主子目前没什么要搭理他的意思。
　　手冢穿着素白的内衣，混混沌沌的坐在床上，说不上是清醒了还是没醒。
　　两人就这么僵着片刻，突然，手冢歪着脑袋直直着眼前的海带头。
　　“公子？”
　　“我不该在这儿的。”
　　“啊？公子您的意思是？”切原赤也不明就里的问。
　　“国光不该在这儿的。”说话间还极为认真的点点头，然后开始一遍遍的叨念，“国光不该在这儿的，不该在这儿的，不该在这儿的……”
　　切原赤也着实有些头大，谁来告诉他眼前这种状况该怎么处理？就在切原呆愣的时候，对方已经从偌大的床上爬下来，赤着脚就准备往外走。
　　“主子！”切原赶紧拉住对方，他把手冢安置在床上，然后从床下取鞋给穿上，又给他披上了厚厚的棉衣，“大冷天的，您好歹也裹严实了啊。”
　　可手冢似乎压根就忘了他的存在，在穿好鞋子之后，径自走出了内室。
　　朝颜殿是历朝皇后的居所，处于皇宫建筑群中地势较高的位置，可俯瞰皇宫大半宫殿。三月的朝颜殿，院中的雪梅早已谢去，只留下光秃秃的树干等待下一场雪。一路念叨着不该在的手冢走出殿内，茫茫然就停在了这光秃秃的树前。反复的叨念戛然而止，事实上，那干枯冰冷的树枝并没有让手冢想起任何事情，可又几乎让疯疯癫癫的手冢国光感觉到一种温度，一种呼吸，一种生命在剥离凋零之后犹自温存着的记忆，暂停在拆封之前那极短的瞬间。他在树前慢慢蹲下身来，用手颤颤的贴近树下的泥土，仿佛那里有极宝贝的东西。
　　多半个月后，还是在御书房，侍卫仁王还是老神在在的侍奉在皇帝真田弦一郎身边，皇帝对着折子看了半天却没什么情绪后，以漫不经心的，浑然不在乎的态度问了自己憋了几日的事情，“朝颜殿那边还好么？”
　　仁王哪里听不出自家主子话语中的机锋，立马一板一眼的答道，“不太好。记忆和情绪时好时坏的，想起来的时候一声不吭，疯起来的时候爬房顶等人，结果退下去的热度又上来了，而且还带着头痛，灌进去的汤汤水水全都吐出来了，一连低热了几日，不言不语的，太医说该是想起来了，不然不会急火攻心，昨天说是直接见了血。”
　　“混账！怎么现在才讲！”皇帝拍案而起，直接出了御书房。
　　“那还不是您老人家装着跟没事人一样。”小侍卫屁颠儿的跟在后面。目的地嘛，很明白了不是么？
　　朝颜殿，一名太监正端着水盆从屋内而出。瞧见一身明黄的帝王，太监微微一愣，而后赶忙准备放下水盆行礼，“奴才给皇帝请安……”
　　话还没说完，真田就打断道，“免了，公子怎样了？”
　　由于是废后，又没有封号，所以朝颜里的人只将手冢称为公子。
　　“太医在里面。已经行了第四次针了，热度还没退，咳血也没有好转。”
　　瞥了眼水盆里淡红的毛巾，食指不自觉的摩挲着拇指上的翡翠玉扳指，半晌，皇帝道：“朕知道了，下去吧。”
　　说罢，帝王踏步往屋内走去。
　　进屋，真看见太医边诊脉边摇头。男人半倚在床边昏昏沉沉间不住的咳嗽，原本的冷厉俊美此刻苍白的令人心疼。
　　看到真田进来，太医赶忙要站起来，却被真田止住。
　　“行了，好好诊脉先。”
　　话说间，真田也坐到一侧，对于真田的到来，手冢只是微睁了眼睛看了一眼，不知为什么索性又闭上。
　　起初真田只是坐在一旁，可慢慢察觉到男人正压抑着自己的咳嗽，再加上刚才看到自己的态度，真田意识到，这一个手冢并不是屋顶上傻傻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