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溃界-Our Broken Worlds》彤淼

11、【配型之谜】

　　奏多又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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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淳平送到医院时，他惨不忍睹。
　　左木町的淤痕痛楚尤存，淳平无法自控的冲动让我愤恨，但面对此情此景，我首先是个医生。无法否认，理智如我也须极力克制自己的愤怒，我看不得奏多受到任何伤害，即使是曾出口伤他的人是我。来不及思考更多，我为他紧急处理了各种伤口淤痕，点滴中注入特效退烧药，静脉里为他注射最温和的消炎针。太过熟悉这幅身体对于每种药物的反应，一切就像回到了四年前。
　　医院的凌晨特别安静，我劝走了苦苦懊悔的淳平，他的存在，除了让苏醒后的奏多情绪更加激动之外，似乎没有什么帮助。同时平复两个人的情绪让我疲惫，最近发生太多事，我自己的内心也颠覆在挣扎的波澜中。
　　凌晨2:27’34’’奏多慢慢睁开眼睛，
　　“我昏迷了多久？”
　　“一天一夜，有些感染。”
　　他的脸色僵直了一刹，然后平静地说：
　　“让我出院。”
　　“你还发着烧。”
　　“我不要做你的累赘。我不要让任何人万劫不复！”
　　“奏多！对不起！那是气话，我不是有意要那样说。”
　　“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我是你的医生，在你恢复健康前，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视线。”
　　“是不是我说什么都没有用？”
　　“这里是特护病房，我已吩咐护士没有我的吩咐不要打扰，淳平短时间内不会来打扰你。”
　　“我好累，睡不着。
　　我觉得我都快要死了。”
　　我感到他的情绪又开始剧烈波动，于是取来镇静药片，放了两颗在他掌心：
　　“不能多吃，但至少可以让你睡上六小时。”
　　他乖乖吃了药闭上眼睛，临睡前倒了一杯水放在我身旁。
　　我凝视着他的睡颜，似乎很久没有见过他会心的笑容，现在的奏多没有耐性也更加敏感，也只有沉睡时，才回归不设防的纯净。也许遗落人间的天使，就是要历经各种苦痛，可我还是无法眼睁睁地看他受苦，无法让这个生命在我眼前消失。我不会再眼睁睁地看着重要的人在我眼前消失！所以我不顾一切地救他，我根本没想过加入当年手术失败，我们的结局。与死神抢回他的生命时，纯在我心灵的永殇也得到了救赎。
　　握着他的手，我才稍微心安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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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恍惚中我来到了一片太阳花田，这里记录着我对隆的承诺。
　　可如今我却只身一人。
　　“你根本就不爱我，
　　已经够了……所以求你了！”
　　奏多双眼盈满泪水，无可奈何的声音传来。
　　“奏多……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刚要走过去，奏多的容颜逐渐模糊，我摇了摇头理清神智，奏多的脸变成了隆，
　　隆瞪大眼睛，质问般地盯着我，面色狰狞。
　　“隆……”
　　不！
　　这不是隆的表情，十多年来，文静淡雅的神木隆之介绝对不会露出这样怨恨的表情。
　　“告诉我真相吧，
　　别让我以为还有比这更糟的！”
　　隆和奏多的声音同时响起，交叠在我的耳畔，鼓膜被穿刺得生疼。
　　“听我解释……”
　　我向他跑过去，按住他的双肩，却发现抬起头来看我的，是奏多的泪颜，身着洁白羽衣的他委屈地与我对视，两颗泪珠断线般滚落，虹膜中倒映的，是儿时的纯。
　　我恐惧地放手，回神后再也不见任何人，
　　茫茫花海中，我独自一人，孤独得痛彻心扉，心头如洪奔涌，眼底泪流不出，似已干涸：
　　“我们从未哭过，因为我告诉过你，哭毫无意义，所以我忘记了如何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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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猛地睁开眼，正午烈日高悬，床上空无一人，呼应着柜子上的空空水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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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遍了整个病院，那个人再次消失无踪，好似人间蒸发……
　　“本乡奏多，急诊，特护病房，快！为我调取他的一切记录，他不可能出院！”
　　因为害怕淳平接他出院，我叮嘱过住院部登记处，在没有我的允许下，不准任何人为奏多办理出院手续。
　　“他根本没有办理出院手续！”
　　“什么？！”
　　“玉山医生，这里还有一条登记记录，本乡奏多在凌晨6:10办理了一个遗体认领手续。”
　　“什么？！”
　　“死者身份：加藤和树，来自血液科，死亡时间：昨日下午17:28’56’’ 死因：心源性白血病及并发症。”
　　我的脑袋犹如晴天霹雳，此刻到处是疑问的喧嚣：
　　“不是直系亲属，本乡奏多怎么可能认领死者遗体？！”
　　“玉山医生，本乡奏多提供了您的血液科特批证件和通行证，说是您的意思，而我们当时给您打电话求证，而您的电话一直接不通。”
　　我后退数步，跌坐在候诊大厅的坐席中，一片乱麻。
　　白色制服口袋里的汽车钥匙已经不翼而飞，只剩一部卸掉电池的手机，犹如被肢解的大脑，支离破碎地散落在我的掌心，再也无法接收理智的电波。一幕幕走马灯在我眼前呼啸而过，串联着诡异的残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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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怎么找到与奏多匹配的干细胞的？你确定完全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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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我以配型检测师的名义保证配型完全吻合，玉山，你知道我不会拿小奏的生命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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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像你不会透露‘斑斓妖姬’的细节，我负责配型检测，为供体保密也是我的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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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山，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小奏重生的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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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有一天也得了白血病，小奏又和我配型成功，能否用‘斑斓妖姬’疗法来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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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问问而已……你也知道我和小奏的配型根本不合，否则当初救他的人……
　　应该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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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为我配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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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谁重要么？也许，只是一个我可以挽救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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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藤和树……
　　我……
　　终于想起了这个名字的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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