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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成长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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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嬴渠梁带着贴身侍卫来到商君府后门,子岭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只见子岭身着一身白色猎装,身披米色披风,头发用白色丝带束扎,精神抖擞,英姿飒爽。
昨日一身白,今日又一身白,这可不是子岭爱臭美,而是,子岭的衣服几乎全部都是白色的。因为所有人都理所应当地认为,商君的儿子,自然就应该穿白色嘛~~~~所以,他也没得选。不过,好在,白色很适合他,他自己也挺喜欢。
见着这一抹熟悉的白色,嬴渠梁不禁一阵恍惚:
像,真的是太像了!如果说,子岭十三岁时跟他父亲有七分像,那么如今则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只是,记忆中的鞅总是眉头微皱、神情冷峻,浑身上下散发出凌冽威严之气。而眼前的少年,却是那么阳光、率真、洒脱~
如果没有变法强国的沉重使命,鞅是不是本来就是子岭这个样子呢
挥去脑海中那熟悉的身影,按下心中的酸涩惆怅,嬴渠梁挥鞭喝令,一行人往咸阳城郊的骊山驶去。
为了不扰民,嬴渠梁每次狩猎都不似它国国君那样,甲士数千,圈围山野,声势浩大,而仅仅带着贴身护卫数十人,选择猛兽较少的区域狩猎。
一进入山林,子岭如脱缰的野马,恣意驰骋,张弓射箭,身姿矫健。
子岭善骑射,也是他们的意外之喜。
当时在他们眼里还是那么沉默安静的少年,拿起弓箭时却是那么神采奕奕,飞扬跳脱,让众人惊异不已。
而梅姑却笑称:
“子岭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他小的时候啊,漫山遍野的跑,十二岁的时候就已经能射破山石,那山里面的山禽野兽看到他就掉头跑,俨然就是一个山大王!”
一席话逗乐了众人,也提醒了嬴渠梁:
子岭不是一株温室中的幼苗,不能以寻常公侯之家的娇生惯养之法来抚育,他需要男儿热血之气的灌溉。
于是,嬴渠梁和玄奇、荧玉商量后,在商君府专门开辟出一块练功场,供子岭练习骑射武艺。同时,嬴渠梁和玄奇共同传授子岭剑术。
子岭天资聪颖,一点就透,又毫无骄奢之气,嬴渠梁夫妇每每指点传授之时,常常生出含饴弄子的满足感。
……………………
追猎了半日,嬴渠梁有些疲累,下马休息,而子岭却是意犹未尽。
嬴渠梁看了子岭一眼,道:
“不用在这里陪我了,你自去快意就好。”
“谢君上!”子岭高兴地一拉缰绳,回马纵身跃入了茫茫密林中。
“拨十个侍卫,跟上,别让他出事。”
“是!”
嬴渠梁靠着大树休息了一阵,待身体匮乏稍过,正要起身,突然听到耳边传来一身悠长的嚎叫声。
众侍卫霍然起身,警惕地看着周围。
不久,他们周围的山坡上,出现了一片灰色的影子。
“糟了,狼!”黑伯惊呼出声。
明明对这一带踏勘过,没有猛兽出没,怎么会碰上狼群?!
灰狼一匹一匹地出现,竟有三十余只!
嬴渠梁只带了二十余名卫士,刚才又拨给子岭十人,眼下数量上居于劣势。
而狼群占据着山坡高地,对处于山谷的他们形成了巨大压力。
侍卫们将嬴渠梁团团围在中心,拔剑摆开架势,形势剑拔弩张。
狼群并不急于进攻,而是将赢渠梁几人团团围住,不住咧嘴低吼,持续施加压力。
突然,一匹狼扑了出去,后面几十只狼立马蜂拥而上。
侍卫们奋力挥剑劈砍,然而这群狼十分狡猾,一匹狼吸引侍卫注意,另一匹立马扑上,不多时,众侍卫便都被众狼缠身,摆脱不得,嬴渠梁面前居然出现一片空挡。一匹狼看准时机,嘶吼一声朝嬴渠梁扑去。
“君上——”侍卫们心急如焚,却不得脱身,眼睁睁看着恶狼就要扑到嬴渠梁身上。
“嗖——”一支利剑地劲射过来,正中狼喉,恶狼“嗷”地一声,当场毙命。
众人转头——只见一个白衣少年策马疾驰而来,张弓搭箭,连发数箭,箭无虚发,转瞬间地上便多了好几具狼尸。狼群陡然遇袭击,阵型大乱,众侍卫压力大减,纷纷挥剑反击,转眼,便把狼群斩杀过半。
少年疾驰近前,翻身下马,抽剑连斩两匹恶狼,奔到嬴渠梁面前,急切地问道:“君上,你没事吧”
嬴渠梁欣慰道:“没事,子岭。”
子岭放下剑,扶嬴渠梁起身。
突然,侧方一匹高大的狼气势汹汹地朝他扑来。
这狼正是狼群的头狼。它见众狼被斩杀殆尽,恼羞成怒,对着这个罪魁祸首猛烈扑咬上来。
子岭此时手中无剑,遂不及防,只来得及把头微微一偏,头狼一口狠狠咬在子岭肩头,巨大的冲力将子岭扑到,一人一狼滚做一团。
子岭痛得眼冒金星,只能奋力扼住狼的咽喉,拼命避开那致命的狼牙。
嬴渠梁大骇:
“子岭!快,快去救子岭!!!”
说着拔剑就要往上冲。
黑伯死命抱住嬴渠梁:
“君上!众侍卫已经去救公子了,君上,不要过去,危险!君上,冷静!”
众侍卫早已冲上前,然而子岭跟狼正在角力之时,一人一狼在地上剧烈翻滚,侍卫们想结果了头狼,又怕伤到子岭,一时束手无策。
这匹狼是方圆百里最凶猛的野兽,虽然负了伤,但是力量依然惊人。子岭虽然臂力过人,可是面对完全发狂的恶狼,也渐渐不支,眼看就要落于下风。
众人顿时心提到嗓子眼。
就在这时,子岭突然朝一侧大石奋力一滚,狼被带着一起翻滚,只听“彭”的一声,狼头狠狠撞在石上,狼身一顿,众侍卫立即涌上,一剑斩杀。
推开巨大的狼尸,子岭靠在大石上,大口大口喘着气,白衣上尽是鲜血,看起来触目惊心。
“子岭!”嬴渠梁冲过来,颤抖着:“子岭,你怎么样,伤得重不重?”
“啊——”
子岭气还没喘匀,又被嬴渠梁不小心碰到肩上伤口,不禁痛呼出声。
嬴渠梁更加紧张:
“子岭!快,快,叫车马来,回宫,宣太医院所有太医到宫中等候!”
子岭好容易喘过一口气,忙拽着嬴渠梁的袖子:
“君上,不用,我只是皮肉伤。”
嬴渠梁不许,坚持把子岭扶上马车,火速赶回了咸阳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