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二十四 我今日所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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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佐为和绪方下完了他们心心念念的一局棋。
双方都下得震撼人心。四年过去，两人都变强了。尽管绪方以三目告负，但无损他的威胁。如果绪方下这一局是想让塔矢亮看清楚他有多强大，那么，绪方达到目的了。
上次佐为和俞九段的一局，光看不懂佐为落子的顺序，光本以为这次至少能了解他们的思路的，事实却证明他想得太简单。下棋的人毕竟是佐为和绪方。有时候，光甚至要等到佐为下出后面的棋，才能反推出前面几步棋的真正涵义。
佐为的棋力，当真深不可测。光意识到宇宙无穷无涯，心中喟叹不已。
“佐为下的棋，我根本连想也想不到。”复盘时，由梨子对塔矢门下的棋手说。
“岂止是你，我们也同样啊……”芦原露出苦笑。光在亮脸上看到由衷的敬意。
夜晚，光领着佐为搭电车回家。城市的霓虹夜景在车窗外流逝。电车忽然在轨道上颠了一下。光有刹那的眩晕。
佐为摸他的头，轻轻叹息：“小光，这段时间以来，既要准备棋赛，又要陪我和教导由梨子，辛苦你了。”
光没料到佐为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来，有丝惭愧。陪佐为和由梨子，是他应该做的。
为了连接遥远的过去，以及遥远的未来，承前启后，所以，有我存在——与佐为和由梨子下棋时，光常回想起这样的使命感。
光把这句话告诉佐为。佐为静静微笑，霓虹灯的光影落入他如水凝眸：“小光，因为有你，才有我今日存在。”
而我又何尝不是呢。佐为，若不是有你，我也是没有今日的。光抱住佐为，眷恋地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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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从代镇电车站散步回家。夏夜星光璀璨，代河岸边有许多萤火虫在飞舞。孩子们发出一声声惊喜欢呼。
佐为也去岸边蹲下身，和孩子们一起“研究”起萤火虫来。幽绿色的萤光在银白狩衣旁舞出凄美光彩。孩子们伸手触碰佐为的立乌帽，佐为也不恼，反而脱下帽来给他们玩。光捂脸，感觉棋神的形象再一次被他本人破坏殆尽。
他看到佐为似乎挺喜欢玩代河的萤火虫，就到便利店买了一个玻璃罐，捕了几只萤火虫。它们的光芒凝聚在玻璃罐里，像一个小型的手电筒。
“光，你捉萤火虫到罐子里，会不会闷到它们？”佐为忧心忡忡地问。
“我一回家就放它们出来。应该不要紧。”
回到家后，光打开玻璃罐的盖子。萤火虫三三两两飞出，在院子里划出缥缈的发光的轨迹。
光和佐为又下了几盘棋。一下起棋时间就过得特别快。到该睡觉的时候了。
“我再想一想你和绪方先生的棋局。”光为佐为铺榻榻米，“你先睡吧。”
佐为微笑应了：“晚安，小光。”
回到房间，就着月光，光仔仔细细地在纸上记下了佐为与绪方的这局棋，给每一手棋作标注。书写的过程能让他完全沉浸在思考当中。
在圈到第 203 手棋时，光蹙起眉。绪方下出了“拆”——被佐为逼到山穷水尽的一招，在那之后，绪方就节节败退了。
要是绪方换一种下法呢？光问自己，如果是他来下，他会下在“扳”。
下在“扳”后，佐为会输吗？
佐为当然不会输。
但可以延长战局，争取一些空间。
……
光的脑海里上演着激烈的辩论。经过几轮计算，他觉得“扳”是有效的一招。这个发现让光心痒难耐，于是打电话给亮。打了之后却有些后悔——现在，已近午夜十二点了。
亮立刻接了光电话。光模糊地听见他对谁说抱歉。难道，他每天和塔矢名人下棋到这么晚？
论棋力论勤奋，亮都比他更胜一筹吗？光握住拳。
“说吧，你发现什么了。”亮淡淡道，似乎已猜到光打来的目的。
带着几分得意心情，光说出自己发现的那一手棋。电话那边立即传来棋子放在棋盘上的声音。光知道亮立刻就复盘了，不由更沾沾自喜。
亮却在良久的沉默后说：“要是我，还会下在‘拆’。”
“为什么？！”
“对方是藤原先生。下在‘扳’太冒险了，如果下一步是分断，那左下角的棋就全部死了。我认为这样下不怎么值得。”
冥思苦想出来的一步棋居然被评价为“不值得”，光不免意气难平：“佐为的下一手不一定是分断。要是下了，我也有办法翻盘。”
“你认为藤原先生会给你机会吗？要是你跟我下，我就绝不可能让你翻盘。”亮斩钉截铁地说。
“你——！”光词穷，又不甘心就这么让步，“你就是因为总这么保守才输给仓田的！”
亮反唇相讥：“你就是因为太不谨慎才会输给芹泽九段。”
“塔矢亮，现在可是我比你先一步拿到头衔！”光搬出“杀手锏”。这下他没辙了吧。
谁知，亮轻描淡写地说：“头衔和段位一样，说明不了实力。”
光气得吐血，立刻挂掉电话。段位就罢了，头衔还说明不了实力，你爸的五冠王难道是叫来玩的吗！手机铃又响起了。光一接通就嚷：“你再说一次头衔说明不了实力试试看！”
“什么玩意儿？”
夜风像溪流一般从夏目宅的窗户流进来，手机里传来一把光熟悉的戏谑声音。
光顿时认了出来：“猫咪老师？”然后他笑道：“喂，你这只大肥猫，你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啦？”
猫咪老师答非所问：“黄毛小子，你说男孩节请我去吃鲷鱼火锅，是不是真的？”
作者有话说
第129章 二十四 我今日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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