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那位执事…为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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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天和安吉尔交锋以后，亚撒回到宅子后变得更加温柔了起来。他总是不经意地露出笑容，温柔的、迷人的，那纤长睫毛下的酒红眸子浮动着璀璨的水光，目光所触及之处都像是要化作暖流融开了般。
亚撒的悄然改变用露娜的话说就是——“简直像个陷入热恋的年轻小伙。”
“那个...亚撒执事？”露娜终于忍不住出声，伸出手在亚撒的眼前晃了晃，亚撒的瞳孔在那一刹恢复了焦距，他回过神来看着露娜，嘴角还带着刚刚的弧度。
露娜咽了咽口水，竭力按捺下心底描摹出的可能性，“你...恋爱了？”话落，连露娜自己都对这个可能性深深怀疑，不过综于亚撒执事最近经常发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着墙一笑就是半个小时的行为，可能的原因也只有这一个了。
想到这里，露娜的眼中闪过八卦，能让亚撒执事喜欢上的女人，啧啧啧，那该是个怎样优秀的人呢？那女人一定不简单。
“诶？”亚撒完全没有料到露娜会这样问，他眼神移向别处，用修长的手指轻抚着脸颊，垂下的睫毛晃起眸底的水光，整个人不需言语，满脸幸福。
“害羞了！”露娜像见到鬼一般惊呼着。
亚撒维持着刚刚的姿势没有动，只是唇角勾起淡淡道：“我从意大利进了几批餐具，现在应该到门外了，你帮忙清点一下吧。”
“没问题啊。”露娜爽快答应，转身欲出门。
“那就太感谢了，碗和碟以及刀叉加一起共647件，一定要一件不露地清点好哦~”亚撒话落，露娜绊了个趔趄，感受到一股寒意。
看到露娜深受打击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后，亚撒刚刚的笑意慢慢消失不见，他轻轻叹了口气起身整了整仪容，修长的背影缓缓融进走廊的阳光里。玩笑终归玩笑，嬉闹过后还是要直面残忍。
亚撒修长的指尖抵在大门冰凉的金属纹络上，犹豫着，几秒后他推开了门，视线马上被黑暗侵袭。他沉默着走近黑暗的主厅，仿佛闻得到空气中烟尘的味道，这里死气沉沉的就好像是个监牢一般。
皮鞋敲打在地上的声音蓦地停下，亚撒的视线定在了墙角那个硬梆梆直立的影子上。那个人影不知道在黑暗中栖居了多久，无声且固执，倔强的令人心疼。
亚撒调整了呼吸若无其事地走过去将窗帘拉开，阳光透过窗子洒在僵坐着的凯瑟琳身上，在感受到光的一刹那，凯瑟琳皱眉，绿眸上浑浊的雾霭慢慢散去。
“那么小姐，我们来练习一下。”亚撒说着，弯腰向凯瑟琳伸出手，心疼地将颓废瘫坐在地上的凯瑟琳拉起来。
“请跟我说，‘女王殿下日安。’”亚撒一字一句轻轻说着，语气温柔的好像在对一个孩子说话，他不忍再直视那哀伤疲惫的绿眸。
他的小姐很坚强，没有在安吉尔道出仇敌身份的一刹那崩溃掉。这世间虽然已没有什么事物能够在凯瑟琳心底激起波澜，但淡漠如她，却也还是接受不了这个突如其来的打击，因为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比知道了弑亲仇人原来是自己的血亲更加残忍。
所以现在，亚撒不得不帮凯瑟琳重新粉饰好面具，并且尽力帮她戴上。
“女王殿下日安。”凯瑟琳绷住呼吸，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出来。
“小姐，我们再试着语气轻松一些。”
“女王..殿下日安。”颤抖的声音一字一句，仿佛要滴出血般。
“再…”亚撒暗着眸收回到嘴边的话，不忍再对凯瑟琳多做什么要求，眼前的凯瑟琳已经接近崩溃边缘，她整个人抽噎到颤抖，摇摇晃晃地瘫软了下去。
“好，我们不练了，我们再也不练了。”亚撒柔声连着重复了两遍，连忙蹲下来将泣不成声的凯瑟琳搂在怀里，哀伤垂下的眼眸里满是对她的宠溺怜惜。
我可怜的小姐，亚撒在心底想着，却也在同时，伴随着她幽幽的体香，闻到了更加浓醇芬芳的仇恨的香气。
虽然仇恨让凯瑟琳更加痛苦，却也让她的憎恨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这使得凯瑟琳此时的灵魂对于亚撒来说是前所未有的诱人。
“小姐，你要知道，你…”亚撒犹豫着，然后，好像在那一刹那做出了什么决定般，坚定地说出了下面的话：“你不是一个人。”
“如果做些什么能让你停止哭泣的话，我愿为您倾颓整个帝国。”
那是，缱绻在耳畔的，如此温柔的声音。
亚撒的话让凯瑟琳更加泣不成声，“答应我亚撒，永远不要离开我。”你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可以信仰、依靠的人了。
“当然，永远。”亚撒语气轻松，红眸里却闪动着和以往有些不同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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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像你母亲，棕红的发色像极了你那英俊的父亲，文森特，英格拉姆…”说罢，女王掏出手绢伤心地哭了起来，一边抽噎着一边喃喃说道：“哦英格拉姆我可怜的妹妹，她有着一头铂金色的头发，世界上最闪亮的星星也没有她的发色美丽耀眼，哦不..”
凯瑟琳冷笑着盯着王座上那个哭的几欲晕倒的妇人，要是放到以前，凯瑟琳想必还会为女王这一番声情并茂的表演所动容，可是现在她除了感觉到那骨髓里灼热的恨意外，就是阵阵的恶心反胃。
凯瑟琳瞪着干涩的双眼，她特别想问为什么，想奔过去抓住面前这个毒妇的领子问问她，为什么忍心杀害自己的亲生妹妹。凯瑟琳的这双眼睛啊，已经被泪水浸泡过无数次直至肿胀干涩，已经不再会流出任何液体了。
她蓦地笑了，带着些虚弱，面容却依旧艳丽，“还请姑妈保重好身体。”
站在一旁的亚撒欣慰地笑了，凯瑟琳终于再次将完美的面具戴上。那么，小姐戴上王冠挥刀砍下仇人的头颅之日，指日可待了不是么？
“小姐，我为您感到骄傲。”归去的马车上，亚撒对凯瑟琳如是说着。
凯瑟琳完全恢复了平日的冷静淡然，平静地望着窗外淡淡说道：“回去以后将我的头发染成金色，颜色要和照片上的母亲的发色一模一样。”
“是，小姐。”亚撒谦恭地低下头答道。
仇人之谜解开后，一切都变得快节奏了起来，凯瑟琳刚到达宅邸，门外就有人送信过来。
“小姐，麦克斯维尔先生来信了。”
凯瑟琳接过手中的信敛眉看了看，抬头问亚撒：“亚撒，现在备车去凡多姆海威的宴会安全吗？”
“应该并无大碍。”亚撒想了想说道。
凯瑟琳视线落在信函的最后一行上，那里是麦克斯维尔建议的地方，凯瑟琳也不好推脱了：“宴会人多眼杂，我们就定在那片林子里，带着白夜去。”
“这样好吗？”
“也该带它出去透透气了。”
“是。”
两个人的脚步声在空荡的地牢里回荡着，昏暗的火焰在潮湿的墙壁上跳跃着，投射出两个被拉得细长的人影。
亚撒搀扶着凯瑟琳走下石阶，再次出声提醒着凯瑟琳：“小姐，还是不要靠近它了。”他不明白凯瑟琳为什么想要一次又一次靠近白夜，明明知道可能会被伤害。
“你站在这里。”
“什么？！”在听到凯瑟琳的命令后，亚撒难以置信地出声，他怎么可以把凯瑟琳就这么暴露在危险面前呢？
“亚撒·费尔法克斯，我命令你，留在这里。”凯瑟琳凛声命令，手腕的契约徽标在那一刹那发出亮光，让亚撒无法动弹。
“小姐…”亚撒几乎是叹息着，看凯瑟琳慢慢靠近笼子，而笼子里面的魔虎也开始蠢蠢欲动了起来。
如往常一样，魔虎在看到凯瑟琳时缓缓起身，它向凯瑟琳呲着牙从嗓子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算作警告，粘稠的口水开始顺着嘴角流淌了下来，它的眼睛突然发出青蓝的光，在黑暗中亮得渗人。
凯瑟琳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见此就后退，只是面无表情地隔着铁笼和白夜僵持着，从她的眼中看不到任何恐惧，甚至是有一些讥讽的，她就那么静静注视着白夜，淡淡开口说道：“我相信这只魔虎很聪明，不会伤害会对它有帮助的人。”
这句话和当初凯瑟琳救下麋鹿时说的话一模一样，语气却截然不同。她现在的语气更像是在说：我是你的饲主，只要你敢伤害我，就让你碎尸万段。
白夜并没有因为凯瑟琳的话而屈服，它只是维持着最初准备进攻的动作，一动不动地盯着凯瑟琳，前倾的身体随时都能跳起来猛扑向凯瑟琳将她撕成碎片。
可是它没有，出人意料的是，在看到凯瑟琳的眼眸时，魔虎全身不禁颤抖着，起初是犹疑着蹭着身体后退，接着头就像是被一个无形大手掌按下去般不情愿地低了下去。
十几秒后，这个庞然大物在凯瑟琳瘦弱的身子前屈下身子，将凯瑟琳敬奉为王者。
“Good boy.”凯瑟琳俯视着白夜，唇角勾起冷弧度。
白夜在抬着眼皮看了眼凯瑟琳后再也没有抬起头来，此时的白夜在凯瑟琳面前，就像是见了亚撒一般温驯。在白夜的眼中，那双绿眸突然变得极为可怕，在黑暗中发着赤红的光，就好像——恶魔一样。
魔虎后退，默认她为王。
亚撒站在台阶上目睹了这一切，他垂下头，笑了。由最初的目瞪口呆变得波澜不惊。
寄生在黑暗之中的虫卵，在经历脱壳、阵痛以及死亡后，即将迎来新生，化作蝴蝶振翅而飞。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那位执事…为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