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求与卿浣南绫》懒懒茴唏子

10、采薇采薇，薇亦作止

　　“从前，絺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姑娘，唯一与众不同的地方便是她的身世。她的母亲是虚无秘境的掌管者，虚无秘境向来是由单传的女子守护的。她们出生的目的便是掌管这个地方不受侵犯，命运也从不能掌握在自己手中，自出生便要接受一系列的严格训练，尤其是舞艺。待她们长大十六岁，便会由上一任的掌管者做主与一个内定的少年成婚，待孩子生出来后，便不许夫妻二人再次相见。”
　　“很冷酷吧？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一直要等到那个孩子再满十六岁，上一任的接管者才能退位。所以说，掌管者是绝对不能与他的夫君相爱。而絺綌的母亲却是位实打实的性情中人，爱上了自己英俊潇洒的夫君，无奈之下，想出了私奔的下策。可是，哪有那么容易的呢？仅仅是第二天，他们便被捉回，那个男子当场被处死，还是在絺綌母亲的面前。急火攻心之下，她那晚便小产了，所幸母女平安。絺綌是早产儿，从小就泡在药罐子里，所以也不好教她跳舞，不然厥过去了，这责任可无人担当地起。”
　　“生活本就这么平静地过着，可是絺綌还未满十六岁时，她的母亲突然病了。按常理说，掌管者是绝对不可能生病的，德高望重的人都说是因为她动了七情六欲，病根是她的心病。当晚，絺綌她母亲突然来到了絺綌的屋子，她穿着一身的大红嫁衣，那么的笑靥如花。她教给了絺綌一支舞，便是那《霓裳舞》。那日所有的人都被吸引了过来，看着她一身鲜红，翩翩起舞，像一朵妖冶的曼珠沙华。当所有人都呆了的时候，她就那么跌了下去。当絺綌上前去看的时候，发现她就那么去了。从此以后，絺綌一蹶不振，每日躲在屋子里研究那支舞。虚无秘境无人掌管了，便起了大乱子，那时候妖魔一族还没有灭绝，便起了大军，妄想夺了秘境。”
　　“秘境的守卫者们拼死抵抗，可是妖魔数量众多，渐渐的他们守不住了。这是，一直闭着关的絺綌出来了，只是一支《霓裳舞》，那是所有进攻的妖魔须臾之间便灰飞烟灭了。虽然解了秘境之围，可是整个秘境几乎被灭了门，只有几个活口。絺綌又悔又怒，当下便孤身一人端了整个妖魔界。那时候，六界都被其震惊，无人知道她的真实实力。可是，那场战役却让她元气大伤，在一处村野昏了过去。”
　　“这是，一个外出放牧的孤儿遇见了遍体鳞伤的絺綌，费尽心思终于治好了她。两个两情相悦的人就那么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可是好景不长。那个孤儿虽长成了个翩翩公子，但便不是个长情之人。那时絺綌已经有了他的骨肉，那公子赴京赶考，中了功名，便忘了家中的还有着身孕的娇妻，巴结权贵，当了个驸马。絺綌等着夫君回家，一等便是三年，终于忍不住，拖着稚儿，千里寻夫。殊不知她那一身伤虽好了个七七八八，但内伤无法根治，加之还未彻底参透《霓裳舞》，一不小心，便易走火入魔。”
　　“一到京城，她便看到了相亲相爱的公主驸马。激怒之下，她直接掐死了自己的孩子，将他狠狠地甩到了自己的夫君身上。那天，她又一次跳了《霓裳舞》。最后，力竭的她被辛苦寻找的姑姑席纹寻到，又带回来虚无秘境。那一日，她终于悟得了《霓裳舞》的真谛。那便是绝情。在尘世间本已有了老去痕迹的絺綌一夜之间重回青春，自动请命，愿代替后世永守虚无秘境。那么一守，便是两百多年。直到又出现一个贱人，又一次破坏了虚无秘境。”
　　母妃押了口茶，说完了整个故事。
　　很狗血的故事。可是当真的见过了絺綌面容中掩饰不去的淡淡忧愁之后，我生生地从中感受到了那份绝望的悲凉。
　　可是，母妃是如何知道这些的呢？而且，仿佛母妃有个叫阿遥的婶母？这又是何许人？
　　母妃淡淡看我一眼，仿佛知道我在想什么：“知道么？我是那个又害了絺綌一次的人。”
　　我愕然。
　　“那时候我只有二三岁，叫不出自己和絺綌的亲戚关系，只知道那时身边的所有人都叫她一声老祖宗。可是我觉得她看上去这么年轻，这么漂亮，应该叫她姐姐才对。于是在一次遇见她的时候，便大胆地唤了一声。没想到我们两个岁数相差那么多，却可以相处得如此融洽，她的性子全然不像别人说的那么老朽，反倒是很开朗顽皮的少女性子。那时，我有了个婶母，叫舒遥。虽说是婶母，但年纪却比我小一岁。那时我们经常一起嬉闹，年龄相仿，便很能闹到一起。”
　　“舒遥一心专注修炼，而我却对此没什么兴趣，一心想着出了虚无秘境。可是絺綌有令，任何人不得踏出虚无秘境一步，又加了个结界。据说，只有絺綌心头佩戴的一颗丹珠才能破得了结界，当时只有十二三岁，年幼无知，便趁她睡觉时偷偷取了下来。可我却不知，那一颗丹珠，却是虚无之门的钥匙，将其拿下，虚无之门便洞开了。虚无之门洞开，那些蓄力两百年，苟延残喘的妖魔们便趁机侵入，拼死抵抗之下，我可爱的婶母舒遥，牺牲了。”
　　我听得一怔，抬头看母妃，发现她的眼中悬着泪水。
　　“絺綌并没有大加责骂我，再击退妖魔之后，罚我在祠堂中跪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她来了，给了我舒遥的命格簿。上面写，舒遥会在十七岁那年出境，嫁入帝王之家。而若现下舒遥的命格被我改了，那么被毁掉的一定不止她一个人。絺綌告诉我，因为我的过错，虚无秘境会在一个甲子内彻底消失，她的神情很严肃，不像在开玩笑。她走了之后，我想了很多，结界因为妖魔的闯入破了，我便从缝隙里溜了出去。费劲艰辛，才说动司命星君把舒遥的使命转到我身上来。于是，才有了这个身为王妃的我。”
　　没想到母妃竟是这样一个身世啊。鼻子有些酸酸的，觉得最近越发不真实起来了，又是什么舞，又是什么三百岁的姐姐，总感觉这和我的穿越有联系。
　　母妃轻轻拭去溢出的一滴泪水，淡淡笑着：“这并不是我完完全全的经历，确切的事，到时候再告诉你。我今日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吧，说不定过一会你父皇会来看你。”
　　行至门口，却不忘提醒：“你的那支《霓裳舞》不可对任何人提起，也不可轻易用出。”
　　便转身离开了。
　　母妃走了没多久，采桑就回来了。她看着我欲言又止：“公主知道了？”
　　我点头。她认真地看我一会，叹了口气，唤了声流梓，便服侍我又睡下了。

作者有话说

　　啦啦，你们快些看，给我提点意见也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