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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再见故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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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见到丈夫的时候,她竟觉得有些不真实。
他忙碌奔波一天,终于能闲下片刻,饮茶看书。
她来的时候,他似有感应,怔愣不过一瞬,他微笑。
你来了。
她点头,静静的看着他。
莲冠,旋眉,别人都叫他素还真。
这人应该是她的丈夫没错。
可她却迟疑了。
是这个人吗?她在心底问自己。
他的态度依然谦和有礼,
他的眼神依然睿智,
她不记得他从前的样子,所以甚至他变得异常秀丽的容貌也没有让她觉得不妥。
但她还是觉得陌生。
是因为他从前清冷的眼神变得柔和了吗?
是因为他从前凌厉的气质归于平静了吗?
她思索着,视线落在他的脸上。
他也正凝望着她。
蓦地,她心里一惊。
是了,他平静的面容上无悲无喜。
和仙山之主如出一辙。
风采铃笑,带着点苦。
素还真是人不是神。
却为何失了凡人的心?
她觉得神奇,他与她的再会,不像是生离死别多年的夫妻,倒像是经常见面的老友。
这一刻,流转了那么多的时光,忘记了曾经的痛苦与辛酸,
生生世世,他与她的最后一次见面里。
他们所做的,竟就是对坐着,喝着茶,聊些有的没的闲话。
他问她,你还好吗?
她点头,说,你呢,不累吗?
他垂下头去喝茶,习惯了。
她心里一直有一个问题,只不过现在没什么意义了。
但她还是问了,只不过当成了一个玩笑。
她问他,
你心里还有风采铃吗?
他愣了一下,似乎带了点歉意,
素某的心里装了天下苍生。
她就逗他,所以装不下风采铃了是吗?
他说,一颗心就只有那么大。
他说,抱歉。
她摇了摇头,我早知道了,你不用说抱歉。
她笑,你呀你,明明那么精明的人,心里能装的东西很多,你偏偏选了最沉重的。
他就失笑,并不作答。
静了一会,他问,你呢,放下了吗?
她点头,嗯,都忘记了。
天微微亮的时候,她站起身,说,我该走了。
他送她,你多保重。
她说,保重。
他们像世间许多和平分手的情侣一样,在分别之际互道珍重。
他突然问,你不去见见续缘吗?
她问,谁?
他垂眸,不,没什么。
他想了想,说,祝你…幸福。
这不太像是他会说的话,但今天不一样。
她说,谢谢,你也是。
然后她离开了他的住处,他转身回房。
他们都再也没有回过头。
他们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前路尚且艰难,更没有回头的必要了。
风采铃出来的时候,就见一个人站在清晨的露水里,默不作声的,似乎就要和周围的景色融为一体。
她说,我们走吧,时间到了。
他没动,只说,你见过他了。
风采铃点头,从他身边走过。
他突然抓住了她的衣袖,你对他——
风采铃的视线扫过,
他放了手。
她说,没有人必须要和谁纠缠生生世世才活得下去。
她说,没有素还真,风采铃还是风采铃。
她说,对他是如此,对你也如此。
她扶额,我终于可以回仙山睡个安稳觉了。
太黄君紧皱的眉却舒展开了,他并没有觉得失望。
他想,就这样,也好。
他们回到仙山的时候,外星人和长眉老头也回来了,外星人抱着幼小的狐狸忙进忙出,又是找吃的喂食,又是做狐狸窝。
长眉老头坐在一边抽烟,道,哎呀呀,你哪里是在养宠物,分明是养儿子。
外星人没搭理他,问道,
说起来,你旁边这位严肃的少年是谁?
长眉老头就笑,这嘛,老人家我新交的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