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龙珠同人/贝悟]星期五的蔷薇》怀风草

49、悟空

　　“啊，”蛹扯着脸皮向他笑，好像没听明白，又或许只是卖傻装疯神色匆匆：“因为你喜欢这张脸啊。”

　　全部都是因为你喜欢，这么说的他脸上有自厌自弃，煞有介事一声叹息：“ ‘蛹’是什么？我是什么？”他无限循环着布玛的问答，萧条得可笑：“是为了复制卡卡罗特才诞生的超级电脑。我明明这么完美，却要把你当成存在的目的，真的很讨厌啊，所以说即使我喜欢你，我还是最爱我自己。”

　　悟空听不懂，听懂了也无法理解，“你到底想说什么？如果想杀了我，就别坐着不动。”

　　蛹眨眼看他晾晒天真，心室里灯色晦暗，才更显得男人眉目晴暖，认真的神情破晓而出，能叫人轻易就想起生命中曾经跋涉的山河，守候的日出，还有一瞬间萦怀的风。可惜蛹不曾见过，即使数据库里数以兆记的风光花景都无法填补这份虚空，他存在了这么久，挣扎了这么久，自我厌弃自我迷恋这么久，口是心非身不由己这么久，被囚禁在一个名为“悟空”的牢狱里这么久，他张口控诉悲愤凄厉郁结不平，罪魁祸首却满脸天衣无缝的纯真。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让人火大？”蛹终于站起来，面色狰狞眼里有冰。

　　他也曾经是这个世界的神祗，侵染过多少噩梦成败过多少天意，众生残酷或者庸碌，奔忙一地白骨走向坟墓，凭什么有人可以举重若轻没有破绽还神色无辜。

　　“这样的你让人很想伤害，”蛹搅着手节好像听见谁在他掌心苦痛呻吟，兴奋得浑身发抖：“其实那个叫琪琪的女人死去的时候，你流泪了吧，哈哈哈，我杀了她，果然还是刺伤你了么？”

　　“混蛋。”

　　蛹嬉笑听着这句怒骂盯死悟空，看他因为痛彻心扉而磨折出的两个字，一瞬为这种苦楚所取悦，神色烧起来像火挣扎在雪里：“你即便愤怒也这么温和，悟空，那么这一拳呢？”

　　悟空只来得及撇见灯光在他线条流畅的背脊上摇曳出许多星，连起伏启承的拳路都没辨清，不怀好意的冷风剐过肋骨，他本能屈臂护胸，有拳头砸在肘上震痛骸骨，男人后跌几步没能还手，谁绷直了足尖夯实一脚踹在他心口。

　　他浑身劈头盖脸疼痛狼狈得那么嚣张，甚至没来得及反抗出手就被揍得躺平了再没力气爬起来，悟空吃力想抬臂捂胸，他抽动着五指勉强支起的小臂被蛹踩倒，脚尖碾上他的胸口居高临下辗转几回，笑：“哦，除了那个女人，你还有破绽，比如说这里。”蛹刻意用力厮磨，憋足了劲踩下去：“还有贝吉塔，短笛，悟饭，悟天，布玛，丹迪，小林，有很多人。”

　　蛹念着名字像唱诗，合着节奏跺在悟空胸口神色愉悦表情明炽。

　　他觉得自己快要死了，恍惚里看见蛹的双唇开合，像是在笑，抑或愤怒，男人听不见他的话，盈塞耳畔的是自喉咙深处抠出的尖叫，它们嘶吼着离弃失败，胸口从来不曾消停的脏器咚咚咚疼痛着嗡响，沉默着就要疯狂。

　　蛹笑意盎然看胸口那片被踹出的赤红衬着他拼上整个性命也无法掩盖痛苦的神色，是英悍更是冷清，因为剧痛而瞪大的双眼居然还潜藏着不可思议的透明柔和，两点碧火纯澈映出自己狰狞眉目都带上十二月的累累寒凄。

　　“真漂亮。”他目眩神迷下脚更重：“悟空，你真该看看这样的自己。”

　　就像太阳也会凋谢，光风也会分离，就像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只能活在这种尚存一息的挣扎愤恨里，然而眼前这个男人，即便深陷重围置之死地说着执意枯萎也要抱死枝头的沉溺，回光返照没关系，他居然可以燃烧自己，火色如匹又轰烈又绮丽，还威风凛凛，好像一下子亮出这颗惑星划破天际也不熄。

　　“悟空，”他膝盖顶在男人胸口蹲下身，被折磨得快要失去神志的悟空死死望着那张凑近的脸，悲愤之下憋出一喉头的血，蛹眨眼，低头舔净唇边腥色，咧嘴时候秀气犬齿上还留着未曾舐去的残渍，愣了半天笑：“让你这么死掉可惜了。”

　　蛹伸手去掰他抿死的唇，摆弄两下满心不耐，膝盖抬起复又用力砸在悟空胸膛，男人操持不住这份刀剐般的疼痛一阵死咳，吐出几滩血简直要把心肝肺腑都从食道里掏出来，超级电脑顺势自开合的齿缝里塞进两指，粗暴搅动几下，甩开一手血丝凑上去吻他。

　　入口甜腥温润撩得蛹内心震颤四肢颤抖，他箍死了男人不肯放，身下纵然有不断挣扎，却因为力不从心更觉情趣，他勾住躲闪舌尖一寸寸纵深缠绵，仿佛叩问亲吻的不是宿敌是幡然离去的故事结局，沸腾灼烧的不是□□是生而为人的绝望期许。

　　谎言遍布的世界里，他把唯一真实拆吃入腹是不是也能得到祝福，蛹残念至此几乎不用怀疑，竖指成刀划开悟空被鲜血染就的衬衣，下手重了在他胸膛上割出一道浅痕，蛹啜吸尽肌理中横七竖八涕泗横流的血渍，舌尖拨弄着外翻的皮肉抬头看他：“抱歉，你让我太兴奋，没掌握好力气。”

　　仔细听似乎还真能觉出腼腆对不起来。

　　“呵，”悟空居然也笑了，疼痛中眉眼皆皱咧起嘴角实在不太好看，可不曾混沌过的双眼有数不尽的澈悟明亮又夺目，他曲肘哈哈两声，念了三个字：“贝吉塔。”

　　蛹惊觉什么蓦然回头侧身，迎面而来一截钢筋分毫不差扎进他左眼，尾端还颤巍巍握在他曾经的创造者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