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想与你虚度光阴》关山卖酒

38、三十八章 你才是杀手锏

　　第三十八章 你才是杀手锏
　　送戴续离开的第二天，凌桀拿到了DNA的检测报告。这一刻的他反而很平静，结果意料之中，戴振阳就是他生物学上的父亲。之后他也拿着在戴振阳家拍的照片找Maria确认过，虽然过了二十年戴振阳衰老了一些，但依然能认出来当年的戴先生就是他。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阮文煜看着发愣的凌桀。
　　“我要知道他为什么抛弃凌玥。这些事先不要让我外公知道。”
　　“我明白。”阮文煜看着他又说道“凌，这件是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你已经和他在一起了，这个真相还那么重要吗？”
　　凌桀凄然一笑“Simon，这就是我活着的意义啊。曾经无数次想死的时候，我都告诉自己，不能死，因为我还没有找到答案。”
　　“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了怎么办？”
　　“那就是我的报应，伤害他的报应，我该受的。”

　　离开美国前他去看望Maria，跟她告别。Maria抱抱他，对他说“孩子，比起报仇，你妈妈一定更希望你能幸福”。
　　凌桀也回抱她说“Maria，感谢你在我妈妈最后的时光里给她所有的温暖和帮助，也感谢你一直没忘记她。”
　　临走前，凌桀站在门口郑重地对她说“Maria，谢谢你把我接到这个世界上。”

　　戴续比凌桀提前三天回国，等凌桀到家的时候，家里已经被戴续收拾得一尘不染。
　　“你不知道，我今天为了谢绝女侠来给你接机废了多少口舌。快来看看女侠投喂的饭菜，她说回家第一顿一定得吃家乡菜才行。”
　　凌桀洗了澡出来，看到一桌子的菜胃口大开，漂泊了大半年的心和胃终于有了归处。
　　调整了三天时差，他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眼看着临近春节，戴续因为留学逃过了半年的应酬好像都要在这段时间之内都补上。经常连着几天也不能回家，不过这次戴续有凌桀帮他出的偷梁换柱的好主意，矿泉水，果汁，葡萄汁通通安排上，反正也不会有人真的去试戴家少爷杯子里的到底是什么。所以戴续几乎不再喝醉了，但是演还是要演的。演了几回醉酒，舒女侠到戴老爷子面前严重抗议，他终于遇赦回家了。
　　凌桀这几天在家里，把这个学期学习的内容按照小陆和徐凯然的笔记及每个阶段的相应作业都整理出来列好单子。然后又整理了这个学期在国外的学习内容和素材还有一些反思和想法，给徐凯然和小陆每人发了一份。他买了一些在国内不好买到的画册和专业书籍，一一分类准备开学的时候给他们带过去。
　　戴续一回到家就看到了这些东西，凌桀一向表现得心冷肺冷，一副把谁都不放在心上的模样。现在却连徐凯然都惦记起来了，越来越有人味了。他知道凌桀有两种状态，他想演的时候，和他不想演的时候。大部分时间他都不想演，悄无声息，没什么存在感但你又无法忽略他，像一只在躲清净的猫，你摸他一下，他连个白眼都不屑给你，惹急了稳准狠给你一爪子，丝毫不客气。他想演的时候声情并茂，示弱流泪样样真挚，感人肺腑，就像一只讨好你的猫，乖顺听话到让你爱不释手，受宠若惊。
　　现在的凌桀大部分都在不想演的状态里，伪装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手段，而他现在感觉到很安全。他会惦记朋友，会担心爱人，有了很多的牵挂。人一有了牵挂，心就落到了实处，人就真起来了。
　　“站门口干嘛？”凌桀从书房出来就看到戴续在这发愣。
　　“凌老师，我感觉自己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喜欢你了，怎么办？”戴续走过去把自己挂在他身上。
　　“好好珍惜”凌桀摸了摸身体挂件的狗头。
　　在美国的时候凌桀把戒指戴在手上，戴续高兴地手拉手在大街上走了好一会儿。但是这会儿他发现戒指又被挂回了脖子上。
　　“你怎么又把戒指摘了？带手上吧，我们都大三了，大家都去看大一大二的小鲜肉了，没人会注意的。”
　　凌桀宠溺地点点头，“好的，大三师兄。”

　　春节的时候戴续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离开戴家的，凌桀知道他惦记自己，告诉他自己也要回家，让他不要担心。戴续一直坚持到了腊月二十八才在戴家老爹的夺命连环call下回戴家，凌桀看着他依依不舍的样子笑话他说还是那个不苟言笑的戴少爷更有魅力。
　　凌桀在新年当天才回凌家老宅，他一进门看到顾叔正在整理客厅，“少爷，您回来了。”
　　凌桀笑着问“顾叔，过年好。”
　　顾丛受宠若惊连忙回到“少爷，过年好”。
　　凌桀对这个房子里的人一向没什么好感，大概是他对小时候遭遇那些本不属于他的折磨时，没有人伸出援手的怨恨。也可能是他那些难堪的过往，这些人全部知晓，他不屑再伪装。但随着他长大，他开始理解，凌家人的那份冷漠无非是想自保。势单力薄的他，哪里值得这些讨生活的人违背主人的意愿伸出援手。
　　理解和原谅无关，不过是，算了吧。
　　他经过客厅的时候，看到凌志云正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身体似乎更佝偻了一些。年夜饭同往年一样，饭桌上只有碗筷的微响。
　　“在美国，我找到了一些答案，你想知道吗？”如果说这世界上还有谁始终和自己抱有同样的目的在坚持活着，那应该就是坐在对面的这个人。
　　“不需要，我只要他们全家来给我的小玥陪葬！”凌志云激动的情绪让他的脸上有不正常的红晕，手也颤抖着。
　　“所以，我也是陪葬品之一。你早就知道我跟戴续在一起了，却一直放任不管，就是希望我能跟他们一家同归于尽，对吗？”
　　“你是那个男人的孽种，没有你，我的小玥根本不会死！”凌志云从椅子上站起来踉跄地走到他面前“她为你流了那么多血，你应该去陪她，你早就该死！”
　　“你错了！”凌桀也站了起来，直视着他的眼睛说“她把命给了我，我一定会好好活着。带着凌玥的那一份，好，好，活，下，去！”
　　“你不会真的喜欢上他了吧？”凌志云扭曲地笑了起来，好像听到了最荒唐的笑话“哈哈哈，为了一个戴家人连你妈妈的仇也不报了？”
　　“仇，我会报，但我不会伤害无辜的人。凌玥当初就是无辜的牺牲品，因为你们这些人的自私，连带着外婆和我都被陪葬了。我绝对，不会成为，像你们一样的人！”
　　“你已经是了。你对着他撒了弥天大谎，等他知道真相，他会原谅你吗？”凌志云似乎看到他深陷其中十分高兴，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你想干什么！”
　　“你放心，我巴不得你们感情好的死去活来。总有一天他要在你和戴家之间做选择，无论选哪一个，他都会非常痛苦。我的好外孙，你才是最大的杀手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