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龙珠同人/贝悟]星期五的蔷薇》怀风草

9、那巴

　　他猜贝吉塔殿下一定是被这群初代机给逼疯了才会痛下杀手，比如说现在此刻下一秒，他对着面前这个发型颜色怎么也对不上但是样子绝对不会错的人只想一拳砸烂那张暖旭无双跳脱飞扬的脸。

　　看着就讨厌。

　　这个城市颜色妩媚其实满目苍夷，人们走在每个十二月里，满脸嚣狂奔放其实一肚子水货不堪一击。他曾经冷脸走过多少舞台看过多少出戏，众生嬉笑欢愉其实骨子里腐烂的很干净。所有人都臣服黑暗里，显然是无人可逃的止境，凭什么这个男人可以点着灯还一脸无辜怀抱光明站在夜心。

　　那巴脸色狰狞，他挥拳，手一扬：“你别怪我，我杀你，也只是为了成全别人而已。”

　　悟空讶然看他，难以置信这文绉绉几乎能往下掉书袋的自白竟然从如此彪悍的嘴里蹦出来，他也只能回一句：“开打吗”

　　真是煞尽风景。

　　场面很原始，重拳肘击飞踢都往对方脸上招呼，骨头捣在血肉里，毫不留情也无需留情。悟空挨了一拳跌走两步，转身回赠一记请收好谢谢免提，重击之下那巴屈膝由上而下撞在悟空小腹，肺腑受创惹得他不得不躬身喘息，占尽优势的男人闪在他身后出拳咬住悟空咽喉，箍死腰腹将他向后弯折。

　　来，让我听听你脊骨碎裂的脆响。

　　他哈哈哈笑着想这世界唯一一盏灯就要熄灭了，兴奋之下更加用力。

　　悟空缓过神来还以颜色，疼痛打湿额发，满脸污血笑起来的确不太好看，可抬头的时候有挥霍不尽的骄傲明亮又耀眼，他曲身挣扎一肘砸在那巴左脸，骨骼太硬关节还抽动着叫疼，被捶碎半边下巴的光头男人疼得松开手，捂着脸佝偻着咳出血，还有牙齿的碎片。

　　“怎么样，疼吧。”他抹去肘骨下碰出的鲜血向对手挑下巴，比起平时温和柔软如日晕晨光，战斗中的悟空就是恒星间骤起的风暴，浑身傲气不可一世也不减嚣张。

　　那巴唾出一口残血，扭着拳对他笑，牙齿碎了半边，说话走风：“你和它们还真不太一样，你很强，但也要死在这里了。”他拎着左手转了几个圈，哗啦一把前臂扯了下来。

　　悟空瞪眼看他咣一声把电路填充的皮肉扔得老远，从裸露的骨缝里透出几缕硝烟。那巴面无表情斡旋着攻击角度，就像猜到了悟空此时的神色一般，连头也没抬：“当年我被贝吉塔殿下捡回来的时候就废了一只手，他替我安上这门气功炮后我也从来没有用过，你是第一个。”

　　“我这么说你能听懂吧。”那巴怀疑的撇嘴：“用这种武器向你的死亡致敬，你应该觉得荣耀。”

　　悟空笑，又好奇又欢快还百无聊赖，伤口牵动也不觉得疼，就算皮开肉绽白骨支棱在空气里他也只肯奢与一眼：“嗯，你快点吧。”

　　那巴抬头扭得连椎骨都几乎被拧断，没有镜子他也知道自己此刻的表情定然扭曲活似白日见鬼，他盯着悟空妄图从他带笑的，色舞神飞的，好看至极简直像是落英夹冰的眉眼间掏出个洞来，这副皮囊下埋藏了血肉是否还有其他。

　　他期待笃定的惊惧恐慌焦虑绝望在哪里？

　　那巴听见自己在发抖，依然稳稳竖起气功炮。

　　悟天看见荒原之上燃起的一轮月，沙沙沙沙像是贪念了几千个春秋的游子萦返故乡，去势无阻一往无前，然后拥抱着吞没了他的太阳。

　　湍急的气流嘶鸣着碎裂公园里的长椅，轰然倒下的摩天轮终于有了最壮烈的结局，残钢锈铁蒸腾的前一秒它依然完整的死去，悟天特兰克斯抱着被吹拂着裸露出泥土的地基不松手，泪眼迷沙里什么也看不清。

　　兵气散尽，那巴蹲在百米深坑边思索什么，心绪在得意洋洋中忍不住开始文艺。

　　草木一岁一枯，点灯的男人再也不会回来了吧。

　　他开心得笑出声来，抬头的时候看见悟空沉肃着脸在对面看天。

　　那巴不笑了，他突然分外不合时宜的想起一句诗来。

　　这张草色的脸，竟然开出朵水仙。

　　他一辈子没这么文艺过，也没这么绝望过。

　　“哇，”悟空裸露着上身拍去膝盖的尘土，他看上去连一个眼神都欠奉的面容忽而昼暖起来：“你的武器好厉害，刚刚真是太危险了，还有吗？没有得话，就到我了。”他似笑非笑，终于看着那巴，隔着遥远的距离眼睛眯得像一柄流干了血的白刃，刺在眸里很伤人。

　　死在那巴手下的初代机很多，几乎不计其数。尽管贝吉塔殿下明确杀死而非折磨的指令，但他偶尔也喜欢玩弄它们，看见那些一模一样表情却各异的俊脸狰狞扭曲让他有说不清的快感。

　　然而这张凝视他的脸，无悲无喜一如天气无雪无晴，眼睛里没有恨意只有战志，那巴在他眸底也像在他掌心，小孩子拉着长调的童谣拐过巷尾，逗弄着养不熟的恶犬解闷却被利齿一口咬在手背上。

　　那巴觉得自己就是那条被拽着尾巴的狗。

　　他被这种心思搅弄得近乎癫狂，疯了一般捏拳朝他砸过去，悟空稳稳单手挡住攻击，指尖点在他肩膊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