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洛岸取水 ...
-
回到寝殿，躺在床上，安世还细细回想着洛岸的眼神语气和动作，不一会忽然从床上坐起，对着绯嫣说：“你有没有觉得洛岸很像李将军？”
绯嫣仔细回想了一会，说：“是有些像。”
“不过，他带着面具。要不然真想看看和李雍如此相像的人长什么样子。”安世又重新躺了回去。
“不过，绯嫣觉得没那么像。可能是王爷又思念将军，所以才会把一个和他有一些像的人和将军建立起联系，把二人看得如此相像。”
之后是半晌的沉默。“你说得对。是我多想了。”说完便不再说话。一会，又坐起来，对着绯嫣说：“随我去李雍的灵堂看看吧。”经历上次洛岸不小心冒犯了李雍的灵位后，安世就吩咐将自己的寝殿内阁隔出一部分做灵堂，以防李雍再受外人打扰。灵堂的一切都由安世亲自布置。依旧是一张金丝木案上摆放着李雍的牌位，两边是那两株长势喜人的绿萝，今天事情实在太多，所以安世无暇去连夷城外取水，所以桌上的小盅空空的。安世看着李雍的灵位，就那么静静的，用一种专注而又深情的目光看。半晌，安世转身对绯嫣说：“走吧。”
“心绪平复很多了。”安世说。绯嫣看着，也感觉此时安世的表情比刚才祥和得多。出来后，却看见李桃和裘梓在内阁外守着。安世的寝殿是完全照碧溪宫的寝殿建造的，同样分为内外两阁，因为安世已经习惯了自己从小就一直居住的地方。只是看见李桃和裘梓在内阁外守着，安世心中还是很疑惑的。自己貌似是忘记吩咐下人，闲杂人等不可擅入内阁的规矩。正当她疑惑着，李桃开口说；“管家刚才吩咐我们问王爷，是否用膳。”
安世问：“现在什么时候了？”
李桃答；“已近申时了。”安世听完后想想，也是到了该吃饭的时候了，于是说：“传膳吧。”之后便把刚才的疑惑抛之脑后，和绯嫣一同去膳厅用膳。
来到膳厅，正看见洛岸在向王杨交代什么。洛岸看见安世进来，对王杨说了句：“快去忙吧。”就向安世走过来。王杨过来时恭敬地向安世问了声好，之后就出了膳厅忙他的去了。
洛岸在安世跟前站定，略带歉意地说：“小人不知刚才何处得罪了王爷，请王爷见谅。”
安世听后，倒觉得是自己心里过意不去，毕竟是自己的事，怪不到洛岸头上。于是说:“你做的很好，是本王刚才太累了，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听安世这么说，洛岸松了一口气，问到:“那王爷，现在需要传膳妈吗？”
“好。”安世在圆桌旁坐下。看着一个个下人把菜端上来。洛案在一旁指挥着，哪道菜应该摆在王爷面前，哪道菜放边上一点。安世看着自己面前的菜，刚开始还没在意，后来菜多了才发现，靠近自己的菜全是自己最爱吃的，而远一点的菜自己倒是没怎么见过，应该是新菜式。最后的菜一端上来就被洛岸截住。因为眼尖的他看见了菜里有些许蒜末。之后对端菜的下人说:“把菜退回去，对做这道菜的厨子说，因他记不住话，罚一半月银”
安世觉得奇怪，这怎么还没端上来就被退了。看着洛岸说:“怎么回事？”
“哦，厨子没记住我的话，在菜里放了蒜。”
“管家还真是细心啊，连本王这点饮食习惯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李桃和裘梓听了这话，心中暗自抱怨，这哪是一点，光饮食习惯，洛管家就交代了她们好久，还有一些其它的的规矩，这一切都让她们一度怀疑王爷是个女人，侍候起来这么麻烦。
洛岸笑笑，“这都是小人的职责。”安世看着他，虽说他依旧带着面具，但看上去似乎很值得人相信，不像自己初见他时，心中那般不快。现在的心里充满了对他的认同和赞许。
晚饭后，安世和绯嫣在王府里随意散步。夕阳正缓缓下沉。安世看着布满余晖的庭院，忽然感到心情有了许久未见的愉悦。
“王爷今天的兴致不错。”绯嫣略带微笑的看着她。
“是吧，感觉很久没这么轻松过了。”说完，嘴角挂着微笑。
之后面府里的人工湖，缚手而立。这样就好，王爷终于是慢慢走出了那段阴影。绯嫣看着她，也觉得心情大好起来。
第二天清晨，安世早早起来，到门外看见已经穿戴整齐的绯嫣。绯嫣就是这样，你永远看不见她休息，却永远精力充沛，随传随到。之后二人就直接到马厩去牵马，准备立刻赶往清泉。刚牵了马出来，却看见洛岸刚从后院的门进来，牵着匹马往马厩方向走，应该是刚回来，因为天气冷，下巴和手都已经冻红了。
安世看见他非常好奇，这人是多早出去的啊，都冻成这样了。“管家这是去哪里了？”
“去采清泉水了。”这时安世才注意到他冻得通红的手里正攥着一个瓷瓶。
“洛先生也有早起饮清泉水的习惯？”绯嫣问。
“小人自然不会有那等清雅的爱好。这水是为王爷取的。”之后把瓷瓶双手奉在王爷面前。
安世看见他冻得几近发抖的样子，心中一股酸楚涌上心头，是被眼前这个人感动了吧。安世拿过瓶子，对他说:“快回屋吧，”之后又要脱下自己穿的棉披风给他，这时绯嫣忙拦住她，脱下自己的，给洛岸披上了，可洛岸却并不接受，说:“绯嫣大人快穿上，小人不冷。”
“还不冷呢，快穿上回屋，这是王命”安世用带着命令的口吻说。
“是。小人遵命。”说着披好披风，又说了句；“小人告辞。”之后便往回走。
安世静静地凝视着他的背影。这时绯嫣走过来说：“王爷还去取水吗？”
安世说了句:“不了。你冷不冷？”
“不。”绯嫣摇头。
“怎么会不冷呢？”说着把自己的棉披风解开，一把揽过绯嫣，用披风裹住两个人，之后往回走。绯嫣和安世的身形也算是相当，身体都很颀长，所以一个当王爷，除了脸长得秀气白皙了一点，身形上并不受人怀疑，另一个当侍卫，身材够让人信任。
有些起得早的下人，看见王爷和绯嫣两个如此亲密，都纷纷转过身去，佯装未看见。绯嫣见了此景，有些不好意思，对安世说：“王爷还是自己披着披风走吧。”
安世也察觉到了周围的异样，但王爷的脾气一上来，便什么也不管，小声对绯嫣说：“反正我是女的，你并不算失节啊。随他们怎么议论去。”
绯嫣从不违抗安世的命令，所以还是按安世的意思就这么亲密的走回了内阁，对一路上下人的表现视而不见。
李桃看见了王爷和绯嫣这么样子进来，对裘梓小声嘀咕：“我就说吧，这二人必有奸情。”
“绯嫣姑娘长得也不是很好看啊，还没半点女孩子的温柔，王爷怎么会看上她。”裘梓撅起了嘴，十分嫉妒。
“日久生情呗。时间长了，看着看着就喜欢上了。”
“我不过是输在时间上吗。”
“啊，你，你喜欢王爷？”李桃惊讶的张大了嘴，“你也太快点了吧。”
“小点声，别让人听见。是早了一点，不过谁让王爷长得这么英俊，人又和善。”裘梓一副陶醉的表情。
“哎呦。这姑娘的春心真可怕。你不知道他喜欢的是男人吗？”
“听说了。唉，这辈子我和他没缘分了。”裘梓耷拉个头，一副失望的样子。
李桃的眼睛却转了转，对她说：“也不一定，你听我说。。。”
安世把水倒在金丝木案上的水盅里，侍弄了一下绿萝后，又对着李雍说了会话，之后召唤李桃进来，吩咐她看好灵堂里的炭火，之后就出去了。
到了内阁，坐在软榻上，在晨光中静静思考着什么。绯嫣看见，知道她又是在思念李雍了，就想着说些什么，来把她的思绪转移开。想了一会说：“今早上洛管家的举动着实出人意料。”
见王爷没答话，她又接着说：“咱们起的就够早了，可在咱们起来时，他已经回来了，清泉离着连夷城十几里呢，想必他定是天还没亮就出发了。早上还冷，看着他身子也不是太强健的那种，王爷是不是该派个下人熬碗姜茶，给他送去。”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会提洛岸来转移王爷注意力，只是自己本来脑子就不是很灵光的那种，只好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你不说我倒忘了。裘梓你进来。”安世被绯嫣提醒立刻醒过神来。
“是。”裘梓压抑着喜悦的心情，因为这已经是王爷第二次唤她的名字了。
“屋里的炭火烧得太旺了吗，怎么脸这样红。”
“哦，哦，兴许吧。”裘梓摸着脸不好意思的答道。
“去熬碗姜茶来，之后给洛管家送去。”
应了一声后，裘梓走出去的时候，恰好碰到洛岸拿了件披风进来，遂转身对王爷说：“洛管家来了，是否还把姜茶送去他那里？”
安世看见洛岸进来，吩咐道：“不用了，直接端到这里来吧。”
洛岸依旧带着面具，穿着素白色的长棉褂，手里拿着件披风，走到软榻前对王爷说：“小人是来还王爷披风的。”
“交给绯嫣吧，那棉披风是她的。”之后洛岸把披风递给绯嫣，并带上一句：“多谢绯嫣大人。”
“以后就叫我绯嫣吧，咱俩在王府的品级其实差不多。”绯嫣接过披风后说。
“好。”之后又转头对王爷说：“王爷如不嫌弃，以后就由洛岸来负责取水吧。”
他的目光很真诚。但绯嫣知道王爷是不会答应的，因为她曾经就提过代替王爷去，可是被王爷一口回绝了。
“不必麻烦管家了，你每天要负责府中大小事务，还要替我跑上一趟，未免太过劳累了，加之天气寒冷，管家你的身子看上去又不太好，一来一回，只怕你会受不住。再者，这事，是为我最重要的人做的，让别人代劳未免失去意义。”安世字字婉转道来，似乎这时候再坚持，就未免辜负王爷的这番话。
洛岸点点头，心中虽然满是失落，但幸好有面具挡着，不至于让失望流露出来。正当他想要退下的时候，王杨却来到了内阁门口，大声禀告：“王爷，守门侍卫刚刚进来通报，说灵珊公主来到府上，现正在大厅等候您。”
绯嫣听到这个名字先是沉思了一会，后突然想起什么，脸上露出惊讶之色。安世叹了口气，之后站起身来，往外走，洛岸等都跟在她后面。
这次来，她怕是要好好闹上一番了。安世想。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洛岸取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