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与你虚度光阴》关山卖酒

88、第八十八章 天生一对

　　第八十八章天生一对
　　“等一下到了爷爷家要安静些。”凌桀看着小猫崽这上蹿下跳的劲头就犯愁。
　　戴续坐在他旁边安抚他，“没关系，小孩子活泼一点是很正常的。今天小承也在，他们两个不相上下。”
　　戴续因为耳鸣会影响听力很多年都不开车了，今天是凌桀正式登门，难免要喝酒，所以专职司机开车，他们两个和玉衡坐在后面。
　　“爸爸，那个小朋友和我一样大吗？”
　　“应该比你大几个月。”
　　“那我要叫他哥哥吗？”
　　“你不能叫哥哥，得叫他叔叔。”
　　玉衡立刻瞪大了双眼，夸张地大声说“叫叔叔？爸爸，你不是说他也是小朋友吗！”
　　辈分这个问题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楚，凌桀被他吵得头疼，一只手直接捂住了他的嘴“安静。”
　　玉衡立刻乖乖点头。
　　“在爷爷家，爸爸让你叫什么，你就叫什么。”
　　戴续拉开了他捂着玉衡的手，握在自己手里，“你怎么这么紧张啊？”
　　凌桀拍开了他的手，“玉衡像个流浪猫似的，怕他给你闯祸。”
　　戴续听得好笑“衡宝哪儿像流浪猫了。况且，闯祸了又怎么样，在戴家，谁还敢欺负了你们不成。”
　　凌桀咬着后槽牙撇了他一眼“你再说一遍。”
　　戴总立刻怂了，看着玉衡耐心地说“等下进门要问好，如果有人给你夹菜，要说谢谢。在房间里尽量不要跑动，有什么需要就来找爸爸说，好吗？”

　　一下车，刘叔立刻接过了他们手里的东西。
　　“少爷、凌少爷，晚上好！”他看到戴续抱着的玉衡迟疑了一下“这是？”
　　“我儿子。玉衡，叫刘爷爷。”
　　玉衡乖乖打招呼“刘爷爷好！”
　　刘叔专业素质强、反应快，立刻满面慈爱地说“小少爷好！”
　　一行人进了正厅，戴振廷、戴振邦和舒雅琪三个人都在。戴续放下玉衡，拉起凌桀的手问了一遍好。
　　然后蹲下身给玉衡介绍这些长辈。
　　“爷爷好！奶奶好！二爷爷好！”
　　戴承站在戴振邦的身后观察着这个陌生的同龄人，戴振邦把他拉到玉衡面前，“小承，来认识一下新朋友。这是玉衡，是你大哥的孩子。”
　　玉衡向来是个大方的性子，看着戴承迟迟不说话，想到了在车上戴续告诉他要叫叔叔，但是对着跟自己一样大的人叫叔叔，实在有点难以启齿，于是“小叔叔，你好！我叫玉衡，今年五岁了。”
　　戴承酷酷地说“我叫戴承。”
　　玉衡把带来的礼物塞到他手里，戴承眼睛里闪过惊喜的光，但是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主动拉上他去自己的房间里参观去了。吃饭的时候，戴恒也在。玉衡恭恭敬敬地行礼问好，“太爷爷好！”
　　戴恒这次很给面子，没有冷哼，虽然脸上没有什么暖意但好歹回应了一声，还给了红包。小朋友也许看不明白脸色，但是很能感受到喜恶。于是坐下吃饭的时候离戴恒远远的坐在戴续的身边。戴家的厨师是南方人，平时做饭以清淡为主，这次估计是考虑到有两个小朋友所以多了几道甜的菜。原本来之前，戴续想要跟家里叮嘱一下，但是被凌桀拦住了。
　　“人还没去就挑三拣四，实在不像话。一顿饭而已，大不了回来再吃。”
　　于是当凌桀夹起一块红烧肉的时候，戴续条件反射的想去拦，但是这种场合总不好去挡他的筷子，只好祈祷今天的阿姨没有放太多糖。果然不出所料，凌桀咬了一口就皱起眉，有点茫然地看了一眼咬了半口的肉，“这是红烧肉还是糖烧肉？”嘴里这一口到底还是囫囵咽了。
　　戴续在一旁看了全程，然后忍住笑非常自然地把他剩下的半块肉放到了自己的碗里。对于这种场面，曾经长期给他俩投喂的舒女侠已经见怪不怪了。但是剩下的戴家爷仨震惊得面面相觑，他们家大少爷什么时候捡过别人的剩儿！
　　凌桀原本没觉得什么，结果一抬头，发觉对面三张相似地面孔以同样吃惊的表情同时看过来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他见戴续完全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只得将“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原则坚持到底。
　　凌桀吃饭最怕麻烦，所以吃饭时一切剥壳挑刺的，要么牛嚼牡丹，要么干脆不吃。以前在国内，戴续剥给他吃。后来出国，幸好那边的海鲜大多都是处理好的，否则，可能已经长到五岁的玉衡小朋友连鱼都没吃过呢。
　　戴续剥了三只虾，先放到凌桀盘子里一只，余下的分给了玉衡和戴承。
　　戴振廷看到这个场面觉得实在好玩，忍不住打趣他“我儿子啊，真是长大了。”于是他也给女侠剥了只虾，舒雅琪嘴上说“跟孩子们比什么劲儿啊，真是！”但脸上的笑意却是藏都藏不住的。
　　吃过了饭，戴恒先回去休息了，戴振邦找戴续下棋，其他人观战。战事正酣，凌桀悄悄退出来前，向舒雅琪望了一眼，女侠顿时明白也跟着走了。凌桀今天与戴振邦见面，分别时拜托他晚上吃过饭帮忙拖住戴续一会儿，他想和女侠单独说几句话。
　　“阿姨，我长话短说。阿续病了，医生给出的诊断是分离性障碍。”
　　舒雅琪听了这个消息好像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时候的事？”
　　“一周之前。”
　　“所以他上次进医院不是因为心脏的问题而是因为这个吗？”
　　“我不清楚，但是前两天他又发了一次病，并且最近他有明显嗜睡易怒的症状，偶尔还会出现分离性漫游。”
　　舒雅琪坐在那思索片刻“你有什么想法？”
　　“这个病不宜大肆声张，所以需要您联系一位靠得住的医生。阿续要强惯了，不想让家里人担心，但是我能感受到他非常渴望家人的肯定和理解。我要接手戴氏并没有其他的想法，只是想帮他分担一段时间。等他痊愈了，或者你们有了更合适的人选，我随时可以退出。”
　　“孩子，我们没有怀疑过你，也没有质疑过小续。”舒雅琪伤感地说“或许说我们从来不是合格的父母。小续从懂事起，在我们面前总是一副老成持重，什么都能一肩挑的样子。这个家给他的压力太大了。医院的事我来处理，家里的人我也会安排。”
　　舒雅琪拍拍他的手，“凌桀，对你或者对小续我的想法都是一样的，尽力就好，不必过于苛求自己。就算没有这个公司，没有大房子，没有这些阿姨，我们一样可以过平静祥和的日子。只要我们每个人都健康平安。”
　　凌桀温柔地笑了一下，“您放心，我一定会还给您一个健康的阿续。”
　　玉衡玩累了，回去在路上就睡着了。把他抱进卧室，戴续拉着凌桀在沙发上坐好。
　　“跟我家女侠汇报什么工作了？”
　　凌桀完全没有被抓包的窘迫，“商量一下接下来要怎么办。”
　　“凌桀，我想跟你说说去住院的事。”
　　“你现在很正常，去住什么院。你……”
　　戴续捧住了他的脸，“我知道，你想亲自照顾我。我也知道自己正在变好。但是接下来，你会非常忙，你要学习管理公司，要收拾烂摊子，要照顾玉衡，要照顾我。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我经历过我最明白。一旦顾此失彼，你会非常后悔和崩溃。”
　　“阿续……”
　　“我也知道，会有很多人来帮你，凯哥、小陆、我父母、你表哥，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都有自己的事要忙。你最了解我，不是么？如果这样，我会更痛苦。所以现在的最优解就是，我去医院接受治疗，那有最专业的医生和护士，他们一定会好好照顾我。让我父母帮忙照看衡宝，家里的阿姨很专业，衡宝也很乖。你专心工作，好好照顾自己。”
　　凌桀咬着牙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红着眼眶捶了一下他的肩膀“哪有人会把自己送进精神病院啊？你怎么对自己总是这么残忍！”
　　戴续摸摸他的头发在额头上亲了一下“不是对自己残忍，我是希望自己快点好起来。也说明我对你非常有信心，即使我不在你的身边，也相信你会做得很好。”
　　凌桀低着头不看他，“你没说实话。”
　　戴续无奈地笑了出来，认输地承认“我害怕。每天早上醒来我都害怕会看到你受伤，甚至是……现在有了衡宝，我更怕。我不知道自己会在什么时候，做出什么不可控的事情。我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不能允许自己伤害你们。”
　　凌桀心疼地抱住他“你这个傻子！”
　　戴续耍赖地靠在他身上撒娇“你现在可是我的意定监护人，要为我签字的。我现在是你的傻子了，你还喜欢吗？”
　　“喜欢。你是傻子，我是笨蛋，天生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