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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55 ...

  •   “——切嗣!”
      Saber以全力狂奔向切嗣所在的地方。一边疾驰的同时,她在心中咒骂着自己的不像样。
      ——她怎么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刻被Archer的挑衅气昏了头,以至于没有在第一时间注意到切嗣的样子!
      在远坂府的正门发生爆炸、原本就已经不堪一击的洋房由此终于轰然垮下时,Saber看见了那个东西。
      正如从字面上理解的一样,那正是“黑泥”。
      但Saber很清楚那是什么。甚至不用接近,都能够感受到那随时都打算向她袭击而来的恶意。英灵的本能告诉着她,绝不能触碰这东西。
      ——然后她终于看见了黑泥的源头。
      房屋垮塌之后,原本安坐在地下室之中的小圣杯悄然漂浮起来,不、与其说是漂浮,说成是黑泥将它托起更为合适。很显然地下室并不适合黑泥占领地盘的扩张。
      而就算从中涌动流淌出的只有恶意而已,小圣杯本身却依然泛着美丽的光泽。Saber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它,几乎忘了呼吸。
      亲眼所见。再也不可能无视过去了。
      这正是自己所追求的圣杯。爱丽斯菲尔的身躯所化作的这场圣杯战争的胜利品。Assassin所言非虚——当这冬木市土地上的圣杯蒙上的面纱掉落,露出的本质是这样无趣而令人沮丧生厌。
      然而奇妙的是,Saber并不觉得特别心情低落。是为什么呢?难道是因为自己不再热爱着自己的国家和子民了吗?她摇摇头否定了自己的自问。她依然可以挺起胸膛说自己深爱着自己的祖国。然而在这短短一周的时间里,她的所见所闻带来的冲击似乎已经改变了什么。固然对母国的灭亡感到惋惜和悲伤,她却再也没有了向圣杯祈愿重来一次的想法。
      眼前的圣杯固然并非能够实现她愿望的圣物。但眼下,哪怕圣杯能够实现自己的愿望,Saber却也觉得自己一定不会再向它伸出手。
      冬木市的圣杯是被污染了的劣质品——这算是件好事吗?
      Saber苦笑。
      然后——握紧了手中的剑。
      现在的她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用自己的全心全力守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们,达成切嗣的愿望——毁掉这圣杯。
      然后,为这场战争落下帷幕吧——

      “——Saber!”
      Saber猛地一个激灵,循声看向声音的来源。
      是切嗣。他的一只脚被黑泥捆住,被倒吊在了空中。看见他身后的代行者时,Saber视线一凝,举起了手中的宝剑。狂风卷起,化作看不见的重锤,轰地击中代行者,将他击飞出去老远——风王之锤!
      “切嗣!你……”
      Saber焦急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个现状才好。
      ——是应该直接砍下圣杯,是现在先救出切嗣,还是先处理即将危及到居民的黑泥?无论哪一项都迫在眉睫,根本无法抉择。
      “不用担心我。现在……”
      Saber迅速转身挥舞起手中的剑!宝具之雨突然从天而降,Saber顶多是提前预感到攻击的存在,却根本没有还击之力,只能将切嗣护在身后尽全力不让他被漏网之鱼伤到。她在刀枪剑雨中抬起头来,看见高枝上在夜空中格外醒目的金色王者。
      ——果然是Archer。
      Saber突然注意到他的盔甲上不知何时出现了裂痕。这的确是反击的好机会,但现在却苦于攻击的强度上敌不过对方……
      “跳!”
      “呃?!”
      Saber一个激灵,条件反射地按照声音的指示高高跳起。看着剑雨沿着原有的轨迹眼看就要贯穿切嗣,她倒抽一口气后悔着自己竟然采取了不经大脑的行动,在那个瞬间宝具却都被突然鞭来的黑泥击落。
      被黑泥沾染的宝具一件接一件地失去了力量,被更多接连着涌上的黑泥吞没。几枚侥幸没有被黑泥盯上的宝具深深插入泥土,逐渐消失在一片光的粒子中。
      ——原来切嗣是这个意思。
      看着宝具被污染的样子,想到自己差点也变成那样,Saber感觉背后渗出了冷汗。
      只回收了极少数宝具的Archer显得十分不悦。但比起这点、比起不接受王之恩赐的Saber,这片黑泥更让他感到困惑。
      “——什么污秽的东西。竟敢在王的面前出现,实在是胆大妄为……”
      他突然看见了方才被Saber击飞出去的绮礼。Archer的身形消失,下一刻便出现在了他的身旁,蹲下身来细细察看他的样子,“——绮礼,你该不会打算告诉本王,你要给予颜色看看的卫宫切嗣就将你打成了这个样子,而你毫无反击之力?”
      绮礼没有动作。
      “真是令人遗憾。卫宫切嗣有这样的实力倒也令我无话可说,毕竟是你看重的对手;但被压制到这个份上实在是让人兴致尽失。我可不是为了看到你败在卫宫切嗣的手……”

      变故在一瞬间发生。
      突如其来的黑泥将吉尔伽美什整个包裹,如字面意思那样吞噬了他。金色的光消失在一片黑暗中,再也无法看见。
      而在整个过程中,他连一声都没来得及发出来。
      “——Archer……”
      Saber倒退半步,握紧了手中的剑。
      ——怎么会!
      Saber无法理解绮礼是怎样控制黑泥的,更不能明白他为什么竟然会攻击自己的Servant。刚才的风王之锤原本是因为距离太远赶不及才采取的紧急措施,现在看来却是歪打正着。
      与此同时,代行者缓慢地站了起来。
      Saber注意到他的手歪向一个奇怪的方向。大概是刚才出其不意的风王之锤将他击飞,没调整好着陆姿势导致的骨折。
      然而绮礼却毫不在意地握住了自己的手臂,扭转。
      “……”
      Saber眯起眼睛。是打算干脆将骨折的手臂折断以避免对战斗造成阻碍,还是他的治疗魔术强力到如此地步?
      都不是。
      绮礼脚下的黑泥爬上他的裤腿,像蛇那样缠绕盘旋上来,很快就裹上了他的手臂。被扭回正常方向的手臂被黑泥覆盖着;绮礼握紧双拳相对一撞,很明显的,他的手臂已经恢复了原本的行动力。
      然后他抬眼看来。
      明明是与往常一样黯淡无光的双眼,Saber却不由得产生了退缩的欲望。无法言表的焦躁让她变得不安起来。
      ——这个人,决不是言峰绮礼!

      “绮礼”抬起了手。
      Saber紧握手中的剑,高举——即便知道自己没有应对的手段,身为王者的尊严绝不容许她退缩。然而面对挥舞着的黑泥,她只有躲避的份。
      “可恶!”
      拼命躲开黑泥的追击,少女面对着眼前的敌人,心生不甘。如果能够接近,她尚且可以一战;然而“绮礼”站在黑泥的正中央,她却是在沾上黑泥的那一刻对决就注定告终。而最强的宝具Excalibur早已被封印,左手依然受伤不说,失去了魔力的供应而仅凭体内储存的魔力战斗,即使勉强发出Excalibur,她必定会在这一击之后消亡。
      Saber当然也懂得现状的紧迫。黑泥还在不断地从小圣杯中涌出;而随着黑泥侵蚀范围的不断扩大,原本已经残破不堪的远坂府被吞没,俨然成了黑泥的据点。
      顺着坡度,黑泥下滑的趋势不断扩大。沿途经过的地方,在污泥和恶意与灌木树丛相接之处开始燃起熊熊火光。
      ——再这样下去会变成和Assassin说的一样!
      Saber再一次诅咒起自己的无力。她的眼眶中浮出泪水,但她连抹去的空闲都没有。眼下也不需要这些——她只祈求一个奇迹,能结束这绝望的场面——
      然后,视线的角落里突然浮现出光。

      脚下的屋面崩塌。已经失去最强的宝具“王之军势”,剩下的魔力也不够召唤出神威车轮,Rider的眉毛无力地耷拉下来,嘴角却强制性地上扬。
      “哈哈,看样子我伊斯坎达尔的这个躯体也只能到此为止……”
      要说心有不甘是自然的。难得有机会再次以肉身生活,还碰到一个包容了自己胡闹的Master(虽说是半强迫性的),Rider也想好好体验一下这与自己所生活的时代不同的世界,也想再多活几天甚至几年几十年,好去展开新的征服旅程。
      脚下是被黑泥吞噬的远坂府。失去了着力点的现在,即便Rider的身体能力再怎么卓越,已经无力逃脱黑泥的魔爪。
      既然事情已经无力回天,自己也只能接受这命运。但、在那之前,他必须先一步结束自己的生命,好不让被黑泥吞噬黑化的自己成为Saber等人新的敌人。
      他将手中陪伴自己经历漫长岁月的短剑对准了自己的喉咙,刺下——

      “——Rider,过来!”
      在即将掉落黑泥的那一刻,他的身体突然被魔力的洪流所包裹。重力混乱,眼前的视界被魔力染上色彩,被这一切所惊愕,Rider停下了手中的剑。
      然后一切再次变得清晰。
      尘埃落定。他惊讶地瞪大着双眼。面前的,是气喘吁吁地撑着膝盖,却依然坚持抬头望向自己的韦伯,按理说本不应出现在这个战场上的小Master。

      那是她十分熟悉的东西。
      在光芒亮起的同时,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平稳下来。从那光芒的源头开始,黑泥像见到厌恶无比的天敌那样畏缩着退散开来——如果它们也有情感的话。原本追击着Saber的触手黑泥也失去了力量,在光芒的暴露之下硬化碎裂,消失不见。
      切嗣已经从被倒吊的状态中解放,落在地上,紧紧捂住自己的胸口。他的手中正绽放出光芒,魔力如线般飞速编织成型,化为坚硬光滑的实体。那份夺目而不刺眼的温和光芒,将一切恶意阻挡在外,彻底击退。
      ——那便是Avalon。Saber最强也是遗失已久的守护宝具,连对界宝具的攻击都能够弹开的、遥远的理想乡。

      在取出Avalon的瞬间,切嗣感觉到了无法压抑的痛苦。
      原本被封印在体内时,虽然不能产生防御效果,Avalon自带的阻止持有者死亡的能力依然能够生效。而只有取出体外、无法再治疗切嗣的伤势,它的守护力却也才会真正发挥用途。
      这点疼痛算不了什么。切嗣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一想到将会有多少人受其所害,仅仅如此的疼痛就根本不在话下。
      Avalon被取出的瞬间,原本捆住切嗣的黑泥顿时消散而去。翻身落下的时候,切嗣原本想缓冲一下再落地,却在脚接触到地面的时候踉跄了一下。幸好,即使如此,他的另一只手紧紧抱住了Avalon,并没有松开。
      “Saber——”
      切嗣知道她会明白自己的意思。Avalon只有回到它的原主手中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现在短暂的守护不过是昙花一现,切嗣和Saber之间不存在pass,这光芒黯下后黑泥又会重新席卷而来。
      这也正是他召唤Saber回来的原因所在。将Avalon归还给Saber,即使有Archer的存在,己方的胜算也绝不会无限接近于零……
      “咳?!”
      突然的冲击将切嗣打趴在地,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蜷起身子包裹护住手上的Avalon。数不清的拳头如雨点般落下,每一击都伴随着骨头的碎裂声。即便如此,即使口中吐出压抑不了的呻|吟,切嗣却始终没有放开Avalon。
      “绮礼”继续着沉重的拳击。他的单臂高高扬起,瞄准已经几乎虚弱到神志不清的切嗣的背部,落下——
      “离开切嗣!”
      银光闪过,“绮礼”的手臂被尖锐的风刃削落,金发的少女矮身插入两人之间,如坚韧的盾护住身下的男子。相对的,“绮礼”的脸上什么表情变化都没有。
      他的手臂的断面上淌下的并不是鲜血,而是污黑的泥浆。Avalon被取出时的光芒将周边的黑泥尽数驱散,不知为何这个“绮礼”却丝毫不受影响。
      “竟敢——”
      Saber的话刹住了。她的裙角传来微弱的拉力。低下头,她看见切嗣虚弱地看着她,那无神的双目如过去看到的无数次一样黯淡,只有这次她明白了即使是这样仿佛放弃了一切的双眸也会诉说祈求些什么。
      ——自己太过冲动了。
      暗暗在心中反省自己的过失,骑士王小心地将男子翻过身抱起,一手触上了他始终护着的宝具。
      一瞬间,光芒洒遍。

      再也没有余裕。
      Avenger将正以缓慢的速度变得透明的Assassin打横抱起,大步流星地向前奔去。
      “Emiya!你这混蛋黑皮嘲讽脸给我醒醒!睁开眼睛!”
      Assassin并没有回话。甚至眼皮都没有动弹一下。耳边似乎有轻微气泡破裂的声音——原本就纤弱到几乎无法辨别又没有魔力传输通过的pass终于断裂。这么说起来直到这一刻为止Saber跟自己之间都还是“主从”关系来着。这还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又感慨万分的巧合。
      Avenger收紧了臂膀。
      “别想一个人就这么睡过去——你真的打算就这样结束了吗?!开什么玩笑,自顾自地感觉完成了一件大事然后自我满足地打算一个人放心离开——”
      “……吵死了。”Assassin不悦地抖了抖眉头,单眼终于睁开一条缝。“……我讨厌那个说辞。”
      “既然如此就给我活着啊!”总算有所回应,Avenger舒了口气,随后继续以更快的速度狂奔。远处突然金光四溢,那种温和而明亮的感觉让两人的嘴角都舒缓了下来,他们都知道那是什么。“你觉得这样就够了吗?!还没有看到这场战争的结局——”
      “……”
      Emiya只是默默地撇开了头。
      他何尝不想用这双眼睛见证这个时空的圣杯的消亡。那对于误入这个时空的他来说将会是最好的嘉奖。
      然而希望又有什么用呢?在当下这是不现实的。能够在那个关键的时刻阻止Archer,Assassin对自己的行动没有丝毫悔意。即便时间重新来过,他不管几次都会采取同样的行动。
      ——而Avenger也对这点心知肚明。
      沉默在两人间弥漫开来。
      Avenger咬紧牙关。远坂府已经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逼近。哪怕一眼也好,就算看不到大圣杯被骑士王斩毁的那一幕,至少也想让Emiya亲眼见见奋斗中的众人。这个姿势不用顾忌Assassin可能会从背上掉下,Avenger可以将速度加到最大。只是唯一怨念的是,明明终点已经近在咫尺,眼下却无法接近切嗣,而又没有其他的Master——
      Avenger猛地一个急转。没有预料到他的行动,Assassin险些以为自己要被甩下来,不由得抓住了他的衣襟。
      “……还有机会。”
      不能让Assassin就这样消失。不能让宝贵的战力被损耗,不能让大圣杯就这样完成,这些都只是客观的说辞罢了。Avenger打从心底不愿让这个倔强、不懂得爱惜自己、却又哪怕变得遍体鳞伤都要用尽自己的一切去守护他人的青年就这么怀着未尽的愿望消失,所以不管什么手段都要尝试——

      快一点、再快一点——
      不知道敲了多久。当士郎面前的门终于打开,他的第一反应就是紧抓住对方的手向外拖。而白发男子大概是身体比较虚弱,也确实被他拖动了几步,但年龄和体型差摆在那里,白发男子很快就站定了脚步,奇怪地看着他。
      “请问,你是……?”
      “快逃、这里很快就会被淹没了!”
      雁夜对着面前的男孩困惑不已。被淹没?被什么淹没?什么意思?
      樱揪紧了雁夜的裤脚。虽然雁夜叔叔说脏砚“已经死了”“不会再回来了”,但除了这个家之外,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待在哪里才好。叔叔不让自己回地下室,说已经不用再去那里了;樱无处可去,只能呆呆地跟着雁夜,他待在哪里,她就跟到哪里。
      ——是谁?要把雁夜叔叔带走吗?
      樱不安地捏着自己衣服的下摆,拼命使出力气,想要把雁夜拉回屋里。

      “快点、逃……”
      一瞬间失去平衡,士郎一头栽向雁夜的小腿。雁夜赶紧扶住了他。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尽管觉得男孩只是在极度虚弱下胡言乱语,雁夜也不至于看到这样的状况还觉得没有什么异常。他放缓了语气,“小樱现在还很怕离开这间屋子。如果不是什么大事的话,我们还是会留在这里。比起这个,你……”
      “……快点逃!”
      猛地清醒过来,士郎一下子抬起头,“黑泥……会烧起来……”
      “……黑泥?什么意思……”
      雁夜还想问些什么,远处有人接近的声音引得他抬起头去。起初以为是什么人向这边跑来,声音靠近得极快,令他疑惑起来。抬起头,雁夜惊讶地发现面前出现的是陌生的绿斗篷青年,怀里抱着的人却十分眼熟。
      “……Assassin?!”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为什么他会伤到这种程度甚至看起来快要消失了——绮礼会放任这样的Assassin不管吗?……诶?说起来绮礼要走了自己的Berserker,他有那么多魔力能够支持两个Servant来着?
      雁夜被突然的状况弄得一头雾水。他这才发觉自己自他一人的圣杯战争结束以后一直停止了思考。而不管依然处于混乱中的雁夜,Avenger急切地请求着。
      “间桐雁夜!我知道这有点强人所难但——拜托了!和Assassin契约!”

  • 作者有话要说:  2016.8.17 ……对不起我知道我说啥都没用但我还是想说总算忙完手头一部分事上来诈个尸了orz
    ……啊,还有,我现在在lofter活动比较多一点,最近在写刀男暗黑本丸的小说_(:з」∠)_就酱(喂
    小剧场:
    樱跟着雁夜。
    雁夜在房间里看书。樱在旁边发呆。
    雁夜去厨房里折(gao)腾(po)午(huai)饭。樱盯着地上的食物残骸若有所思。
    雁夜去上厕所。
    “……”
    雁夜减少了水分的摄取频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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