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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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助捂住胸口，身形摇晃着。并足雷同见状，下意识伸手去扶人。只是，手才伸到一半，人已被另一个冲过来的身影扶住了。
“佐助！”
鸣人牢牢抱住那人的手臂，一低头，只见那人脸色苍白，嘴角还有鲜血沿着白皙的下巴淌下。
仿佛有人重重在心脏上打了一拳。
佐助想说自己没事，但唇齿间浓重的血腥味让他一时间出不了声。
鸣人攥住他的手臂，攥得好紧，都到了发疼的程度。佐助抬起头，想要他放手。
抬眼，鸣人背后的天空中，阳光无比耀眼，好刺眼，佐助恍惚间只能看到鸣人在日光下勾勒出的轮廓。
鸣人放开佐助，抬起手，轻轻抹去他唇边的血迹。
他缓缓开口，嗓音有些嘶哑：
“待会儿再跟你算账。”
***
发觉对方不是情报中的鹰小队，而是木叶的忍者，其中竟还包括六代目火影漩涡鸣人时，领头的手代木不由得暗叹己方运气不好。
如果是鹰小队，就算杀了也没大问题；但对象换成木叶的火影大人……其实，杀了也没大问题。
不如说，居然在这种地方碰见六代目火影，实在是难得的好机会。
两年前当上六代目火影的漩涡鸣人，可谓是当年忍界大战的最大英雄，他的功绩都被写进各国课本了。只是，早有情报说，不再是九尾人柱力的六代目火影，不仅失去了尾兽模式，连查克拉量都大不如前，只怕如今的实力连旗木卡卡西都不如。
从实际情况分析，比起得到宇智波，除掉六代目也许更有益。
平时，影们都待在村内，要出门也是有成批的守卫，难以找到下手机会。
在这里干掉他，似乎也不错。
……说好的查克拉量大不如前呢？！
外溢的查克拉，其量之多，多到了仿佛能具现化的程度，再加上暴露在外的冰冷杀意……六代目火影踏着稳健的步子，一步步朝这边靠近，强大的威压，不断压迫手代木的神经。
身后是断崖，已无路可退。
蒙着眼，失去视觉，却更能感受到这令人战栗的气息。手代木忍不住颤抖起来。
“三十一人……你就是最后一个了吧。看样子，老大就是你了吧。”
六代目火影漩涡鸣人平静地说道。
“给我跪下。”
***
一个忍者，什么刀山火海没闯过，捅几个窟窿断几根骨头那是常态。
只是这受伤也分深浅、也分内外。有点知识的人都明白，内伤往往比外伤更严重，也更难治疗。一个浑身浴血的人，看着可怕，实际上只是深深浅浅的皮肉伤；一个外表光鲜亮丽却吐了血的人，反而会比前者死得更快。
佐助一吐血，别说鸣人，另外三人也是唬了一跳。山城青叶更是直接让通灵兽去叫医疗班了。
其实佐助真没啥事。
他之前确实被十尾抽得重伤，但一来佐助自身恢复力强，二来香磷本事厉害，治疗立竿见影，几天过去了，虽然仍称不上完全恢复，但活动一下手脚绝对没问题。
那口血，原本淤积于胸腔与经脉中。淤血难除，但尚不足以使身体感到不适，佐助便没去注意。而方才，伤后首次开万花筒，体内查克拉流速突然加快，这才把那口血给逼了出来。淤血被咳出来，其实是件好事。
佐助深吸几口气，自觉状态良好，便示意旁边神经紧绷的三人自己无碍，转头去找鸣人。
——那家伙……搞什么鬼？
然后佐助一转头，就看到鸣人与一个貌似是头子的敌人，一起摔下了悬崖。
“什——鸣人！”
你不是火影吗！怎么会蠢到被人拖下悬崖啊？！
他不怕鸣人摔死，哪怕是四年前，也得万丈深渊才能摔得死鸣人。关键他是被人拖下去的。是那个白痴中招了还是怎么了？居然那么轻易就……
要不要跟过去？佐助稍稍犹豫。
然而……
“可恶，怎么还有……”
佐助不是感知型忍者，但如今连他都能察觉。
一大批忍者，其中不乏高手强手，至少五十人，正在向此方飞速靠近。
***
九尾给鸣人留下了纪念品。
多亏它的纪念品，鸣人的查克拉量没有减少，尾兽模式下的大范围侦察能力也得以保留。虽然相比当年确实少了许多招式，但经过这几年进一步修炼，鸣人的实力不减反增。村外的谣言，其实是示弱政策。
鸣人比佐助更早意识到新一批不速之客的存在，于是他做了个试探。
故意留下破绽，故意把大批人马靠近的消息说出来，看看跪在地上的家伙会有什么反应。
结果，这家伙表面上不露声色，却抓住机会，直接朝着悬崖扑了过去。
也就是说，后面追来的家伙并不是他们的援军？是知道打不过我，走为上策？哪有那么容易啊。鸣人往后一倒，也跟着下去了。
“啧——”
对方显然料到他会追上来，一眨眼，手里已多了一排的手里剑。
鸣人也握好了早准备好的苦无。他不准备要人性命，这人还得留一口气，好好拷问出幕后主使。
不过，看来他不用出手了。
寒光一闪，从上方刺来的草薙剑直接贯穿了蒙眼忍者的肩，下一刻，剑上白光一闪，被刺穿的人整个身子立刻软了下来，手中没能射出去的手里剑哗啦散了出去。
鸣人记得这招，当年再会时，那人用同样的方式捅了大和老师一刀，还把人家电得瘫在地上。
“佐助！”
上面的佐助露出脸来，瞪了他一眼。
鸣人瞪了回去。
断崖不高，两人在空中变换身形，稳稳落在了地上。身上还扎着草薙剑的人就没这么好运了，直接砸在了地面，不过佐助有注意没让他直接摔死。
佐助拔出剑，一挥甩掉血迹，插回背后的刀鞘中。
他之所以跳下来，一方面是为了鸣人，一方面是由于新来的那波人。
不管那波人是什么来头，目的无外乎两个：他，或是鸣人。五十人以上的高手集团，和他们硬碰硬绝对是自讨苦吃。己方人数少，陷入车轮战就不妙了。佐助算了下，以双方的距离和自己的速度，若现在马上走，避开冲突是没问题的。至于木叶的三位忍者，对方的目标不是他们，他们又会飞雷神之术，自保无虞，带上他们反而是三个累赘——
于是佐助当机立断，不管身后人的阻止，跃身而下。
“鸣人，你怎么搞的——后面还有一批人，快——呃——”
鸣人扳过他的肩膀，用力颇大，使佐助不得不转身面对他。
“你的伤，怎么回事。”
鸣人面沉如水。
如果说，木叶方面对佐助提出的近乎威胁的交易，以及缴械要求，使鸣人感到气愤的话，那么见到佐助伤势复发时，他已经恼怒到将怒火化为冷冰冰杀气的地步。
他怒这群意图伤害佐助的人，他怒无法保护他的自己，但他也怒佐助本人。
这个人，怎么就是不懂珍惜自己！
随随便便替人挡刀，随随便便对待自己的身体……他难道不知道，他身上的伤，对那些在乎他的人而言，比砍在自己身上还要痛吗？！
为什么这人就是不懂？！
“都说了没事。”
佐助甩掉鸣人的手，往旁闪了一步，拉开距离。
佐助不懂鸣人在生什么气，不懂他为什么要用那样的眼神瞪着他，但直觉告诉佐助，现在最好离鸣人远一点。
“你——你这人——”
鸣人气得连话都说不清了。
忍不下去了。
只见他气势汹汹上前一步，一下子缩短了与佐助的间隔，不等佐助再退，他已扬起手——
啪！
佐助吃惊地望着鸣人。
刚刚，鸣人猛地凑过来，扬起手，然后——自己给了自己一巴掌。
用力之狠，脸颊已渐渐红肿。
“喂，你……”
“你为什么就是不懂！！”
鸣人撕心裂肺地吼道。
鸣人猛地抬起头，那张日渐成熟英俊的脸孔，此刻却写满了少见的疯狂与悲痛。一双望向佐助的湛蓝眼睛，里头依然是一片晴空，眼角却已开始泛红，也不知是哪里疼出来的。
佐助从未见过鸣人这幅模样，那双眼里满载他读不懂的炙热深情，竟逼得他想要后退。只是，他的骄傲不允许他逃走，另一方面，背后已接近岩壁，不容他再退。
不知是不是鸣人发觉了他的想法，竟一步上前，直接一手压在岩壁上，把佐助困在中间。
“呃——”
鸣人声音嘶哑，压抑了无尽感情。
“我曾经不顾一切想找你回来，想回到我们并肩而行的日子——但后来我意识到，这样的想法太自私了——佐助，我知道你的苦衷，所以我不会再要求你回木叶——哪怕如今你终于回来了——我只希望，你有一天可以放下身上的重担，在未来自由地去看一看世界……我希望你安全——希望你过得快乐啊，佐助。只要你能快乐……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可是你，你，为什么就不肯珍惜你自己！”
佐助惊呆了，他从未想过鸣人竟会吐出这么一番话。张了张嘴，却无话可说，只能愣愣道：“你……到底在说什么……为什么，要执着到这个份上……”
“你问——为什么？”
鸣人恍惚地望着他，灼热的视线仿佛能令佐助烫伤。然后，鸣人眼里的恍惚，慢慢褪变为无尽的温柔。
他抬起没有撑住岩壁的一只手，慢慢地，轻轻抚上佐助的脸颊。
“因为我喜欢你。”
因为我喜欢你。
这一句话，这几个字，对佐助而言太过匪夷所思，竟让他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鸣人说，他希望他能自由地去看一看世界。
鸣人说，他希望他过得快乐。
鸣人说，为了他，他什么都愿意做。
鸣人说，他喜欢他。
一连串信息，令佐助一阵眩晕。
鸣人的手抚摸着他的脸，很热，很烫。青年的指腹有一层薄茧，一种奇异的感觉。
鸣人慢慢靠了过来，越来越近，甚至可以感觉到对方的鼻息与身上的热气。那双眼里的湛蓝，几乎要把他吞没。
佐助忽然回忆起，当年在那个漆黑的洞穴里，知晓一切的时候。
带着奇异面具的男人，缓缓道出宇智波鼬的真相。他说，有一个男人，为了你，甘愿与全世界为敌。
那时，佐助只觉得——
沉重得喘不过气来。
要被溺死的错觉。
在两唇相触的前一刻，佐助一拳挥了出去，正中鸣人胸腹。
他没有打要害，却用了十足的劲，让鸣人整个人被推出数米，而后坐倒在地上。
“唔……”
并非意料之外的事，只是……真的被推开，仍是痛彻心扉。
鸣人过了好一会儿，才敢抬起头。
他看到眼前的佐助捂住了脸，并且，全身上下，都在发抖。
他的声音也在抖。
“鸣人……对我而言，你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几个……我能信任，能依靠的人了……我当你是挚友……甚至是独一无二的羁绊……但是……”
他摇摇晃晃地转过身，不再面对鸣人。
“更深的羁绊——我不要。”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