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龙珠同人/贝悟]星期五的蔷薇》怀风草

39、短笛

　　短笛在角落里打了个小盹，醒过来的时候一警局的人看着他面带惊恐，几颗脑袋中丹迪正对他挤眉弄眼，数米之外局长把桌面敲得锣鼓喧天，大魔王从口袋里摸出烟来点上，吞吐一口问讨论会开到哪了？

　　局长无奈挥手说今天就到这。

　　众人作鸟兽散。

　　被单独拎到办公室的短笛抱了满怀的资料徒自胸闷头晕，手指上被仔细缠上的创口贴白得扎眼，局长哼哼唧唧的叮嘱能写一篇万言书，翻来覆去无非是些万能胶囊公司水很深你务必小心虽然他们嫌疑极大但这次仍旧是受害者尤其是那个董事长——

　　董事长性格狠辣手段霹雳坊间传言杀人不见血来无影去无踪是也，短笛坐在卷宗上抽烟，默默吐云雾说我都能背下来了，什么杀人不见血都是谣言，那家伙一拳下来怪物也要吐血的，什么保护更是可笑，他不去找别人麻烦就谢天谢地了。

　　局长怒发勃张拍案而起，你知道他的厉害就别去惹，万能胶囊公司什么影响力你比我年轻也比我清楚，最近频繁发生的人形机自爆案件和人形机拥有者自杀案肯定有关联，这次警局对公司实行的保护计划也是他们率先提出的，无非就是为了封堵媒体的喉舌你也别太上心。

　　大魔王打了个哈欠。

　　局长气得眉峰抽动，沉吟了半天把警徽甩在案几上：“如果到了非常时刻，我同意你使用非常手段，你以为你这条命能死几次？”

　　左耳进右耳出的短笛扫到局长泛红的手，撇嘴：“手疼不疼啊，每次拍桌子都这么用力，我看着都疼。”

　　左右制肘的局长抱着台灯砸不舍得放不甘心，眼睁睁看着魔王抱着卷宗就要出门，只好冲着他的背影怒喊不领情的臭小子。

　　总算老大不小的短笛回头，摘烟咧嘴笑：“不用担心，我会没事的。”他因早起迟了而未曾来得及整饬制服，衣领凌乱袖口微皱，双眼下阴影浓厚，然而笑容像被谁传染在警笛鸣响里异常明亮，身姿飒爽得一塌糊涂。

　　看上去就像个刚开始征途的英雄。

　　下班后短笛开着车回包子街，在第一次遇袭的街角遭逢红灯，他停在路边靠着车门抽烟，云清雾浅里看曾经那么懵懂就被轻易拐过的命运弧线。

　　假如于千万人群中没有遇见呢？

　　他不喜欢说如果，后悔只能代表怯懦。

　　回到家的时候悟空正靠在沙发上拨弄电视，新闻里依旧浓妆艳抹的女主持捏着花腔播报最近直线蹿升的自杀现象。

　　就像神对这座城市开始了蓄谋已久的惩罚。

　　花花绿绿的光线落在悟空的脸上，转瞬变化的色泽像是剥落的壁画眨眼间纷落崩塌，这么悲观的短笛有点糟心，他自上而下去捞男人手里的遥控，被惊动的悟空抬头笑：“今天这么早？我觉得你最近会很忙。”

　　“有一点，”短笛把半人高的档案抱上沙发：“这些全是自杀者的卷宗，你这么感兴趣，不如和我一起看，这些资料比新闻上详细多了。”他摁动遥控，画面停在某个莫名其妙的音乐台上，正抽风似地反复播放着同一首抒情歌：“这个背景音乐不错。”

　　自杀案件里的受害者红肥绿瘦形形色色，各行各业应有尽有，唯独一个共同点，他们都曾是万能胶囊公司的忠实顾客。人形机投射在自身上，只是一种对于完美的病态渴求，短笛对于这种生活态度不予置评，既然已经被满足又为什么会轻生，警探想了半天不明白，满脸疲惫敲额角，整个身子摊在沙发上伸足懒腰看悟空，他正盘腿垂着下巴钓鱼，手中拈着档案一角半天没翻动，短笛悄悄起身去找毯子，盖在男人身上肌肤无意触碰时有点烫。

　　最初他尚以为是心猿意马的错觉，复又凑近了听悟空呼吸已然混乱，探入掌中的额头温度异常，像是终年不化的白雪森冷冰凉却有种被燃烧灼伤的错觉，短笛裹好他抱进里屋，松手之后尚在怀中的灼烧感经久不散，警探心里发急满屋子翻药箱，忽然想起这类对于悟空属于禁忌的物品全部被悟饭藏在不见天日的地方，无计可施攥着手机摁号码，三次才拨通的他贴着话筒听长线那头传来的连接声屏气凝神意如悬丝。

　　悟饭这辈子首次踩一路红灯回家，来不及等电梯从阳台外翻进客厅碰倒了窗边正值耄耋的观赏花，他冲进屋里正好赶上悟空缩在床角满眼苦大仇深死瞪着抱了药箱威风凛凛站在面前的短笛。

　　“是发烧了嘛？”青年扒在床边伸手去探温度，因病湮红了侧颊的悟空呼吸不畅，张嘴急喘，晒了许久太阳依旧略嫌苍白的肤色蜿蜒上霏绯有种清楚深沉的活色生香，无心有意的悟饭即便心里血流成河面上依旧矜持稳重，捻着温度计往他嘴里塞：“别咬，含在舌头底下。”

　　悟空迷迷蒙蒙带着“咬了会怎样”的疑问眸色看青年，悟饭默默从这个水波清娆涟漪四散的蛊惑眼神中抽出魂来，温和淡定说：“咬破就惨了，要吃很多药。”

　　短笛站着挑眉，他刚刚看见一行黑线从悟空冷汗密布的额头上扭着身姿列队而过，忍笑幸苦不得不开口：“你这家伙难道随便都能生病么？整个人像烧起来一样，明明打起架来那么强悍。”

　　悟空呜呜两声眨眼。

　　“不知道归不知道，但不吃药就不会好，”代码疑似相同的三人根本不需要额外翻译，悟饭从药箱里往外捡胶囊：“那些都不苦，不用害怕，”他找出一板药片在悟空眼前晃了两下：“这个虽然有点难以下咽，但必须吃。”

　　悟空白里透红的脸色闻言转绿。

　　折腾半晌后病号鸡飞狗跳勉强吞下所有药物，在安眠的催促下际会周公。悟饭抹去一头虚汗拉着短笛出门站定，絮絮低语忧心忡忡开口：“他怎么发烧的？”

　　短笛只觉奇怪，也伙同压低声音悄悄回答：“我不知道，悟空明明什么也没吃什么也做，屋子里暖气开得很足，他到底怎么一下子烧得这么厉害。”

　　悟饭皱眉思索，警探细品他凝重表情只觉不详：“怎么了？”

　　“昨天半夜贝吉塔来找悟空，”青年不自然扭头：“因为很在意所以还是偷偷听到了一些对话，贝吉塔问悟空最近有没有发烧。”

　　已探知严重性的短笛不打算追究这种暗室听房的事故，他瞬间明白骄傲的王子必然有了他们不曾探知的信息源，“啧”一声只听见心尖沉落谷底的重响，回荡半晌刻意的镇定掩不住焦急：“那么他肯定能给我们一个解释。”

　　悟饭点头，朝房内望了一眼，久久收回目色：“你陪着他，我去找贝吉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