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慕荒年》蓬蒿

11、十一

　　看见苏慕的身子滚下台阶，头磕在花圃外的石头上上。宋桥疯了，他跑到苏慕身边边掏出手帕按住伤口，边掏出手机打电话给苏羡。
　　挂掉苏羡的电话之后又打了个电话回医院让手术室准备手术，做好一切后回头叫泊车小弟准备一盆热水和干净的绷带。路过的人看见宋桥手里的手帕从白色变成血红色，都停住了脚步，再看到躺在地上的女子的伤口还在不断的溢出鲜血，所有人都惊呆了。宋桥看着不断冒出的鲜血，感觉身体越来越冷，不断的呢喃：“求求你，不要就这么离开，不要这么狠心。”
　　还没过十五分钟，宋桥的大半件衬衫就染满了鲜血，他着急的掏出手机再一次打给了苏羡。
　　“嘟嘟嘟....”
　　“喂，宋桥。”
　　“你妈的！苏羡你个混蛋！你死哪里去了？！她是你亲妹妹！你唯一的妹妹！”宋桥对着话筒大声的吼道。
　　“我知道！”苏羡深吸了一口气，说，“我们堵车了，救护车在我们后面。你先别慌张，现在你开车带她过来环海路，估计这里还要堵半个多小时，我刚刚下车去救护车上问过了，他们准备了10袋的血袋。我现在让救护车在转角处等你，你们一过来，就直接从华城路逆向回医院！”
　　“shit！”苏羡的话音刚落，宋桥就将手机砸在了地上。他转头寻找出租车，看见了叶默和柳宁从酒店里走了出来，似乎在送客人。他什么也顾不得了，叫来泊车小弟继续往苏慕的头上缠绷带，自己冲到叶默面前，用力的揪住叶默的衣领，怒吼道：“叶默！要是你还有心！就马上开车送我和苏慕去环海路！”
　　叶默看着宋桥身上的血迹，拧了拧眉头。柳宁双手按住宋桥的手，斥责道：“宋桥！你们不是走了？这又是发的什么疯？”
　　宋桥用力的甩开柳宁的手，继续瞪着叶默。
　　“喂，先生！”不远处传来泊车小弟的声音，“赶紧送医院啊，再流下去血就要流完了啊，根本止不住啊。”
　　“shit！”宋桥松开叶默的领子，跑回苏慕的身边，看着围观的人群中没有一个人伸出手帮忙，心里一阵阵的恶寒。
　　“你去把我的车开过来。”
　　宋桥转身看着不温不火的叶默，额上青筋暴起。
　　“叶默，你要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下我吗？”柳宁抢过叶默的钥匙高声质问。
　　“柳宁，我不想让苏羡难过，他是我兄弟。”叶默顿了顿，“所以别胡闹。”
　　“可是他有把你当过兄弟吗？”
　　“不管怎样，我都将他当兄弟。”叶默认真的说。
　　“真的只是这样？”柳宁怀疑的问道。
　　“是。”
　　叶默从柳宁手里拿过钥匙给泊车小弟，不久车车子来了，宋桥将血人一样的苏慕抱上车之后，叶默便将车飚了出去。
　　过来十六分钟，终于到了环海路。叶默看到苏羡和白安晨时，漂亮的打了个弯，停在了他们面前。宋桥马上将苏慕抱下车，苏羡身后的医生立马用已经弄好的血袋给苏慕输血，便按照原计划从华城路逆向行驶回医院。
　　苏羡，白安晨，宋桥坐着叶默的车跟着救护车回到医院，刚刚下课就看见宋桥的老师林海主任一脸凝重的看着从救护车上推下来的苏慕，赶快指挥他们将苏慕推进手术室开始手术。
　　十分钟过去了，三十分钟过去了，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
　　白安晨看着一直亮着的手术灯，颤抖着问宋桥：“宋桥，到底怎么回事？”
　　“她晕倒了，从台阶上滚了下去，头刚好磕在了花圃外的石头上。”宋桥用手抹了抹额头，却发现全是苏慕的血。
　　苏羡在一旁什么也不说，只是低着头拼命的抽烟，叶默靠在墙角，他想过要走，可是....
　　白安晨走到叶默的面前，抬起右手，重重的落在了叶默的右脸上，苏羡和宋桥看着白安晨都惊呆了。
　　“都是你！从遇见你开始，苏慕的噩梦就没有停止过！”
　　叶默没有回话，继续保持着之前的姿势，白安晨站在他面前不断的掉眼泪。
　　过了一会。
　　叶默说：“我从来没有要她喜欢我。”
　　“你这个混蛋！”宋桥扯着叶默的领子，将他用力的撞在墙上，怒吼道，“你知不知道苏慕都是因为你，多次的躺在手术室里！”
　　“宋桥，别激动！”苏羡扯下宋桥的手，拍拍叶默的肩膀，“你们在这儿守着，我送叶默出去。”
　　苏羡和叶默沉默的走出医院，苏羡在医院旁边的小卖铺买了一袋啤酒喝一包烟，丢了一罐啤酒给叶默，叶默和苏慕坐在医院门口的长椅上。
　　叶默拉开啤酒罐的拉环，喝了一口啤酒，说：“我们很久没有这样了。”
　　苏羡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靠在椅背上，说：“恩。”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叶默又喝了口啤酒。
　　“我想，是从那丫头说爱上你的时候开始的吧。”
　　“高中那会我们只要一有烦心的事就会这样，买一袋啤酒坐在操场上。”
　　“恩。”苏羡取出一罐啤酒，打开，喝了一口，继续说，“那时候真好，没有这么多的事情。”
　　叶默没有接话，抬头望着夜空。
　　“其实，”苏羡将手里的啤酒罐丢出去，说，“我挺怪你的，真的。”
　　“我知道。”叶默放下空罐，又取出一罐打开。
　　“但是那是苏慕的选择，我尊重她的选择，可是，”苏羡望着夜空，轻声的问，“叶默，苏慕为你做了那么多，你都没有感到过吗？你真的对她没有一点点的感觉吗？”
　　叶默不答，低头抿了口啤酒。
　　苏羡笑了笑，说：就算你现在说‘其实我对她有感觉的’也于事无补了，我最后悔的就是当初帮她求你，让你娶她，如果断了她的希冀，也许更好。可是谁知道那丫头偏偏那么执着，我曾经劝过她，可是她说‘如果柳宁回来，我就离开’。”
　　苏羡拍拍衣摆，对叶默说：“叶默，今天谢谢你，你早点回去吧，毕竟今天是你和柳宁的好日子，别让她等太久。”
　　“恩。”叶默站起身将空罐丢进垃圾桶，头也不回的走了。
　　苏羡转身，背对着叶默向医院走去。
　　叶默坐在车里，闻着还弥漫在车厢内的血腥味，抽了根烟，启动车子，滑入夜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