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护》晚瓜落刃

8、迷案浮出水面

　　“我能跟你谈谈吗？谈谈林兰。”
　　“不好意思，关于她我没有任何印象，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我受了很大的惊吓。剩下的我一无所知。”我转身离开，这件事什么时候弄得尽人皆知了。
　　他拉住我：“田雪，你以为我这次来找你是为什么？”
　　“说实话，我不知道，我也不好问，你们之间的字里行间似乎在说着这件事与我有关，但是于观涛，我没有胆量也没有兴趣去过问。历来咱们的接触不都是你说了算吗，你想来就来，不想来就消失了，我有过问过吗？”
　　记得第一次见到于观涛时，他的光芒照亮了我整个昏暗的生活。可是，尹烟也喜欢他，虽然尹烟已经拥有了那么多，但是，她应该不会介意自己拥有的更多，所以她开始努力了。我连自己都解决不了，怎么解决另外一个跑进来的人，所以我就是那个三人约会里的第三人。那晚于观涛拒绝我后，我便开始远离这个小团体。
　　后来有一天晚上，他喝醉了又来找我，说让我陪他。我们出去过夜，他克制着自己没有做什么跨越底线的事情，但是我每一寸肌肤都有明显的吻痕，很深很痛。第二天我起来的时候，他又不见了，后来的后来，他从没解释过那天的一切，就像它没有发生。这样一个来和走我都无法控制的人，我能奢望什么。
　　“雪，我喜欢你。”
　　回到卧室，我打电话给赵磊，我把最近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都说了，那边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的听着。我的心在不断的交代中越来越平静，“他居然告诉我他喜欢我。”我结尾。
　　“那你呢？”
　　“我？”我喝了手里的水，“赵磊，我在说现在发生的事情。他与我无关。”
　　“你喜欢他对吗？”
　　“我累了。”
　　“等等，小雪，我不知道最近发生的事情有什么因果，以我的能力现在也真的找不到任何头绪。”他干笑了一下，“但是，记得，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我一直在。不要再像以前一样自己偷偷的跑掉。”
　　“赵磊，我特别想相信你，我真的好想彻底的相信一个人。赵磊那个人就是你对吗，那个我可以相信的人就是你，对不对？”
　　“是。小雪，我永远不会伤害你。”
　　既然你们都想给我谜题，那么我自己去找答案。我鼓着勇气重新打开了申探发来的那组图片，照片上是我在化学系做实验的照片，照片上的我聚精会神的记录，每个细节都照的很仔细，如果不是在做一件见不得光的事情，这些照片真的是一段美好的回忆。照片上的我有我自己都不知道的执着和自信。
　　看完照片发现附件中还有一封文档，当时自己太过激动了，都没有注意到还有这个。
　　“田女士您好，收到这封邮件不要奇怪，也请放心不会计费。”真是一个地道的生意人，“因为上次您给我汇款的金额远远高出了这一部分。”原来如此。“邮件中的照片是有人要我帮忙寻找的，具体的雇主我实在不方便告知，但是照片中的您那样唯美，我实在觉得有必要和您分享一下。另外据说您多年来一直单身，我也希望跟您说一下照片的出处，也许能促成一段姻缘。”
　　出处赫然写着赵磊。
　　我陷入了一个沉沉的黑洞，这个黑洞吸食了靠近它的所有回忆，那些单纯的，那段疯癫的，“小雪，我找了你好久。”“小雪，做我女朋友吧。”所以，是因为我没有答应做你的女朋友吗？你该都知道吧。
　　我回复了申探的邮件，加码希望找到那个查找这些照片的人，但是他没有给我任何回应。每个行业都有比较知名的公司，申探的侦探社是侦探行业内知名公司。这家公司是Amy查找了多家后比对给我的。
　　我敲开了于观涛的房门，“你想知道关于林兰的什么事？”
　　他耐心把他离家后匿名人士给他发的邮件内容说完，也就是说，和这些照片一起的，还有一份当年警察的结案报告。报告里记载着：体内存留一种不明物质，死因与不明物质可能有关。
　　以申探发来邮件的口气应该不知道有结案报告的事情，也就是说，这个调查我的人用了不止一个侦探。是谁？
　　“这就是你来找我的原因？可是这个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你该不是怀疑这件事尹烟做的吧？”
　　“我不确定，所以我来这里，想知道这件事到底是谁做的。她现在已经对你施压了，所以我有权利怀疑这件事与她有关。”
　　“对我施压？”
　　“这件事你没必要知道，我会帮你处理好的。”
　　早上起来的时候，于观涛已经走了，桌子上摆放着早点，还有一张银行卡，卡的背面写着我的生日。“雪，我去工作了，自己好好呆着，想做什么做什么，不要乱想，有我在谁也不能伤害到你。”
　　我开始吃早餐，吃饱了才能去战斗。
　　“听说你把公司踢了？”那边戴倩已经情不自禁的为自己能说出这么一句幽默的话幸福了。
　　“是啊，不知道大老板有什么指教？”
　　“来我这边工作怎么样？”
　　“又不正经了。我要不是长了十个手指，恐怕连十以内的加法都不会。去你那总不能当保洁吧。”
　　又是一阵大笑，不让她这么娱乐，怎么能知道周围还有快乐的人呢。“好了，说正事，畅达这边最新有一个政策，可以为一些小型的企业做短期的贷款。既然你把公司开了，那就自己做呗，反正以你的能力，搞不好赚的更多。”
　　从小在赌博的氛围长大，从骨子里厌恶那种风险。可是，以现在的情况，似乎行业内已经走进了一条死胡同，他们似乎说好了一样，就是想看我的笑话。“这个我想想吧，我确实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可以做这件事。另外，我一个人应该也不算是一个企业吧。”
　　“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别说你没有注册，即使你现在去注册这边也不可能贷给你一毛钱的。所以，昨天我跟我们家赵磊商量了，让他用他们公司去帮你做抵押。”
　　“那好啊，那我就不还了。”
　　那边戴倩叽叽喳喳的抗议，大家说说笑笑的结束了。因为最近一下子多出了很多时间，所以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去拜访一些老客户。戴倩说的对，既然别人没法给我一条路，那我就去自己走吧，要给弟弟买房子，靠这些打工来的钱确实不容易。
　　拜访完之前的客户，不知不觉又走到了鼎凰大楼下，这会不到高峰期，没有光鲜亮丽的人从里面走出来，周围有很多形形色色的人走过，他们不知道站在楼下仰望的这个人，曾经坐在这栋大厦的顶楼对外发送着各种决策。
　　现在开始，要加油让自己坐在另一个高处，尽量高的高处，不依靠任何人完成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转身要走的时候，碰到了晨曦，她也许刚从某个地方回来，正要进去。坐在楼下的茶座，大家相视无言。我笑着告诉她我最近要创业，还说如果做的好，也会让她一起来。我不停的絮叨着，竭力的让自己表现的不那么失落。
　　“田雪，所有的一切我都知道了。我想去找你，但是有些事耽搁了，我现在必须留在这里。”
　　“恩，好好呆在这里，这里才该是你要留下的地方。”
　　“田雪你误会了，我说过，我的一生到这已经没什么遗憾了。剩下的日子都是为了报答之前给我恩情的人。赵磊让我留下，他担心你。”虽然知道赵磊和她之间的种种，但是从她的嘴里说出这个名字，我还是会有莫名的感觉。
　　“他让你留下做什么？调查是谁把我踢出局的吗？如果是这样，那么完全没有必要。我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知道来龙去脉，但是你知道原因吗？你不好奇为什么像Amy这样的一个副手，随便说了些什么，你就被离职？”
　　我确实不知道这个，但是我真的无从去想这些潜规则之内的事情。人都有自己的一个底线，不是每个人的底线都是相同的。她可以降低自己的底线去完成她的愿望，我不愿意，那么即使出局，我也不觉得委屈。
　　“这些事如果他觉得有必要弄清，我没任何意见。只是，你不要太难为自己。报恩总要有一个期限和数量，否则这种负担会把你压垮的。”
　　“恩情如果都可以用期限和数量衡量，那么还有什么是真实的呢？田雪，我知道你本性善良，但是这件事我决定了，你不用再劝我了。”
　　“时间不早了，你也该回公司去报到了，等一会大家都下班了看到咱们在一起对你也许也不好。”
　　“田雪，你，你喜欢赵磊吗？”
　　“晨曦。”我缓和了一下瞬间加速的心跳，我的声音遮掩不了情绪，“晨曦，不要为了谁委屈自己，不要忘了自己。你和赵磊之间的事情与谁都无关，如果你爱他，就去争取，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和结果永远都没有错。我和他之间，除去同学之谊再无其他。”
　　李晨曦的眼里泛着一些晶莹的东西。“田雪，谢谢你。”
　　和李晨曦分开，我稍稍让自己平静一下。我知道她误会我刚才的不自在了，我不是因为她看不起自己而那么激动，我是因为赵磊这个名字从她的嘴里出来而无所适从。可是，我又有什么权利无所适从，一个从来不曾属于我的人，我在计较什么。
　　我已经不是之前的田雪，现在的我可以跟所有强大的东西抗争，规则、制度、不可一世的人等等，但是，我还是害怕一种人，那就是弱小的人，我实在不能在本就脆弱的地方再踩一脚。晨曦，希望你明白，不要为今天我的话再存感激，我真的不是为了你。

　　弟弟度完了假从国外回来，于观涛刚好有时间和我一起去接站。弟弟礼貌的和他打招呼，始终有一种莫名的距离感在他们中间。下学期他的所有费用我都转到了他的银行卡，车子还没有卖，因为于观涛说他接收了。想来他给我的那笔钱应该远远超过这辆车子的价值了，而且我也确实害怕让弟弟起任何疑心，所以就没有再坚持什么。
　　离开学还有一段时间，他说要回家去看看，我不知道说什么，但是很欣慰，敢于面对那些伤害自己的事情说明伤口真的已经痊愈。最近都在忙着开工作室的事情，时间过的到也日益快速，生活很平静，远没有之前想象中诚惶诚恐。
　　在工作室即将开张的前夕，坳不过李晨曦，还是让她过来帮忙了。晚上于观涛回来，李晨曦很惊讶，我告诉她，他和老婆吵架来我这边躲避风险。我一直是一个比较坦荡且老实的人，所以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临走的时候跟我说，“田雪，你知道鼎凰的老板是谁吗？尹天傲，尹烟的爸爸。大学时候你们的关系很好，所以知道公司是他们家的后，我一直不得其解，她怎么可能把你挤出去局呢？现在看来可能是她误会了。我想如果可以，你把她约出来大家聊聊也就没事了。”
　　“谢谢你晨曦，既然事情已经真相大白了，你也就不要再委屈了，好好做你的事情，不要再做小间谍了。尹烟的事情，我会自己解决的，但是绝对不是为了重新回鼎凰。”我调皮的拍着她的头，告诉她“你还小，很多事你不懂。”
　　她笑了，很开心，我想如果可以，我能不能还回到过去。如果我可以回去，我会在那时告诉尹烟，我很感激她的帮助，我会阻止晨曦受到伤害，我甚至不会记恨林兰。本来可以过的很美好的日子，被我过的乌云密布，这个还能怪谁。
　　回家的时候，于观涛在厨房洗碗，“你知道鼎凰是尹烟的对吗？”我走过去，环抱着他的腰，“我不怕被笑话，我只怕被你笑话。本来以为出来的这些年都是自己的努力奋斗，没想到还是过去的羁绊。”
　　他回过身把我搂在怀里，“雪，你知道吗，我看过鼎凰的业绩，Y市的成绩在所有城市中是最好的，而且遥遥领先，这已经可以证明你自己了，你不是靠尹烟，如果没有她，你依旧可以走上今天的辉煌。上次碰到Amy的时候，我就知道，尹天傲是真的欣赏你，因为Amy是他的副手。”他在我的身上擦干了手，捧起我的脸，“雪，你是不是真的那么喜欢鼎凰的工作，如果是，我可以帮你再找回之前的一切。我确实自私，之前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不在，现在一回来又让你失去了所有。”
　　“事情既然已经走到了这步，我就不愿意再去想对错了。”我踮起脚尖，刚要吻到他的时候，被他推开了。
　　“田雪，等我把所有的事情处理好，好吗？我不想再辜负你。”
　　晚上刚要睡着的时候，电话想起了。我知道，你会给我打电话的，那边赵磊很严峻的问我为什么没有告诉他于观涛在我那。
　　“为什么要说？你不是也不会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我吗？”
　　那边一阵沉默，“我不告诉你是因为，我做的一切都不会伤害你。我不想让你担心。”
　　“是吗？你不想让我担心？呵呵，那为什么把当年我在化学系做实验的照片弄的满世界都是！”
　　“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呵呵，我说什么你不知道吗？当年林兰的死一直没有结案，就是因为她体内的物质一直无法证实。而你照的那些照片不正好是一个最好的例证吗，加上我和她之前传出的不和，我问你，我该什么时候去自首方便呢！”我挂了电话，因为我的强硬可以假装，可是我的眼泪不能假装，它们流的那么肆无忌惮。做下的事情早晚要还的，只是，为什么向我讨还这一切的是你，赵磊，为什么是你……
　　我现在的时间已经不多，照这样的速度，东窗事发只是某些人弹指一挥间的事情。可是，我还没有把工作室做好，我还没有为弟弟留下一份遗产。
　　我更加努力的做着工作室的事情，当有一些合同和业绩的时候，戴倩那边的银行贷款也恰到好处的到位。小的工作室毕竟和大的集团性公司不同，因为没有后台，所以我对每件事要求的更加严格，严格的近乎苛刻，我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这一切。
　　这段时间于观涛也是早出晚归的生活，没有过问过我的行程，每天我都会做很多好吃的东西，然后他平淡的吃完所有的食物继续忙他的。家里突然多了一个人本来是很别扭的，但是时间久了会担心这个人突然不见。这段日子我很享受，不去想以后，因为以后已经清晰的摆在那里，而我只是尽量在这个以后到来之前加快脚步完成该要完成的事情。
　　我越来越安静，很多事情也越来越模糊，每天最能让我兴奋的事情就是工作和做晚饭，也许是之前对于吃太过潦草，以致现在的食欲越来越差。当我觉得这些事情越来越集中的时候，我知道，可能多年前的抑郁又重新来袭了。这次我没有什么发泄的端口和途径，我只能凭借自己的定力和意志去抵抗。
　　又一个夏天来临的时候，工作室也日益的丰沛。为了庆祝这个历史性的时刻，我邀请了戴倩和李晨曦过来庆祝，想想有很久没有大家聚聚了，再没有热闹的气氛，我不知道那股蔓延的抑郁我能抵挡多久。我知道赵磊一定会来的，因为上次的事情过后，我把他从我的生活中彻底的删除了。
　　“尹烟，是我。我在家里举行了聚会，你要过来吗？”
　　“呵呵，有这个必要吗？”
　　“我和于观涛没有什么。我现在的意识还是清晰的，但是，尹烟，我大学时候的那种感觉又回来了，这种抑郁我不知道还可以撑多久。我想你幸福，我想你们幸福，因为只有你才是他的幸福。”我吸了一口气，为自己鼓了勇气，“我已经变心了。我对于观涛已经没有任何想法了。现在只是希望你把你的东西拿回去，不要继续占着我的地方。”
　　“我会去的。”
　　戴倩之所以可以与我推心置腹，究其原因无非就是酒店那晚发生的事情，现在她是我工作室的最大支柱，如果她撤资，所有的一切都会功亏一篑的。我不能用同样的事情打自己的脸，所以于观涛必须和尹烟在一起。
　　晚上的主打是火锅，晨曦很早就过来帮忙准备了，我告诉她尹烟会来，并且把这段时间的事情都做了一个汇报，除了林兰那边的问题。我不停不停的说，我知道如果这些事情我不说出去，不知道能不能再扛下去。
　　我们准备的差不多的时候，戴倩过来了，她自己。尹烟过来了，和于观涛。我笑了笑自己，原来我真的无法掌握命运，我的预料真是不准。
　　“味道不错哦。田雪手艺很好哦。”
　　“底料是超市买的，你下次想表扬我的时候拜托不要这么苍白。这是李晨曦我的大学室友，这是戴倩，畅达的掌柜。”
　　“是接班人。你好你好，我是戴倩。”
　　“你好。”上学的时候不了解晨曦，因为见不到，现在也还是隔着一层雾，因为她愈发的内向。
　　戴倩无助的看着我，她是个喜欢热闹的人，总是这种无故的冷场会让她别扭。
　　尹烟和于观涛自顾的坐在那里开始了行动。尹烟再也不像之前那样开心了，做什么都是淡淡的。
　　“晨曦本来就是内向的姑娘，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疯疯癫癫的。不过话说回来，护花使者呢，你们老赵居然让你一个人赴我的约。”大家也开始动筷子。
　　“他最近已经很久都神神秘秘的了，都不知道他是不是外遇了。今天问他要不要过来，他又说有事。”
　　晨曦猛地抬头，可能是刚才介绍的时候忘了提赵磊；尹烟也莫名的抬头，可能是外遇戳中了她的痛处。戴倩一幅伤心的模样，并未注意到二个已经明显不一样的人。好在后面一切进行的都正常，尹烟和于观涛各种恩爱和默契，戴倩那边各种郁闷。
　　吃过饭后，戴倩提议大家打麻将，尹烟也没有反对。主战场是于观涛、戴倩、晨曦和尹烟，我则是他们的后勤，端茶递水送水果。人们常说赌博最能激发人们内心的特质，果不其然，尹烟终于可以开怀的笑了。尹烟，我真的很喜欢于观涛，如果他身边是其他人，我一定会坚持到最后，只是，现在我愿意输给你。未来我要面对的不仅是失去爱情，可能还有自由。我会归还你的所有，原谅我在最后的时间这样的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