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3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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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以为梅赛德斯昨天晚上在外面停了一晚，有可能会出事，结果经过靠庭院的走廊时看到车子好端端地停在那里时，切嗣默然了。
……这算是变相禁足吗。看了眼没有足够梅赛德斯进出的门的院子，切嗣面无表情地想。Servant的力气真是出人意料地大。
他径直走上前打开了后备箱。昨天Avenger提过。他回收了舞弥的尸体，将其一同带来了。而现在，黑发女子正躺在里面，身体微微蜷起，面色苍白而安详。
“……舞弥。”
怀着矛盾的心情，切嗣抚上了她的面庞。他很清楚自己不应该在这里被儿女情长所纠缠——舞弥也是这样告诫他的。
可是，在已经知道了连圣杯都不可能实现自己愿望的当下，在失去了太多珍惜的人和事的现在，他又有哪来的精力去压抑自己的情感？
“我……我捡到舞弥的地方是在战场。”没有等爱丽斯菲尔问，切嗣就自行开口道，“在那之后，她就表示愿意作为我的工具而活。我……同意了。”
是这样吗？爱丽斯菲尔看向后备箱里仿佛身陷长眠的女子。所以那个时候她才会和自己一样、为了保护切嗣不与言峰相对而拼命的吧。
她作为一个人类，却以工具的方式活着；而自己作为一个工具，却学会了人类的生活方式——正是这个原因，自己才会和她冥冥中互相理解的吧。
切嗣的声音还在继续，只是恢复了平静。
“战争开始前，我问过她，如果圣杯战争获胜了，她打算做什么。
“她的回答是‘不知道。切嗣，你不应该在这时候想这些，请专注于当下的工作吧。’
“她的任务从来都是把‘卫宫切嗣’调整成无情的机械。所以那个时候虽然需要立刻恢复状态，但我那时这样想了：如果战争结束了，就放她自由吧。”
他露出了无可奈何的表情。
“……不过，如果她现在还活着，会说什么呢。”
爱丽斯菲尔没有接话。两人之间陷入了沉默。
站在走廊转角的金发少女垂下了头。
Avenger在出发之前叫住了她。“请好好地和切嗣还有夫人谈谈吧。我觉得这对你们之间的互相理解很重要。”橙发青年这样说着，露出了有些狡黠的笑容。
如果是几天前，Saber绝不会听取这样的意见。然而在知道了切嗣卑劣的手段背后隐藏的高洁的志向时，她却变得犹豫起来。
——究竟是以高洁的方式艰难地达成高洁的志向比较好，还是用卑劣的方式确实地达成高洁的志向比较好？对Saber来说答案是唯一的，因为她无法用除了高洁以外的手段。但，在明白了切嗣的志向之后，她却始终没有办法说对方是错的。
就在刚才，她被爱丽斯菲尔以借口支开了。突然想起还有要问爱丽斯菲尔的事，她又折了回去，却意外地感觉到了Avalon的存在。
——那不是……自己丢失已久的……！
伟大的骑士王还是第一次做听墙角这种事。她本想直接冲出去，却在听到两人的对话后犹豫了。
——如果是切嗣的话不可饶恕——但如果是爱丽的话，这么做一定是有理由的吧。
无奈之下把两人对自己隐瞒Avalon存在的事情先搁置一边，Saber紧随着两人小心地移动着，在恰好能够看到庭院的两人、自己却不会被发现的转角处停了下来。
之前她曾为切嗣对待爱丽斯菲尔的态度而忿忿不平，然而在得知了切嗣处世态度、得知了爱丽斯菲尔正体的现在，她却什么指责都说不出来。
处于这样矛盾的心情之下，Saber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有谁扯动了她的裙摆。
“呃！”Saber警惕地准备摆出防御姿势，在看到那竟然是士郎的时候为自己的过度反应汗颜了一番。
“不过去么？”
Saber惊讶地看着指着庭院方向看着自己的士郎。正在犹豫的时候，士郎却拉着她的手走了出去；而本应站在原地没有理由被拉动的Saber因为迷茫，跌跌撞撞地从走廊转角现出身来。
“——谁……Saber？”
爱丽斯菲尔的声音将切嗣从沉思中惊醒。他看向Saber的目光还是那么冷漠而拒绝一切，但Saber总觉得有什么改变了。
……是她的心态吧。
“切嗣……我。”
该说什么呢？这应该是第一次切嗣没有干脆地无视自己的发言，而是看着她的眼睛了吧。虽然不排除只是在迷茫发愣，Saber却总觉得有谁在对自己说，现在就是时机。
深吸一口气。
“——吾誓言，愿为汝之道路成为汝之刀剑，在所不辞。切嗣，我承认你的生存方式，但那太悲哀了。我会尽全力协助你，也希望你不到最后关头尽量别再用那些手段。”
少女的话语掷地有声。片刻的沉寂后切嗣捂着脸突然低声笑了起来。
“切嗣……”
爱丽斯菲尔慌忙凑过去想要查看他怎么了，但很快切嗣就抬起了头，“生存方式太悲哀——这应该是我要对你说的话吧。很抱歉，我无法停止那些手段，即便是这场战争已经失去意义的现在。”
“……是吗。”
Saber低下了头。最终还是没能够传达到吗？光有她一人表示出理解不够吗？
“——不过，接下来大概也没什么机会用上这些小把戏了吧。”
她猛地抬起头看向说出这番话的切嗣。而对方则是站起了身，转开了话题，“爱丽，帮我的忙，我想把舞弥埋在这个院子里。”
“没问题吗？”对日本文化不熟，但爱丽斯菲尔至少是知道柳洞寺的山上是有墓地的——这点在还在德国切嗣谈起他的故乡时曾无意间提到，被她一清二楚地记下来了。
“没问题的。”顿了一下，切嗣又继续道，“战争结束之后，我去找一棵樱花树移植过来吧。”
“樱花吗？”想了想，爱丽斯菲尔笑了，“会很适合她吧。”
Assassin简明扼要地向Rider主从解释了圣杯的事和自己的事。Rider的Master比自己想象得更善于接受新事物（他的Servant也是），倒不如说，居然能够这么简单地相信自己说的话，简直让人忍不住想怀疑他们脑子里是否还有“警惕防被骗”这一概念的存在了。
……啊，这种说法似乎对即将成为同盟的人过分了点。
不过比起这些，Assassin对命运无常的感慨更多些。
在近距离看到韦伯后，Assassin突然发现自己认识的人里有一个人似乎和他非常相像——如果身板再高个二三十公分，头发留长，增加点肌肉，把一边的大汉身上的“大战略”T恤换到他的身上……
——绝不会弄错的，这根本就是埃尔梅洛二世，带领自己进入魔术世界的凛的导师啊！
……但目前看他这个样子，完全尊敬不起来就是了。这么想着，Assassin叹了口气。
韦伯却在这个问题上不依不饶地追问了，“认识我？怎、怎么认识的？未来的我居然跟英灵……”
“那个时候我还没成为英灵。”干脆利落地打断张皇失措的少年，Assassin略一斟酌词汇，“总之，你未来能够成为大人物的。”
“是……是真的吗？！”
韦伯惊喜地盯着Assassin的眼睛，简直可以看出星星来。不由自主地抬手遮挡了一下自己的脸，Assassin不得不考虑转换话题，“啊啊，是真的，我保证。比起这个，你们对结盟的事情怎么看？”
“我同意！”韦伯笑了，“而且如果是那位艾因兹贝伦的夫人的话，我认为是可以信任的。”
——为什么总有种不看好会很容易被拐走卖掉的感觉呢。
再次叹了口气。Assassin转身，“那么请跟着我来吧。既然决定结盟，待得近一点比较好。”
“——到了。”
高耸的教堂。建筑本身就叙述着难以进犯的尊严。
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即便不是信徒，肯尼斯亦感觉到了些许的为难。
虽说索拉的分析并没有错误，也确实只有这样才能保证自己获胜并得到许愿的机会，但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够妥当。
——现在放弃还来得及。
有这样一个声音在心中回响。
“肯尼斯？你在发什么呆？接下来要去领取令咒了。”
未婚妻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
——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肯尼斯将心底的迷惑抛之脑后。
“我就带路到这里了。接下来请把Lancer单独留在外面，因为教会不允许Servant进入。”
“那么，有劳你了。接下来希望你能够帮忙在教会外监视。”说到这里时索拉露出了害怕的神色，“说实话，肯尼斯和Lancer受重伤之后，使魔看到艾因兹贝伦的Servant在行动了，今天也是怕中途遇难才拜托你过来领路的。”
“我明白了。请在教会里安心地向璃正神父领取你们应得的令咒吧，这件事结束之后我会带你们去远坂府签订同盟契约。”说着，绮礼退开一步，示意两人可以继续前进。
“谢谢。”
这之后能不能突破言峰绮礼和Berserker的战线就是关键了。肯尼斯攥紧了微微渗出冷汗的拳头。Berserker的表现在仓库街一战中有目共睹，而绮礼本人的战斗力也不容小觑。如果真的硬拼，己方恐怕也没有多大胜算。
好在Berserker被Lancer所克制，如果能够迅速将Berserker击倒，凭自己和索拉一齐上阵应该也能在代行者的攻击下支持一阵。
虽然兵不血刃听起来非常诱人，但能不能做到却是另一说了。
伴随着沉重的吱呀声，教堂的门打开了。
“欢迎。”
背对着两人、仰起头注视着教堂上空的神父回过身来。他的脸上带着祥和的微笑。但仔细观察的话，不难看出因为昨夜熬夜忙碌而造成的深深的黑眼圈。
“那么就不再多费口舌，直接进入正题——我，Lancer的Master，肯尼斯埃尔梅洛伊应该可以得到额外的令咒吧。”
“是的。”璃正答应得十分爽快。原本在为不得不给Archer以外的人额外的令咒而烦恼，但很快绮礼传来了令人欣慰的消息——Lancer的Master愿意与远坂结盟，而将许愿的机会让出。这么一来，事情就会方便得多。
肯尼斯伸出了手，看着璃正在他的手上顺着过去令咒的痕迹画下，与过去相同的图案无声无息地再次浮现出来，而没有注意到一侧未婚妻眼热的视线。
“啊啊，这实在是……”
肯尼斯举起自己的手来回翻看着，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他悄悄地瞥了一眼门外Lancer所在的方位，眼中流露出得意。
正当他沉浸于自傲之中时，来自索拉的触碰惊醒了他。肯尼斯随即醒悟过来——该是按照计划行动的时候了。
“那么，祝愿犬子、远坂与肯尼斯先生的联盟获取胜利。”璃正再次背过身去，转向神坛，而将毫无防备的后背留给了两人。
肯尼斯从腰间拔出手枪，瞄准了璃正的后背，却迟迟按不下扳机。
——真的可以吗？做这样的违背魔术师尊严的事……
“你还在犹豫什么？”
索拉小声地催促道。她想要按下肯尼斯的手指，却划到了枪身，发出轻微而尖锐的金属音。
璃正转过身来。
“快！”
被索拉的催促一惊，肯尼斯扣下了扳机。不知是幸或不幸，在乱了手脚的情况下，子弹依然如长了眼一般命中了璃正的身躯。
在时钟塔讲师的面前，年迈的神父如同慢镜头一般缓缓倒下——
大门在肯尼斯和索拉的身后开启。肯尼斯惊恐地回头，率先面对的却是数无可计的箭雨！
作者有话说第39章 3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