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化成风（猎人同人）》驰风饮醉

19、职责*硝烟*所谓血战

　　1985年那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在外界的毫无知觉中告终，虽然入侵者被消灭，但树海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翻看蕾利雅留下的笔记，从那里依稀能够想象出当时的惨烈，从越来越简单的语句、凌乱的笔迹和淡淡的血痕中，不难体味出她当时那种极淡的但的确存在的绝望感。

　　————《‘风语者’年记》
　　（第8代管理者爱玛.海因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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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85年1月3日
　　这是树海存在几千年来最严重的一次异空间入侵之一，上一次发生是在2000多年前，那次的入侵者突破了母树的结界，间接造成了当时世界的重组，而‘念’这种技能也是当年大战的产物。

　　一到树海，鹰王立刻出现在蕾利雅和昊面前，眼中有重逢的喜悦，一点点的安心，更多的是焦急。
　　“到底出了什么事？”那天回响在她脑海里的母树的声音急促而忧虑。
　　“这次的入侵者很不寻常，不是单凭我们能够抵挡得住的，现在暂时被母树困在北林里。”
　　“外表？能力？数量？”边往中心地区银湖赶，边抓紧时间询问一切有用的资料。
　　“不知道是哪个空间来的，外表像实体化的影子，没有五官，□□黑色有恶臭；四肢可变化，力量大动作快，断肢可重接，能够通过吞食来拥有被食者的能力。数量……”鹰王苦笑了一声，“不明。”
　　“不明？”连锐利的鹰目都分辨不出来？来到银湖，停下来。
　　“它们可以产生新个体，而且生长迅速。”
　　“分裂？”如果不需要太严格的条件，那么这个是最合理的解释。
　　“长得都一模一样，分辨不出到底是不是每个个体都有这能力。”从东林里出来一头有着璀璨皮毛的巨大战狮。
　　“狮王”，蕾利雅欠欠身，昊的父亲是当年训练她最多最严的一位，像她现在单手近30吨的臂力就是它督促出来的。
　　“现在的数量是43个，”狮王点了一下他巨大的头颅，“我们虽然可以重创它们，但是却无法消灭，所以母树才急着叫你回来。”
　　“只有配合你通过传承得到的空间力量才有机会将它们完全消灭。”鹰王顺着老友的话讲下去。
　　“这是我的职责，而且由我动手也的确是最有效的办法。” 她可以将斩下来的部分扔进撕开的小型空间裂缝，毕竟它们拥有的只是重接的能力，不可能无中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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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85年1月3日 （续）
　　已经有一群吞食蛙、六株妖树和两只幻蛇被吞食，所以它们现在除了自身拥有的能力，有些还有了伸缩自如的带强烈麻醉液的舌头、利用土地瞬间移动以及幻化成不同形态的能力，最头痛的是它们已经发觉了母树是这个结界空间的能量中心。

　　“无法交流？”
　　“它们只会发出单音节的响声，完全无法解读。”鹰王摇摇头，表示它也束手无策。
　　有些紧张的甩甩鬃毛，昊无法做到像其他三个那么镇定，母树天亮时就无法再支撑北树林的小结界了，不然整个树海的结界会变得薄弱。
　　“既然它们意识到了母树的重要性，就很有可能会分两组行动，一组攻击母树、一组破坏结界。”看一眼停在架子上的那位，“鹰王你也说过，入侵者的某种能量可以从一定程度上破坏结界。”
　　“不错。”好在这种能量需要积蓄的时间，不能连续使出，不然恐怕连这短暂的商讨时间都没有。
　　图书馆内只听得到蜡烛噼里啪啦的燃烧声，和风吹过桌子上的地图所发出的沙沙声。
　　“我们也需要分成两组，请鹰王带着小天，火狮、剑虎和妖树们保护结界；狮王和我跟其它战斗系幻兽保护母树。”蕾利雅想了想后，敲敲地图。
　　“蕾利雅，火狮和剑虎……”狮王担心这两种平时完全不对盘的种族在战斗中很难产生默契。
　　“非常时期。我们必须考虑到最坏的情况，” 蕾利雅停了停，“冰火二系是相克的能力。”不管其中哪一种能力被吃，入侵者都不会用得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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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85年1月4日
　　不愧为有能力侵入其它空间的物种，力量速度完全可以和一个不错的能力者相媲美，还不包括其它能力，而且他们对念压的适应性也相当高。今天似乎双方都在有意无意的试探，这说明它们是具有相当智力的生物。一天下来，虽然我们这里没有牺牲的成员，但是也只重创了两只。

　　太阳还没升起，树海居民的身影在北林前的薄雾中若隐若现，蕾利雅站在昊旁边，一左一右立着鹰王和狮王。
　　蕾利雅的声音很清晰：“所有幼兽、老人家和自愿充当医护人员的大家，请前往图书馆。”说着冲几只能够幻化成人形的灵狐欠欠身，“药品和食物就拜托你们了。”
　　话音刚落，这队人马开始无声而迅速地向图书馆转移。
　　接着，“所有参加战斗的成员已经知道自己的任务了。鹰王的那组，阻止它们对结界的破坏，游斗就好；狮王和我这边，”不由地停了一下。
　　她知道这样的决定不公平，但是现在除了她的能力，没有什么能够阻止入侵者得到树海居民的能力，所以，“如果被吃无可避免，我会尽力在它们动口之前动手，只要我的手指能够碰到，就可以在短时间内将身体转化成碳。我知道这样很残忍，但是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对于这一点，我请求大家的原谅。”说着深深鞠了一躬。
　　全场鸦雀无声，从理性上来讲，这恐怕是最有效的办法，而且最终要承受这一负担的是蕾利雅一人，但是，从感情上来讲，被变成一堆焦炭？一时间真不容易接受。
　　不过没有一个有一丝的退缩。
　　两组队伍分别站定，蕾利雅垂下的眼帘重新抬起，看着北林出口，眼中无悲无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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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85年1月7日
　　这是战斗开始的第四天，伤员越来越多，可以休息的时间也减少了。狮王说，要不是那群东西也需要歇息，还真不能把它们当生物看。的确，强悍如狮王，一般也只能做到以一敌二。不过，并不是没有收获，能够看出它们暗暗的保护着其中的一只，该是会分裂的那只。

　　利用自身的灵活度，蕾利雅在约一人半高的黑色入侵者之间高速游窜，这种用上近8成念量的无差别攻击使玄月所到之处黑色□□四溅。右手持刀，左手时不时结出一种奇怪的手印，划开一道无光幽暗的空间裂缝将割下来的部分吸进去，胸口的图腾印记发出明亮的银绿色光芒。
　　在这种被称为‘徘徊之地’的空间里，如果不是同一时间进去是永远碰不到面的，听来诡异的特性却相当适合眼下的状况。
　　蕾利雅眼中的锐利一闪而过，“尽量缠住有损伤的那几只。”
　　瞬间，被不露痕迹保护起来的那只出现在蕾利雅视线范围内，彻底捕捉，在今天，无论如何也一定要先将这只除掉。
　　为了尽快解决这只，蕾利雅放弃了左手的空间裂缝，双手持刀，用提升到最高的速度和念量进行斩击，按经验来看，重接并不能在一瞬间完成，需要时间。
　　一只入侵者穿过魔狼的包围网，来解救同伴的危机。才派出一只，是不是前几天的无死亡记录然让它们太有自信了？
　　不理会背后的来袭，打算将所有攻击一律用坚接下，只一瞬，背后那只的变形成尖刺状的肢体趁蕾利雅的右手因为一记大力砍杀所停顿的一小瞬间，穿透她的念，刺入右肩，同时，眼前这只的脑袋也被割了下来。
　　像是对肩伤没有感觉般，将那颗被割下来的头颅扔进徘徊之地。当剩下的残体变成一滩黑色的腥臭液体时，其他的那几个生物像是终于反映过来，发出了一阵意义不明的叫声，立刻从远处传来了它们的同伴相呼应的声音。
　　像是受到了刺激，进攻突然变得疯狂，它们像是忘记了自己还有吞食生物这种习惯，用比之前大上不少的力道撕扯着围攻的魔狼，一蓬蓬的血雾衬着树海特别蓝的天空喷散而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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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85年1月18日
　　共8名入侵者被杀，身首分家后将头部彻底摧毁成了幻兽们的战斗方式。现在还不能肯定上次消灭的那只分裂者是唯一的，但它们后来发狂的样子可以看出它绝对重要。现在的木屋里一片带这药味的血腥气，已死亡的居民为七位，被吞食的两位，还有好几个正在生死线上挣扎。

　　看着狮王被烧焦一大片的毛，蕾利雅欲笑无力，她自己的身上也早就有了不少细长的口子。
　　这几天入侵者的攻击变得频繁，两批人马也不时地调换着成员，像狮王背上的那片焦黑就是第一个牺牲品。
　　用了近4个小时收拾掉一只的蕾利雅暗中松了松手臂僵硬的肌肉，用腿抵挡着另一只的进攻。再一次感叹这种生物真是拥有极强的学习能力。最初几天的时候，它们的格斗能力还仅限于利用自己的力量、速度和身体超凡的强韧横冲直撞；但是，现在已经慢慢地开始用起了技巧。
　　几天的战斗让它们了解到蕾利雅是最厉害的一个，所以它们只是尽可能缠住她，努力从魔狼身上打开缺口。但是良好的制控性让蕾利雅一直坚守在通往母树的最后一道防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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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85年1月30日
　　训练新能力，物力伤口重组，从入侵者身上得到的提示。可惜需要相当的精神集中力，不能在战斗时使用，这对伤员日益增多的情况很有帮助。疲劳的灵狐们露出松一口气的表情，就算有其他居民努力的帮忙它们也有些力不从心了。

　　看着入侵者撤回南林，蕾利雅用脚蹭蹭黄绿相间的地面，“不知道是否能长回来。”
　　狮王添添左腿上的伤口，摇摇头，不知道是表示不能还是不知。
　　解决了当天受伤的几位，蕾利雅不禁暗暗庆幸还没有出现需要把它们变成碳元素的情况出现。
　　只是看大家的脸色，在坚定神色之下刻画着明显的伤痛，毕竟死去的，正在受折磨的是它们多年的邻居、朋友、家人。但是，独独缺了犹豫，从它们选择迁入树海的那一天起，保卫这里就成了它们的愿望，它们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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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85年2月19日
　　一个半月了。想要休息的时候已经无法留在室内，因为那里伤员众多，更因为低吟声让人不忍再听下去。不休息的时间差不多只有4个小时，念量和体力回复的速度常常不及使用的程度，不过才消灭了26只，剩下的那些越来越难缠了。

　　这天的争斗时间比以往都要长，12只魔狼围着4只入侵者，狮王正专心对付着两只，蕾利雅那边三只轮流上阵的对手配合度也很高，长时间下来，她都没有找到机会给予它们致命的攻击。
　　就算伤口不深，长时间的失血还让蕾利雅的意识有一小部分开始沉浮。像是回到了幼时为了锻炼意志力，他们被要求在真实的能够致命的训练过程中回答各种知识的提问，问得最多的莫过于各类诗篇。
　　现在的蕾利雅就像是本能般在心中背诵着一篇又一篇的诗文……
　　[……三干里兮家未归，恨难得兮仰天悲。] 此时，一个转身，正好看到两只入侵者不顾魔狼疯狂的攻击，朝着一个方向，黑白双色光球在口中聚集。
　　心中一紧：母树！虽然无法摆脱身边这两只的纠缠，还要顾着一片能够的第三只，但她还是努力把自己朝攻击路径上靠。混沌的光闪过，不顾划过腹部的长长伤口，大部分的念集中在刀上，用风将两球缠住，顺势往后继扑来的两只一带，能量球先后撞上了其中一只。
　　在一股说不清的气味四散开来的瞬间，另一只本来不在这片战场上的入侵者从蕾利雅背后的土中窜出，长肢直袭而来，两把刀都抵着进攻的她根本无法回防这个死角。
　　它们的目标是她！
　　微侧过脸，瞳孔突然之间收缩，眼角扑捉到一片美丽的金色，和稍远一点的一团黑色碎物。几乎是同时，后腰传来一阵抽痛，接着就是大片血铺头盖脑地撒了全身，溅到唇上，苦！玄月因为掌中的滑腻和肌肉的轻颤几乎要脱手而去。

　　脑中有一瞬间的空白，像是没有明白过来，看着一张漆黑的大口张开冲着手里一息尚存的高等货就要吞下，
　　手不受控制般地握上一簇就拂在脸边的鬃毛，脑子里响起一个好像是自己的声音：

　　[…… ……It is only the spell of the night and my farewell words]
　　暗色向上蔓延，金黄灿烂的毛发被炭黑所代替。
　　[startled at their own tune of despair…… ……But day will dawn, my eyes will dry and my heart]
　　双刀齐举，往前一跃，
　　[there will be no time for weeping.]
　　丢失了上好食物的那双手臂落地，没能带起一丝尘土，
　　[…… ……The mercy of death works at life\'s core, bringing it respite from its own foolish persistence.]
　　从肩到胸，被割下，那头空间的裂缝正张开贪婪的口。
　　[…… ……the forest fire falls to sleep on its bed of ashes]
　　小幅度转身来到攻击对象的背后，
　　[You and I shall part]
　　身首异处，不见了头的身子化为一滩黑水。
　　[and the cleavage will be hidden under living grass and flowers that laugh in the sun.]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快到入侵者发出信号纷纷撤离时，雷利雅的身形还停留在半空中。
　　因为没在小屋碰到蕾利雅它们的鹰王和昊赶到银湖附近时，见到的是她半跪坐在一个雄狮状的黑炭面前。
　　仰面朝天，张嘴想哭、想叫、想喊，却没有任何声音。满身满脸鲜亮的血衬得那双眼暗淡无光。

　　于是，
　　1985年2月24日
　　狮王战死
　　敌4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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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中的两段诗分别摘自张翰的《秋风歌》和泰戈尔的《游思集》
　　全文及翻译请看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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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I am glad you will not wait for me with that lingering pity in your look.
It is only the spell of the night and my farewell words, startled at their own tune of despair, which bring these tears to my eyes. But day will dawn, my eyes will dry and my heart; and there will be no time for weeping.
Who says it is hard to forget?
The mercy of death works at life's core, bringing it respite from its own foolish persistence.
The stormy sea is lulled at last in its rocking cradle; the forest fire falls to sleep on its bed of ashes.
You and I shall part, and the cleavage will be hidden under living grass and flowers that laugh in the sun.
------The Fugitive by Rabindranath Tagore
你将不再用那种难以排遣的悲悯的神情期待我
这使我高兴。
只是由于夜晚的魔力和我别离的言语
这些言语也会为自己那绝望的声调惊愕
我的眼里才含着盈盈的泪水。
但天色终将破晓我的眼睛以及我的心将停止悲泣
而且将没有时间可用于悲泣。
谁说难以忘怀呢？
死亡的恩宠蛰伏在生命的核心
给生命带来安息
使它放弃愚蠢的执着。
暴烈的大海
终于在它那晃动的摇篮里宁息下来;
森林之火
在自己那灰烬的床上沉入梦境。
你和我即将离别
而这离异将珍藏于在阳光下欢笑的生机盎然的草木花卉之下
张翰《秋风歌》
秋风起兮佳景时，吴江水兮鲈正肥。
三干里兮家未归，恨难得兮仰天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