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龙珠同人/贝悟]星期五的蔷薇》怀风草

37、短笛

　　悟空挟着一身什么都能吞下肚的气势扑进门，短笛正坐在沙发上欣赏方才吐出的烟圈，男人的步子磕上桌脚整个人毫无保留压下来，运动神经惊人发达的警探只来得及抬手把燃烧的烟蒂丢出去，就被修长的身躯撞了满怀。

　　短笛揉搓着方才被飘飞的火星烫伤的指尖去扶他，软绵绵试了两下抬不动，只好改捏发端，悟空扑腾一下没起来，衣物共振中传出的声音好模糊：“肚子饿。”

　　警探抱着他往沙发里缩了俩厘米，无奈解释：“丹迪悟天和悟饭已经出去买东西了，你再忍忍吧。贝吉塔没请你吃饭？”

　　“请了，没吃饱。”悟空叼着他的袖子磨牙，看了短笛一眼眸色清亮：“要是短笛能吃就好了。”警探手一歪敲在男人头上，笑：“你想怎么吃，炖烤煎炸还是切片熬汤？”

　　悟空当真想了一会败下阵来，叹气：“不知道，煮面比较好？”短笛噗哧一声忿忿揉他脑袋：“不要做出这种认真的表情，我记得冰箱里还有几个西红柿和蛋，挂面应该也还有，要不你先凑合一下。”

　　悟空转身眨眼，自下而上顺着警探线条冷肃的下颔看两挂睫毛扫出疲惫的阴影，有点在意：“警局里的事很多吗？”

　　提及软肋短笛瞬时凌厉了气质骇得窗台上开得正丰盛的两朵花无风自颤，无良局长对他和丹迪死而复生这种开天辟地的大事视若无睹，拍下满桌子卷宗实行剥削，临走时靠在门扉上摆了个“我什么都知道就不告诉你”的欠揍姿势说由于因公殉职且无亲无故，所以财产包括屋子都上缴充公，申请全数归还的文件已经递交上去，按照惯例大概两个月后能批下来，这段时间你就自谋其屋吧明天上班不要迟到哦。

　　最后那个口型大概是阿门？

　　怒了一阵也终于无解的警探散开郁结摇头：“暂时没什么大事件，你先躺着，我去煮面，”短笛扶开他站起身，斟酌了半晌：“悟饭和我说，你与贝吉塔一起去找一个叫琪琪的人。”

　　“对啊，”悟空翻了个身接过短笛抽给他的毯子，把自己裹成一个茧扭动两下：“可是半路上因为和贝吉塔说喜欢他，结果弄出事故来了，赶到琪琪家的时候她已经不在，不过——”

　　“悟空，”还有好长一段话被中途腰斩的男人自绒毯中抬起头来，警探还没换下的制服线条笔挺流畅，屋外霓虹次第燃开长夜，厅里灯色落拓洒然，短笛正望着他笑，窗边花影拉得老长斑驳在脸上，明暗相交里，悟空总觉得那个表情在起伏的眉间有说不尽的伤痛凄然，他惶惶惑惑疑窦丛生：“短笛你怎么了？你们今天都挺奇怪的啊。”

　　警探只能听见悟空嘴唇分分合合，却怎么也看不清男人说什么，他猜自己的确说了两句话，然后扭头钻进厨房。

　　狼狈啊，该死的狼狈，就像罪犯逃离现场一样。

　　短笛靠着落锁的玻璃门站了半天，转头切菜。然而厨房也变了样，他看着一柜子的白色粉末绞尽脑汁也尝不出哪个是糖，含在舌尖全是苦咸。无计可施的警探只能把分不清是糖是盐是血是泪的瓶瓶罐罐往锅里倒，抖出来的一撇一捺掉在砧板上全是断臂残肢的“喜欢”，他看着恶心讨厌火冒三丈，举起菜刀槽槽切切剁成碎片倒进垃圾桶里。

　　好不容易把面糊捣进碗里的短笛从厨房探出头来，悟空靠在沙发上盖着毯子睡着了，警探努力维持好平衡一路颠沛流离来到他身边，磕下碗筷摩挲着男人露出的半边脸，心里电闪过疯狂的念头全是杀意。

　　把他杀掉好了，短笛双手探进毯子里寻索悟空嶙峋的蝴蝶骨，抚摸着向上轮廓优美的脖颈被环在指中，只要用力再用力一点，他眼里交锋对垒清明毁灭憋得眸色泛起凝重血色沾染一身。

　　把悟空杀掉，然后埋在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的地方。

　　是死人也好，只要是我的。

　　他耳边喋喋不休萦绕的都是这个强烈的沸腾着发疼的心愿，隐约有碎裂的唳响像是谁呵呵在看戏轻笑，短笛手指收缩，熨帖着蓬勃的脉搏摁下去。

　　悟空挣扎在梦境里被憋醒，张开眼看见满脸是血的警探猩红了眼眸死掐在他的喉头。

　　悟空。

　　他念着这个名字，像叩问像劝抚又像决绝，指尖鲜血辨不清是谁的，滴滴答答零落一地厉色。

　　短笛看着一水烟绿荡漾眸底连涟漪都不曾泛起，映着他的瞳色色泽浓烈仿佛是从心口呕出的那一滩，刺目得像缠绵。

　　为什么不挣扎，快点挣扎啊！

　　他瞪着眼前璀璨至极的一团影子，心里刀戟争鸣，痛到了极处却怎么也扯不开手，忽然也有人怒吼尖叫大惊失色，回荡在耳边轻得像泪水没在草丛里。

　　短笛！

　　警探心智模糊中被谁叠声呼唤，由始至终未曾甩去的一片优柔悄无声息攀附上手足，仿若拉出了一串沾满腐血灰烬如何也不愿意涤洗去前尘的往事，压得他倦极累极怒极痛极但似乎有什么刚从噩耗中醒觉，松开手踉跄两步终于仰面跌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