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5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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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电闪雷鸣，征服王驾驶着神威车轮直接撞进了远坂府。和他同样乘坐着神威车轮的切嗣在撞进去前就已经跳下车来，被奔跑冲上前来的Saber稳稳接住，放在了院子里不会被崩塌下来的建筑物波及的角落。
身为Rider的Master的韦伯并不在这里。此刻他正躺在最初召唤Rider时使用的灵地。虽然现在做这种事已经有点临时抱佛脚的意味，但眼下能够做的事情都要试试看。进一步来说，正因为是这种状况，才更应该将这个比起其他Servant和Master都要脆弱的少年放在战场范围之外，才能降低战力意外损耗的可能。
不管再怎么说，这场战斗都毫无疑问是决战了。
事态已经到不能再糟的地步了。
因为Avalon的存在，切嗣和Saber的伤都立刻被治好，随后两人便和总算回到据点的Rider主从分析了当下的状况。
首先是现状。
爱丽斯菲尔被夺走；Assassin和Avenger前往郊外的废弃工厂与Lancer展开最后的战斗，虽然信任两人的力量但弄不好他们都被Lancer打败的话，现有的Servant数就会一口气减到剩下四个，且三方势力的Servant数量比变成1：2：1。那样一来整个战场势力分布会巨变，且很难保证日后Lancer主从会不会从背后偷袭进而渔翁得利。
同时，这种局面最可怕的地方在于Lancer赋予的诅咒导致伤口无法痊愈，很明显地封住了Saber的最强招式。
在失去身为圣杯之器的爱丽斯菲尔的现在，切嗣不再是御三家的参战者之一，而沦为了外来的Master。没有爱丽斯菲尔，他们就只能设法击败对手并抢夺圣杯，而远坂时臣则掌握了一切的主动权。至于圣杯究竟有没有被污染，事到如今切嗣已经不愿去猜测。反正最终一定会变成争夺圣杯的局面，只能到时候再看了。
然而相对的，若Assassin和Avenger成功战胜Lancer，切嗣这方就会绝对有利——不，也无法那样说定，对手毕竟是那个Archer，如果拿出那个对界宝具的话根本一点胜算都没有。更不用说他的Master远坂时臣本身就是个造诣深厚的魔术师，之前给他造成的枪伤事到如今肯定早就治疗完毕；言峰绮礼作为代行者能跟身为Servant的Avenger一战的实力也不容小觑。这么一来就只有勉强将人员分散，由切嗣暗中狙击时臣，Rider拖住Archer，而Saber则趁机设法解决绮礼了。
到了真正战斗的时候不能把希望全寄托在不知道会不会及时赶回的Assassin和Avenger身上，但如果两人赶回的话，或许能够成为不错的契机——目前能够定出的，也就只有这种程度的简陋计划了。
在决定好行动方案后，众人就开始了各自的行动。首先是将韦伯送到当初召唤时用的灵地。向少年简单地道别之后，切嗣和Saber乘上神威车轮，与Rider一起向Archer所在之处出发。
本来以为会很难找，但意外的是Archer丝毫没有隐藏自己所在的意思，乘坐着神威车轮高速移动后不久他们就感知到了Archer的所在地。
——不出意料，果然是远坂府。
在移动中途Saber的脸色猛地变了。注意到那点的切嗣想要问发生了什么，突然反应过来而闭上了嘴。然而就算切嗣没有问，Saber却自顾自地开了口。
“……切嗣。”
“……”
切嗣想说不用继续说下去了，但不知为何连这一点也没能说出口。然后他看见Saber垂下眼帘，欲言又止后终于张开了嘴，嘴唇微微颤抖。
“……爱丽……就在刚才，从爱丽那侧传来的魔力断了——”
说实话切嗣早就开始做心理准备了。
在商定好决战的简易对策之后。在归来的Rider主从开门之时。在做好觉悟将体内的Avalon取出交给Saber之前。
在离开绘着爱丽斯菲尔静静地躺在其上的法阵的仓库之后。
在与爱丽斯菲尔分头抵达这个他故乡的小镇、冬木镇之时。
在他听取艾因兹贝伦的条件并接受、打开那人造人所在的房间的大门之前。
然而，始终没有完成的那一天。
“——我已经有所觉悟了。”
Saber猛地看向突然开口的切嗣。男子没有理睬她，而是自顾自地继续道，“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胜利，然后得到圣杯。然后——如果圣杯确实是被诅咒的东西，就一定要毁掉它。”
——如果圣杯真的能够实现任何愿望，那么他就绝不会放弃。
没有说出口，但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懂他的潜台词。
没有说出口，是因为逐渐扩大的不祥预感或是圣杯战争以来发生的心理巨变，谁也无法回答。
“——你这么决定的话，我也一定会协力到底。”
Saber垂下眼帘。如果爱丽还活着——现在并不是讲这种话的时候。
并不是就这么放弃了爱丽。就算她存活的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她也绝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救出她的机会——就算是此刻她也依然心存侥幸希望对方只是用了什么方式切断了爱丽与她间的pass，或者像之前与肯尼斯一战中一样魔力回路受损。
这份心情，想必切嗣也是丝毫不差。
眼前的已是目的地的远坂府。Assassin与Archer交战那日以来毁去大半的屋顶依然坚强地残留着，勉强维持着身为古董建筑的尊严。
Saber率先跳下开始逐渐降低高度的神威车轮，借着自身的冲力向前快速地奔跑。切嗣眯起眼看向前方。
按照这个趋势来看Rider的目标是远坂府两层楼的正中。不如说真不愧是Rider，直接闯入敌阵的同时还顺带毁掉对方的据点……某种意义上来说与自己是完全合不来的战斗方式。
——但成为同伴之后却相当可靠。
在Rider哈哈大笑着冲进西式建筑前的一瞬，切嗣果决地纵身跳下，被骑士王接个满怀。托Saber力量的福，就连那个恐怖的惯性都被她抵消，安稳地停了下来。
切嗣一言不发地跳下，掏出早已携带好的枪。Saber同样无言地放下他，下一刻已经瞄准了斜上方的不远处。那是Rider刚在远坂府上撞出的大洞，神威车轮已经消失不见，Saber盯着那处，仿佛能透过墙壁看到绮礼的所在。
明明不曾有过一次合作，这对原本应成为主从的魔术使和英灵的行动却惊人地默契。
——首先瞄准的目标是远坂时臣！
“——很好啊。这不是很好嘛，卫宫切嗣。”
最初是无声的笑意。随后愈发无法抑制起来，绮礼本人也丝毫没有压抑的打算，十指如痉挛般咯吱地舞动着，“终于来了，这就是最后的决战了吧卫宫切嗣！圣杯只能属于我——而你，只会是永远的失败者。”
“呵……干劲满满啊。”
Archer的笑容带有某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因素。绮礼终于停止了大笑，向他投去目光，“怎么样，英雄王，你会怎么做？”
“没什么。”这么说着的时候，他突然勾起了嘴角。近在咫尺的绮礼可以看见王的瞳孔缓慢地竖起，如瞄上尚不知自己将会有何命运的猎物的蛇。“我将把那可怜又可爱的Saber收进我的宝库——让人期待。”
“你打算怎么做都与我无关，只要能让我击败卫宫切嗣就可以……”
说到这里时，绮礼突然若有所思地停了下来。而意识到他有所欲言的吉尔伽美什兴趣盎然地等待着他的下文。
“……太可惜了。眼下圣杯战争的Master已经减少至如此数量，是时候揭开最后一幕的幕布了。”
他摊开双手，像是在对不知身在何处的观众宣告，又像是在为自己欢欣鼓舞。
“不需要继续等待下去，就是现在了——召唤圣杯吧。”
按照计划冲进远坂府后紧接着就是下一个行动。Rider毫无迟疑地蹬在神威车轮上跳起，落在了屋顶尚没有坍塌的地方。理所当然一般，在那里现出了Archer的身影。
“Archer！来为了圣杯一决胜负吧，决定谁才是真正的王者！”
Rider拔出随身的凯尔特长剑，目标直指Archer。
闻言，Archer同样露出了大胆无畏的笑容。
“本王准许你的挑战。来吧，征服王伊斯坎达尔——让我看看你的本事，然后由我来告诉你谁才是这个世界唯一的王者。”
——远坂时臣在哪里？
切嗣微微皱眉。
情况与他设想的有些不同。原本Rider如此声势浩大地进攻而来，甚至一举破坏了远坂府，按道理说时臣再怎么好脾气也必定会使用防御魔术，就算不将整个远坂府纳入保护范围至少也会在自己身周进行防御，那样一来切嗣就能够籍此找出这个正统魔术师的所在之处。同时，如果他只是保护了自己那么顶多是时机后延；如果远坂时臣为了保护自己的家而使用了大范围的防御魔术，在他全身上下的魔术回路被调动起来的同时就是他的死期。
奇怪的事就在这里。那个远坂时臣居然会什么防御都不做，仅仅让显然没能抵抗住征服王进攻的结界按既定程序自行运行，实在是让人匪夷所思。与之相对的是屋顶上已经正面对上的Archer和Rider，在刀枪箭雨中一瞬间消失了踪影。
这是之前安排好的计划。Rider用他的固有结界尽可能地拖住Archer，在那期间切嗣和Saber各自尽量削弱敌人的力量。因为Archer的对界宝具的存在，不能指望Rider拖住他多久，到那时他就必须尽全力撤退，而切嗣就暂且将Avalon交给Saber以与之对抗。
——切嗣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Saber，这里还有Servant存在吗？”
Saber讶然了一下，随后她的脸色变得有些奇怪，“附近感知范围内的Servant……没有？”
——果然是这样吗。
切嗣皱起眉头。Servant与Servant间互相能够感知，Master与Master互相之间的令咒也会有所感应。刚才静下心来感觉的时候最初还以为是自己的感应范围太小，然而连Saber都感知不到其他Servant的存在，那么……
“……远坂时臣，不在这里吗？”
暂且将身边的少女、身处的远坂府全部抛之脑后，切嗣陷入了沉思。
最后一次见到时臣的是先前对远坂府的进攻。那时自己对他进行了射击，但因为右手的伤势没能调整弹道，对时臣的手造成了伤害——但那点伤对于正统魔术师的远坂时臣来说理应什么都算不上，根本花不了什么工夫就能痊愈。而就算他没有痊愈，仅仅是伤到一只手也不会对魔术师的战斗造成多大影响，毕竟那只是普通的子弹。
那么——为什么他没有出现在这个战场上？
切嗣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是教会。
既然知道教会和远坂家是联盟，那么这个时候时臣不在家而前往了教会也不是不可能。Servant不在Master身边确实很奇怪，但如果是Archer职阶、又是这样唯我独尊的个性的话，不在身边也不一定会有问题。
是了，加上Assassin在加入自己阵营时曾经提过，教会保存着历年来没有使用的令咒……
——令咒？
自己一定是遗漏了什么。
切嗣仔细地回想这两天发生的一切。Avenger被派去监视教会——Lancer主从叛变、撕毁盟约却被Avenger暗算——肯尼斯生死未明索拉巧言夺走令咒——Avenger费尽力气从言峰绮礼手中逃脱——这些都不是。
Lancer主从杀死了本次圣杯战争的主持者言峰璃正。
言峰璃正身为圣杯战争的主持人，保存着历年来未被使用的令咒。
——那么在言峰璃正死去的现在，那些令咒将由谁来保管？！
仿佛不允许切嗣进行深入思考，地面突然激烈地震动起来。
起初切嗣并未多想，在意识到那越来越强烈的魔力时突然醒悟过来。这股魔力并不寻常。以人类的角度来说，这样的魔力量实在是大到无法想象的地步，至少就切嗣猎杀过的魔术师来说是根本及不到脚踝的程度。
——那么，是什么魔术装置？
——魔术装置……
切嗣瞳孔一缩。
失去了艾因兹贝伦阵营中的王牌“圣杯之器”的爱丽斯菲尔，他们处于劣势。
——为什么？
——拥有“圣杯之器”，意味着掌握着召唤圣杯、决定最后的决战地点的主动权——
这是非御三家魔术师无法了解的情报。所谓的圣杯战争，并不是战胜六组主从就算结束，而存在“召唤圣杯”这一过程。也因此，御三家一般会先行排除非御三家的凑数参赛者。往常的圣杯战争，召唤圣杯这一过程由身为主持者的教会进行；然而在前三次的圣杯战争中，用以收集Servant的小圣杯频频因外界因素而被破坏，艾因兹贝伦才会在这一次战争中投入人形的小圣杯“器之守护者”以保护小圣杯的安全。这也是在失去爱丽斯菲尔后、切嗣阵营转为劣势的主要原因。
那么，如果远坂阵营在得到小圣杯之后立刻召唤了圣杯以迅速结束战争——
冬木市是天然的灵地，周边灵力会自动聚集起来，也是因此这片土地被选为大圣杯架设之地。而具有适合召唤圣杯灵格的地点，冬木市中有四处。
设置着大圣杯基盘的圆藏山。
被选作远坂家术士成长环境的远坂府。
让给移居而来的玛奇里家——现在的间桐家、但因属性不符而被圣堂教会占领的冬木教会。
三大灵脉经魔术加工后流出形成的后天的魔力源，现新兴市民会馆所在地。
这是他的失误。明明应该在这场战争中彻底硬下心来考虑一切状况，然而他却慌张失措了。这才导致了目前的结果——未能预判一步，而让敌人得了先机。
然而，他原本以为这次圣杯的降临地点会是冬木教会，因为就在刚才他还因为确定了远坂时臣不在这里而猜测了他的去向，并绝望地确信对手一定会利用这个时机召唤圣杯；然而面对动荡的地面、喷涌而出的魔力，根本不用怀疑，某处的某人将这里、远坂府所在之处选为了圣杯降临的地点。
——圣杯即将降临，远坂时臣却不在？开什么玩笑。
——那么，结论就只有一个。
他扭头看向被Rider的神威车轮和Archer的王之宝库破坏、此时此刻也濒临坍塌的远坂府、不，答案已经浮现眼前，那个人一定在远坂府的地下室之中。
——远坂时臣已经退出圣杯战争。
自己上次的枪击根本不可能对远坂时臣造成致命的伤害，那么使远坂时臣退出圣杯战争的元凶就只有一个人——切嗣毫不怀疑这点。
失去了Assassin，失去了Berserker，那么他现在的Servant的正体就只剩下一个。
“……切嗣？”
金发的少女正看着他。从表情她明白他想到了什么，于是并没有贸然打搅。她既宣誓成为他的剑，便一定会履行自己的诺言。
“Saber——计划更改，你的对手是Archer。我知道这对你有些艰涩，但希望你跟Rider联手拖住Archer，最好将他困在地面上。”
少女翡翠色的双瞳中印着坚毅和高洁。她没有问切嗣更多的什么，仅一颔首以示她将执行切嗣的指示。
——说了多余的话。
看着骑士王迅速小去的身影，他在心中嗤笑自己的软弱，转身面对眼前的建筑。
远坂时臣已不在。Lancer主从不论生死都与这个战场无缘。圣杯降临在即，眼前的敌人已经判明——言峰绮礼，再无他人。
——那么果然就只有一种方法。
Saber也好Rider也好，统统作为诱饵处理，唯一的目的就是与Archer缠斗不让他离开言峰绮礼太远、但又不能干涉到绮礼那侧的战斗。
为了结束战斗，圣杯战争永远是瞄准魔术师来得快。
是的。到了最终，卫宫切嗣命中注定要与言峰绮礼对决。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5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