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龙珠同人/贝悟]星期五的蔷薇》怀风草

36、贝吉塔

　　贝吉塔砸开抽屉的锁，磨去金粉的锈柄握在手里只有冰凉，那本用钢笔写就的手记就藏在深处，斑驳的黑暗盘踞其上，毛了边的扉页很扎眼，像是一线幼细的刀光劈山蹈海，即便看在眼里也凶残得好伤人，无所不能的王子有点慌，莫名其妙的惊怒让他升起不知名的情绪很焦躁。

　　一本女人的手记能有什么，扔了算罢。

　　仿佛塞满了未知的那个匣子，只要打开了就会有什么不得了的怪物钻出来，用血盆大口把身边的世界咬得破碎不堪。

　　他在阴晴圆缺里偷瞟不远处的悟空正凑近看着画壁上那张用朱丹描就的脸，劣迹斑斑的阳光下，一丝明亮点在眼眸里，墙内共爱人别无二致的图画恍惚一下好像挣扎着不甘就要走出来，在被雨水腐朽的水泥湿灰里抹满身鲜血向他嗤笑。

　　贝吉塔只觉一点阴冷舔过下颔，手忙脚乱把手记塞进怀里，打了个寒颤去拽悟空：“我们快点走吧，”他的掌心温度冰冷，悟空为王子纷纷扬扬的慌惶所折煞，听凭十指缠绕像是火融化着雪，他不明其意皱眉：“贝吉塔，你的脸色很差，找到什么了吗？”

　　贝吉塔把男人搂得更紧往门口走，他甚至能察觉到身后画壁中栩栩或许更是如生的人影正用悟空从来不会有的冷厉神色剐过腰背肌骨衣角止目在后脑勺上，王子顶着活见鬼的青白扭曲僵直了表情环着恋恋不舍还想停留的爱人蹭出院门，拐过两个街角他站在路灯下靠着悟空的肩膀急喘。

　　“贝吉塔啊，”悟空抚着他的背刚要开口，落日之外教堂的钟声骤然锵响惊飞了白爪红喙的鸽子一大堆，男人听着长空中孤清回荡的嗡鸣有点走神，魂魄浪迹天外转回来的时候突然想不起刚才要问什么，无奈挠头：“算了贝吉塔，我们赶紧告诉布玛吧，看看她有没有别的办法能找到十八号和琪琪。”

　　王子木然点头，目光落在远处被云霞点燃的教堂尖顶上，那里有鸽子寂寥的影子绕着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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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贝吉塔回到公司已经夜晚，他心绪不宁推开一打文件夹，漏出半张履历，题头旁一寸大的照片上是张优雅隐忍的脸，下书二字。

　　琪琪。

　　他呼吸沉重，下意识从温暖如春的空气里汲取了那么点可笑的依存，默默翻开那本手记，扉页上几个数字是第一次记录的日期

　　＊包子街，梅见，艾纪748年。＊

　　贝吉塔觉得这个地名太过耳熟，讶然之下捏在指尖的泛黄纸张啪地被掰碎一角四散成灰，他略为懊恼，从桌边拨拉出钳子小心翼翼捻起扉页翻过。

　　＊今天是8岁生日，我又看见他了。＊

　　笔迹稚嫩，末了还有一个画就的笑脸，男孩头发散乱，咧开嘴天真无邪。

　　这大概就是卡卡罗特小时候的蠢样子吧，即便四寂无人，王子还是转头确认了两遍，才抿嘴偷偷伸出手描摹两下有点嫉恨。这个叫做琪琪的女人果真是他的旧识。

　　＊他叫悟空呀。＊

　　第十天的日记整页纸都是那个名字，红的绿的粉的紫的乱花迷眼，年岁太久色泽四散然而笔画依旧力透纸背，小女孩不懂得如何表达玲珑心的情思，但偏偏又无法抑制。

　　旧识，旧识又如何。贝吉塔在心里冷哼一声，又忽然想起谁满脸郑重无暇说着喜欢，眼睛埋在烟水深处，温和包容沾了浑身浅蓝深绿自眸底走出来，他独自一人对着空旷的书桌笑出声，恨不能此刻就当着琪琪的面攥着悟空来一次激吻，告诉这世界所有人。

　　他是我的。

　　我的，谁也不能夺走。

　　后面两页的情绪如笔迹凌乱不堪，字里行间隐约有黑渍，许多文字为水滴所晕开几不可辨，贝吉塔凑近闻了闻，一股洗不去的铁锈味萦绕鼻尖。

　　＊他又受伤了，左手应该很疼吧，为什么悟空就不能乖乖呆在我身边呢？＊

　　贝吉塔摩挲着纸上大片大片的皱褶沉默，他几乎能想像她写下这些之时，为卡卡罗特哭化字迹泪流满面的样子。

　　那家伙的好战性格果然是天生的，否则哪里会有正常人从天而降站在面摊前看着陌生人笑开说，你很强，我们来打一架吧。王子挑眉，第一次和卡卡罗特互掐而磕裂的牙齿似乎还一直隐隐作痛到如今。

　　＊头发居然不是染的，像是——＊

　　少女独有的羞涩腼腆让她找不到合适的表达，渴慕好奇倾心的词句在页脚戛然而止。

　　像太阳一见便日夕不忘，那种夺目耀眼即便拼命也似乎无以为报，这个女人再怎么迟钝也该意识到了吧，王子得意洋洋唯我独尊的翻开下一篇，惊讶发现其上写满了错落的句子。

　　＊是游鱼和鳍上的涟漪，在水天一线里。＊

　　＊你下沉，我于泠泠之终相遇共别离。＊

　　噗。贝吉塔不屑哼出声来，这么矫情的心思也只有女人才会写出来，什么别离相遇都是虚妄，不想分开就牢牢抓住死也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