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后的重生》戒懒

3、小变化

　　在马侬这只蝴蝶努力煽动翅膀的作用下，身边的环境逐渐有了变化，马侬为自己设定了一个锻炼身体计划，内容包括跑步、打篮球和游泳。马侬想起上辈子自己那与“爷们”俩子扯不上关系的身躯和永远停留在174公分的身高，悲从中来，更是狠下功夫的发掘自己身体的潜能，毛爷爷说得好，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但是马侬必须得在家里有大人的情况下才能出门，要是家里只有他一个，马侬也只得乖乖做他的钥匙儿童。
　　但马灿对于马侬这样的变化是欣慰的，为了奖励马侬这段时间“乖巧懂事”的表现，马灿还特意给马侬买了一个价值30块的篮球，一张价值10元的小区内游泳池年卡和一套毛笔墨盒和毛笔字贴。难怪吴艳红建了都对马侬说：“你爸很疼你。”
　　虽然对于马灿严父变慈父这样巨大的转变有些难接受，但是，马侬决定不负期望的把毛笔字练好，所以每天都能看到马侬用小板凳垫脚站在书桌前写毛笔字，一练就是好几小时。话说上辈子马侬其实也接触过毛笔字，但是那是马侬已经是高中的学生了，学习任务重的情况下自然不能分出多少时间来练习，而且最重要的是，自己多年下来的写字习惯已经养成要改正实在是不容易，所以马侬哪怕感到自己年幼的身体已经有些疲累还是坚持住。
　　看到马侬这样拼命的练习毛笔，吴艳红也不好说什么，在马侬连续在她面前“表演自己是多么喜欢毛笔”之后，吴艳红终于拉着马侬去他小学附近的一间少年宫报了名，交了费，这样马侬在心里才稍稍松了口气。马侬最初还以为自己得要再跟她磨好一会，看着走在自己身旁的吴艳红，马侬稳定情绪，想着这次出门的另一个目的：小学分班。
　　吴艳红在出门前就交代过马侬要怎样好好表现自己，争取分到一班。听到这话的时候，马侬还在心里补充道：别让你在外婆面前丢脸对吧？
　　马侬能进到这间中等水平的小学是外婆找人托关系而得来的，要不然凭着外婆家的分区段，自己可能还会进另一间更差一点的学校。因此，当在学校门前看到早就在等待的外婆和脸上带着不自然笑容的吴艳红时，马侬认真的想道，这和上辈子的情景简直是一模一样啊！
　　进到学校，马侬不同于其他的小朋友好奇的四周大量，而是径直的朝写着“新生迎接处”的礼堂走去，而一同前来的吴艳红和外婆则早就和在旁的街坊邻里聊开了。G市的小学采取就近入学已有好些年了，因此与马侬一起接受“分班测试”的小朋友大多都是住在外婆家附近的小孩，小朋友之间可能还不熟悉对方，但是站在身后的大人们就已经开始碎碎念了。
　　轮到马侬接受测试，马侬首先对着测试的年轻女老师展开了一个卖萌大笑脸，道：“老师好！”
　　年轻的女老师瞬间母爱荷尔蒙上升，对着马侬笑得那一个灿烂。
　　说实在马侬的长相只能说勉强是清秀，白皮肤，大眼睛，这萌妹子的装备安到马侬脸上就得出了一个路人长相的结果，可是马侬笑起来时那两酒窝加上乌黑的眸子一弯，基本是秒杀所有生物的绝招。上辈子马侬就很不满意自己这笑起来的模样，男人笑起来不让人觉得帅气就算了，竟然还让男生都觉得可爱，实在是让马侬无语得很。
　　可是现在，情况复杂，能利用的所有资源都必须好好利用上，在与老师进行谈话的十多分钟内，马侬基本保持自己的笑脸魅力全开模式。整一个谈话下来，马侬感觉自己的腮帮子都笑僵硬了，一边揉着自己的脸，一边听着老师在吴艳红的礼物诱惑下终于松口道：“小侬一看就是聪明的，不去一班都是浪费了。”
　　听，这话说得多好听，直叫外婆和母亲脸上的笑容更真诚了几分。马侬坐在一旁看着那些正在接受“测试”的孩子们有些磕磕巴巴的回答老师的问题，马侬的心中没有优越感，反而回想起当初能全心全意相信自己亲人的自己，相信一切都会好，结果却越来越糟的自己。看向在一旁与外婆面带笑容谈话的吴艳红，马侬脸上的笑容收得干干净净，唯有一双眸子深得仿佛看不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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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定了小学分班结果之后，离小学正式开学还有段时间，少年宫的书法课就已正式开课了，这时候的课外补习班还没有到往后这种需要家长连夜排队拿号报名的盛景，价格也不至于说一个学期只有36课时便要上千块不只的销售模式。但是马侬料想这些培训班的价格到了两三年后肯定会有一个质的提升，到时候自己还能不能继续报这书法班还得两说。
　　这所少年宫离马侬的小学有三个街口的距离，步行不到20分钟的路程，在吴艳红带着马侬从家里坐车到少年宫再到学校的路程都走一遍后便放心的让马侬自个搭车来上课了。马侬家的教育模式完全要求培养马侬有独立生活的能力，现阶段煮饭做菜先不提，但是自己搭车上下课，自己完成作业，认真上课什么的决定是已经成为马侬的生活习惯。
　　马侬小时候也很羡慕能有家长接送的同学，也曾暗暗希望自己的父母能来接自己，不论父母是不是有开小车，抑或在回家的路上会不会给自己买好吃的，可是，纵观马侬整个求学生涯，父母连一次都没有来接过他。小时候这种热烈的希冀在马侬成年时回想起来，也说不上悲或喜，只是明白了，这世上本就没有所谓的理所当然。
　　但，顶着六岁儿童躯壳但内里是21岁芯子的马侬在听到吴艳红跟自己说：“今天带你把路都走一遍，明天你就自己来上课。”时，马侬心里那个激动啊！
　　自己上课=有午餐费=终于有钱在手。马侬重生之后就打开了自己童年时的“小金库”——一个米奇老鼠样的小钱罐，把连压在最底层的一毛硬币都数了一遍之后发现，居然自己手头上只有不到30元的现金，而存款，真的是想都别想，小时候的利是钱基本都是上交中央。马侬看着那30元，知道这是自己刚过完生日后出去自己买贴纸或零食之后好不容易省下来的，但是，这也太少了！
　　马侬心里盘算着，要摆脱在外婆家吃中饭的命运，而且不能在学校里午休增加家里支出的前提下，马侬把目光投向了在学校教学楼6楼的越秀区少年图书馆，上辈子的马侬很少去那间图书馆，因为那里每个月都要办一张5元的借书证，而且图书馆的工作人员并不会因为你面熟而对你态度温和稍稍那么一点，与在那时一条雪条才5毛的物价相比而言，马侬当然更倾向于把5元投资在零食上。但是今非昔比，每月5元的借书证整一学期下来也不过20来元，但光凭这就要让吴艳红同意自己不在外婆那边“免费”搭伙，还得自己再加把劲。
　　马侬热烈注视的目光引起了吴艳红对自己儿子的关爱之情，猜想这孩子是被要自己出门的消息吓住了，吴艳红安慰似地摸摸了马侬的头，温声道：“妈妈会把传呼机的号码和外婆家的号码写给你，你有什么事就在公共电话亭打电话，给你的钱要收好，知道吗？”说完，吴艳红从钱包里拿出一张五元和两张一元递给马侬。
　　“知道了。”手里紧紧攥住刚拿到手的7元，马侬别开脸不去看吴艳红的模样，每当吴艳红对着马侬做出母亲的表情时，马侬都会想到这个女人是怎么出卖自己，把自己推向绝路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吴艳红上辈子能把全家都赔进去，这辈子，这个欲壑难填的女人绝对不会改过自身，不过这次，马侬可就不是上辈子任她摆布的傻愣子了。
　　马侬已经打算把每次拿到手的钱都保留一部分下来，就像有5元的午餐费就去买1元两大个的馒头，大不了从家里拿一瓶牛奶补充营养，省下的4元当然不能再放到那个大咧咧摆在桌子上的钱罐里，要放在一个更隐蔽的地方或许贴身放着。上辈子，吴艳红就曾有好几次在马侬的抽屉里把他的积蓄一扫而空，当时马侬都没怎么在意，但是后来发生的事足以让这辈子的马侬对金钱有更强的防范意识。
　　对于马侬要自己去上书法班的这个消息，马灿听说后也只是说了句：“注意安全。”以示关心，放到一般的小孩子也许会因为恐惧，兴奋的情绪而寝食不安，但马侬这个大龄儿童，心理素质当然不能用6岁孩子的标准去衡量。吃过晚饭，依旧踩着小凳子在书桌前补回练习书法的马侬对于明天开始的书法课也有自己的考量，改变命运的第一步已经悄然踏出，前方的困难阻碍只会更多，但哪怕要一路披荆斩棘也不能重复上辈子的无能为力，马侬握紧手中笔杆，心中越发坚定。
　　整理好课程要求准备的宣纸、毛笔和墨盒，马侬背起小书包按时出门，这时公交车的票价都是一元，G市的公交车都是无人售票上车自己投币，马侬所住的花园有公车直达少年宫门口，马侬一路顺畅的来到书法课所在的少年宫三楼，发现自己居然早到了不少，而空旷的教室中却只有一位老伯在写着毛笔字。
　　那老伯的神情很是专注，马侬便也放轻动作以免打扰到他，好奇地走到老伯身后，发现他正在写“宁静致远”这四字，刚刚才开始接触书法的马侬自然也说不上这字有哪里好，但看在马侬的眼中这字写得比他这段时间拿来练习的字帖上的字样都好看多了。光注意看老伯的字的马侬发现，老伯已经停下写字的动作，想起这些练书法的老人家都不喜有人打扰，马侬急忙开口道：“伯伯，打扰你了，我只是觉得你的字好看想看一下而已。”
　　“哈哈”没有马侬料想中的训斥，老伯反而笑了出来，“小朋友，认识这几个字吗？”
　　老伯写的“宁静致远”这四字用的是繁体，普通的6岁小孩还真没几个能认识这几个字的，这老伯虽然表面看来和蔼但内心也是想为难一下马侬。
　　马侬这伪小孩看出了老伯眼中的调笑，露出了6岁儿童的必杀笑脸回答道：“宁静致远啊，伯伯难道你不会吗？”
　　老伯脸上的笑容明显一凝，随即又笑得更加开怀，“哈哈，你这小猴子”顺势还捏了捏马侬的小脸蛋，道：“来上书法课的吗？你家长呢？”
　　揉着被捏红的脸，马侬皱着眉回答道：“我是上书法课的，爸妈都忙，我自己来了。”看着这写字的功夫和这老头的气势，想必是这书法课的老师，马侬也就乖乖的回答他的问题。
　　“伯伯你是我的老师吗？”看着这老伯对自己的脸产生了莫大的兴趣，马侬后退一步离开这老伯的攻击范围后问道。
　　“我……”老伯刚要回答，门口就传来一声“老师”的喊声，马侬转身望去发现是一个身穿白色衬衣黑色西裤，气质干净的30岁左右男子疾步向自己，应该说向老伯走来。
　　“老师，你怎么又跑了。”男子看自己的老师还是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加重了口气“老师，你再这样跑掉的话就别怪我告诉师母你藏好的牛肉干了。”
　　显然，牛肉干的威力还是有的，那一脸得意的老伯就像瘪了的茄子，不过又不好意思示弱，便把马侬往前推了推，道：“小风，我没跑，只是跟这小朋友谈着忘了时间罢了。”
　　作为借口的马侬脸上黑了，男子也疑惑的看着马侬，仿佛记不起这小朋友是从哪里冒出来一样，马侬开口解释道：“我是来上书法班的。”
　　“喔，小朋友来得早”男子恍然大悟，“小朋友先在这里等等，还有半小时才上课。”
　　马侬点头，看着男子帮老头收拾东西把老头“送”出门口，那男子称呼老伯为老师，想必那老头可能是什么书法大家之类的人物，要是能让这个人当自己的老师……马侬笑了笑，把这不合实际的幻想丢出脑海，不过，马侬猜想那男子可能就是自己的老师。
　　而当上课铃响起，走进课室的老师也证实了马侬的猜想，“我姓何，大家可以叫我何老师”简单一句开场白后，就直接进入课程学习，马侬本就讨厌每当新学期或新老师，都得要听他们洋洋洒洒重重复复的陈腔滥调，因此马侬看着何老师的目光便更加专注。
　　不得不说，何老师是很严格的光是拿笔的手势都让一帮小朋友练了大半节课，大多数的小孩子都开始受不住频频向站在窗边的家长哭闹，不过凡是哭出来的小朋友，何老师都一手提一个的把他们送到课室外，直到他们哭够才让进来。马侬自己在家里练习了一段时间，身体的适应性自然比普通小朋友好，但整堂书法课足足3小时下来，原本挤满小朋友的课室人数骤减了1/3，何老师看着剩下来的人数还平静的说道：“书法本就不好练，不能吃苦的就别练了，当然不喜欢的也早些走了吧，书法是很枯燥的。”
　　这种说法，马侬心中感叹，十年后的兴趣班教育哪一个不是希望你多报几个，甚至不管孩子喜不喜欢或是学不学得成，反正就是一味的收钱，像何老师这样坦白的老师在十年后真的是少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