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突变的节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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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突变的节奏
米兰·昆德拉曾说：“只能活一次，就和根本没有活过一样。”有人为此感伤，有人为此义愤填膺，说这是典型的形而上学。但事实上，人生的确只是一张草图。
谁都应该是从空白到慌乱地描摹。看上去完美的人，那也只是看上去而已。
谁都有对于“生”的烦恼。
真正的存活的意义，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不同的，对于社会来说亦是有不同的释义。
如果你也为只能存活一次而感伤，那不如就试着回答道：“只能死一次，就和根本没有死过一样”吧。
一切都是“注定”的轮回。
真正的因果，可能没我们想象的那么严肃。
“南言，我们以后再去吃味千拉面吧。”我认真地对南言说道，让他终于学会了做到真正的沉默是金。
“咳咳，陈怡卉称自己在死者艾坤被杀害的时间段凌晨２点到３点在睡觉，此时女儿贾月媛也在睡觉，没人能够证明。”沈韵终于从“味千拉面”的震惊中回过神来，“这个楼层入住的只有艾坤、贾家两家人，可以说陈怡卉嫌疑非常大。只是死者的死法很离奇，我带着兄弟已经在她家搜了个底朝天了，也没搜出可以作为凶器的东西。单单凭她的力气，按理说是不可能将人的头骨掰开的。”
“辛苦了。我一会准备再去现场看一下，有点想法。……沈陵叶那边怎么样？”南言思索了片刻问道。
“没什么特别的，不过得知贾月媛有关系很密切的男友，叫吴皓。”沈陵叶说道，“那个吴皓平时是个挺正直的人，一直保护贾月媛，防止她被欺负，同学都说他的名字就像在说‘我好’一样。”
“有录像么？”南言问了一句让我一愣的话。
“哦，老样子，”沈韵笑道，“南队一直有要求把询问中的过程录下来，说是有利于案情帮助。挺有意思的。陈怡卉的我也有录下。”
“观察神情吗？”我又愣了一下。
“差不多吧。”南言接过沈陵叶的录像，端详起来。周围也一下子变得安静，只有录像中对话的声音：
“贾月媛就是个林黛玉啊，平时体育课也不去的，大家也知道她身体不好。”说话的是一个男生，手里拿着篮球。
“贾月媛有什么朋友么？”声音是沈陵叶的。
“她有个一直护着他的男友吴皓，形影不离的，贾月媛除了和他在一起，也不和其他女生玩。”男生旁边站着的女生插嘴道，顺便把一瓶水递给那个男生。
“这里。”南言指了指那个女生，大家都凑了过去，“你们看得出这个是什么表情吗？”
“轻蔑。”我率先说道，“那个女生的右边嘴角微微向旁边扬了扬。”
“我知道了。”沈陵叶的神色敛了一下，“看来有什么隐情。我……”
“明天再去吧，”南言知道沈陵叶对于自己做的事情总是十分苛刻，“你先帮我查一下陈怡卉小说的读者群有哪些人，我打算再去现场看一下。沈韵，陈怡卉的录像我回来再看，今天我不回家。你再去审问陈怡卉，问她小说的事情，我们有４８小时的时间扣留她。”然后拿出一张纸给沈韵。那是我和南言在吃味千拉面的时候根据小说的可疑点，全部写成完整的疑问句形式的纸头，方便沈韵去审问她。我们对沈韵都很信任。沈韵点点头，还表示自己居然已经看过那本小说了。神速哪。我怀疑她一定有照相记忆的能力。
“我也和你一起去艾坤的死亡现场。”我看向南言。
他点了点头，周围的人也对自己的任务表示默许。大家便马上开始自己的工作，办公室再次安静起来。
南言的领导力此时体现得显露无疑，而且大家都心系一线。
我坐在南言的车上看着沿途的风景，发着呆。
“笑什么呢？”南言的话让我一愣，我在笑？
“啊，我笑了？”我摸了摸嘴角，好像是真的。
“看来还不坏。”他揉乱了我的头发，又让我很是气恼。
由于气氛似乎过于安静了，南言打开了电台音乐，播放着的是电影 《闻香识女人》 的插曲 《Por Una Cabeza》。 “Por Una Cabeza”是阿根廷语，翻译过来就是“只差一步。”呵呵，但愿这次的案件可不是“只差一步”啊。
“南言，你讲讲我们小时候的事情吧。”我闭上眼睛。
“好吧，”南言似乎有些无奈，“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不置可否。
“当时我们是邻居，你住在一个很大的洋房里，周围的人都以为你是哪个有钱人家的少爷呢。整天穿着纯白一色的衣服，有点……”
“有点？”
“可能是错觉。我以前一直觉得白色挺适合你的，”他顿了顿，似乎在曾经的记忆中搜索着什么，“现在感觉……”
我感到一种不好的预感。
“感觉，很像是病服。”他摇了摇头，“可能你以前就生了什么病，所以现在不记得了？不过我在体检报告上倒是看你一切正常。可能是我的错觉。”他又强调了自己的不确定性。
然而我深信南言的预感一向是很准确的。
肯定和魏怜有关。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我没有这段记忆。我在五岁到七岁的记忆全都是被魏怜关押起来做各种测试的场景，然后听他讲一些乱七八糟的故事。然而，完全没有南言这个人的印象。
谁的记忆是假的？
不过，我在还是“梁续”这个身份的时候，的确一直穿着白色的制服，那个说是病服还算客气的了，根本就是实验动物的象征吧。
这次为了防止自己的什么表情泄露了内心想法，我故意把头别开：“南言，你怎么认识魏怜的？”
“魏怜不是你的表哥么？”他的神情中似乎有一丝欣赏，“他以前经常给我们讲侦探故事，害我有了当警察的想法。你当时也很是兴奋，嚷嚷长大了要和我一起做人民英雄。”
“我一直觉得你有这样的表哥很有优势，他就像个万事通一样，之后和你的来信里都要跟不上你的思维节奏了，没想到现在一下子失忆成天然呆了。”在他的记忆里，那似乎是一段愉快的时光。
“……别看我很呆，其实我的城府很深的。”我假装和他开玩笑，心里却已经是乱七八糟的了。
南言，拜托你不要对这个混蛋抱有崇拜感好不好，我都要恨死他了！你所谓的愉快时光，在我这里的记忆却是万丈深渊啊！怎么回事……
“若愚，若愚？”他突然把车停下，刹车带来的惯性让我感到些许不适。
“嗯？怎么了？”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又被他看出了什么表情。
“你的脸色很差。”他这次没有做出什么评论。真是谢天谢地。
“……魏怜大概有人格分裂。”我咬牙说道，除此之外我再也解释不出为什么南言的记忆里魏怜是个大好人，“其实他有时对我很不好。”
除此之外，我再也想不出什么解释了。
上帝，你告诉我，我真的失忆了吧！
除非，南言的记忆是假的。那样的话，南言一定是组织的受害者之一。
或者，我的记忆是假的，那样的话，肯定也是魏怜搞的鬼。
问题是，魏怜啊魏怜，到底哪个是真实的你？
抑或是说，两种都是你？
“呼……艾坤的那栋楼到了。”让我心有余悸的对话结束后，我强迫自己去想案情。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去问出那么奇怪的答案来了。
但是好歹，也算是一个前进吧。
不这么想的话，我就要发疯了。这种事发生在谁身上都要发疯的，你说是不是？
我竟然从没怀疑过，南言说的话是不是假的。
【不会的。】我这么暗示自己道。
因为已经是晚上１１点了，小区里很是安静，我们俩尽量保持着安静。从电梯里出来，忽然一个人影晃过来硬是把我给撞倒了。这个力气惊人！我脑子里闪过艾坤的死亡情状。
“谁？”我憋出一个字。哎，向后倒下的时候用手臂撑了一下，啧，疼死了，一定有乌青。
“嘭！”在昏暗的声控灯下我只看到南言追过去，一只手撑在扶手上借力向那个“大力士”撞过去，好不容易把对方暂时压制住了。
“南言！”我跑过去拿出随身带着的手铐想要铐住那个“大力士”，忽然一个冷光闪过，我一声惊呼。居然拿着刀！
在那一刹那，我亦看到了那张脸。
——居然是贾月媛！
在我发愣的时候，就感觉一股温热的液体沾在了自己的脸上。
“……南言！！”他受伤了，都是我不好，我在看到贾月媛的一瞬间发了呆，不仅错过了制住她的最好时机，还让他受了伤！
“嗬！”南言给了她一记手刀，贾月媛像断了线的人偶一样倒在地上。
一切发生得太快，我根本来不及反应。
“南言，你哪里受伤了？”我感觉自己……真他妈没用啊。
“不要紧，就是手臂被划了一道口子。”他龇着牙，显然口子很深，不然血也不会溅出来。他不等我再说什么，从口袋拿出餐巾纸擦了擦血，径直跑进贾月媛的家里。
我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把昏迷的贾月媛铐住，用最快的速度叫了沈陵叶他们来现场，这个时候南言已经从屋子里出来了。我什么也没说，从口袋里拿出老姐杨惠然习惯塞给我的手帕给南言简单地包扎。
“你现在就给我去医院。”我包扎好伤口说道。
“我看了一下房间，”南言的声音十分冷静，却无视我的话，“贾月媛的表现像是……梦游。”
“被子是温的，房间里没有任何其他痕迹，只是陈怡卉不在，她的房门是被锁上的。”他继续说道，“我在制服贾月媛的时候，除了她的力气完全不像是受大脑控制的以外，她的眼睛一直是闭着的，哪怕被我借力压在地上的时候，也没有睁开过。”
“她……有梦游症？”我居然被他的推理带过去而一下子忘记了他的伤口，“那贾月媛也有杀害艾坤的可能性了。我们必须再审问她。”
“是的。”他皱着眉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啊！”我大叫一声。
“怎么了！？想到什么没？”他被我吓了一跳。
“你他妈给老子去医院……”我的气压一定很低。
“我知道，等沈陵叶他们过来我再走。”
“不要紧，她醒过来就又是林黛玉了。”我看出他的担心。
“你怎么确定她不是继续做着梦呢？我感觉手铐都靠不住她。”南言的脑子里一定在思索各种五花大绑的方法。
“头儿！”这时，沈陵叶带着兄弟们来了，沈韵这女人居然也跟了过来！
“不是叫你审陈怡卉么？万一她溜了怎么办？”我第一次对沈韵吼道，刚说完我就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失态。我隐隐觉得陈怡卉和组织有关，如果是这样，组织的人可能会把她带走。
“啊，可是……我叫了几个兄弟看着她。”她一愣，“我这不是担心南队么。”
“安啦，陈怡卉也就是个女人，怎么逃得走呢？”沈陵叶也解释道，“头儿，你快去医院啊，手帕全红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们把那昏迷的大力士小姐带回警局吧，但是别让她们母女重逢，我处理一下就回来。”南言自顾自下了电梯，留下我们一群人。
“什、么……”我磨着牙。
“别生气了，南队就是这样的工作狂啊！”沈韵感叹道，“一旦脑子里有比较有趣的线索，就会像吃了兴奋剂一样，外加体能出乎意料的无敌。恩，无敌加引号吧。”
“……”我不知道她是在安慰我还是在给我火上浇油。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突变的节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