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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原来是敌非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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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站住！”
听到含萧的声音，虚弱而绝决，门口的红衣女子回过头来。
“你忘了，我们当初为什么来这里？你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他走到她跟前，“我宁可死，也不要让你的手再沾上血腥！”
皊雪并不说话，执意要出门。
情急之下，含萧只好出手点了她三处大穴。
“你！”皊雪完全没有预料，又气又急却无可奈何。
“对不起……”含萧把一只手放在她的肩上，“我只能这么做。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但我不想再看到有人为我而死了。”
“乖！回去休息吧！不要担心我了。”
皊雪紧咬着嘴唇，眼里有朦胧的闪光。
“为什么？连想救你都不行吗？”
含萧笑得云淡风轻：“我知道了。有你这份心，就够了。”
“傻瓜！你要死了，还笑得这么开心！”皊雪终是没忍住泪水。
“死了，也不错哦！”他背过身去，“像我这种人……早就该死了……”
“我真的不明白，你到底在想些什么！”皊雪含泪拂袖而去。
含萧依旧仰望着天空，眼泪却再也藏不住地流下来……
“云……公子？”门边传来迟疑的声音。
含萧忙擦掉眼泪，回转身，看到拉奇站在那里。“云萱姑娘，来看望西夜公子吗？”
拉奇不答，只点点头。
“进来吧！”他走到桌边，替她倒茶，“婚礼上的事，我也听说了。”
拉奇接过茶杯。“谢谢。”
“你还好吧？”
拉奇苦笑了一下。“都这样了，还说什么呢？”
“对了，这次西夜公子的情况有点严重，恐怕……”含萧转了话题。
话还未完，只听“咚”的一声，拉奇手上的茶杯掉在桌上，茶水全撒了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拉奇手忙脚乱地收拾东西，“我太不小心了。”
“没关系，云萱姑娘。”含萧挡住她的手，“别收了。这些事，下人做就可以了。”
拉奇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用尽可能平静的声音问道：“很，很严重吗？”
“恐怕，是的……”
门外突然传来吵闹的声音。
“我要走！别拦着我！我宁可死，也绝不在杀人凶手的屋檐下苟且偷生！”
“西夜，你别冲动！或许有什么误会呢！……”
“怎么回事？”拉奇出来，看到拉拉扯扯的索依和西夜，脸色不觉又变了一下。
“云中仙，好个济世救人的神医！好个宅心仁厚的仙子！”西夜血红的眼睛直盯着一边沉默的含萧，“你就是云含萧吧？天行教首席弟子，四大护法之一，人称‘毒公子’的云含萧就是你吧？”
这是怎么回事？拉奇完全糊涂了。身边的含萧却始终一言不发，眼中有深不可测的痛苦。
“杀我全家，也有你的一份吧？”若不是索依极力拉着，现在的西夜怕已经扑到含萧的身上去了，“给我下毒的人，是你！现在假惺惺地说要救我的，也是你！你不觉得卑鄙吗？”
“西夜，你冷静一下！”索依也快累得不行了。
“西夜，会不会搞错了？云公子他，不像这样的人。”拉奇还是无法相信。
“是啊，他还真会伪装。要不是我看到墨箫，我也不会相信！”
“墨箫？”江湖上传说的邪门武器，斑竹所制却通体乌黑，可招引驱使毒蛇毒虫。
“云公子？”拉奇抬头看他，而含萧避开了她的眼睛。
“难道……是真的？”
含萧无言以对，再看到索依眼中的冷漠与怀疑，他觉得整颗心都冷透了。
“没话说了吧？我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企图……我西门家七十余口被全灭，只剩下我一人，还身中奇毒……为了躲避你们的追杀，还要隐姓埋名……你知不知道，我这十年来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每天半死不活的，想着亲人被杀的惨状，想报仇又无能为力，只能痛恨着自己的没用。你们当初为何不爽快地把我也一刀杀了？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他跪坐在地上，大滴的眼泪落下来，“看着希望一点一点消失，看着自己一天比一天更走向死亡，折磨我就让你们如此感觉快乐？”
“对不起……对不起，我……”含萧才一开口，一口暗红的血就喷了出来。一只手紧抓着胸口的衣服，他靠在廊柱上，痛得说不出话来。
“云公子？”拉奇一摸他的脉，“这么狠毒的事，谁做的？”
含萧的脸色苍白，他浅笑起来：“这是报应啊！我以前做了太多错事，老天都要惩罚我呢！”
“云公子……”
“我没事……”他掏出手绢，轻轻揩掉嘴角的血迹，“以前做的，我无法再收回，但至少，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让我医治你……”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这个不共戴天的仇人？我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你！”
“别这样，西夜！”索依抱住他，“杀了他就没人能救你了！”
“我不要他救！我宁可死！”
忍无可忍，拉奇走过去就给他一个耳光。
西夜晕了，半晌才会过神来。“你……干什么？”
“现在清醒一点了吧？”拉奇舒了口气，“芜月，带他回房休息。”
“好，好的。”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二姐，索依也不很适应。
拉奇回头扶起含萧，往仙客居走去。
“谢谢你……”含萧靠在床头，刚换的白衣上又有了几丝血痕，“关于我的事……”
“我不知道你以前是什么样的人，但现在的你，我相信你绝不是坏人。”拉奇把盆里的血水倒掉，把毛巾挂好，转身看他。
“谢谢你……但是，芜月她会怎么看我呢？一定会觉得我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吧？”他苦笑了一下，“是我把他心爱的西夜哥哥害成这样……”
“比起这个，你的身体……”
“生死由天，我已经看淡了。现在只希望可以在那天到来之前治好西夜，那我就，没有遗憾了。”
门外的索依眼眶微湿。站了一会儿，她悄悄离开了。
恶人谷的风中全是血的味道。
谷里有人在打斗。人群中那一抹鲜艳的红，几十人的围攻目标就是她。
索依的武艺不错，但同时对付几十人还是显得吃力。杀了十几个人后，她自己也身受重伤，一身绛红的衣服被染成深深浅浅。
还不行，还要几个。西夜等不了了，我必须要快！
仿佛忘却了身上的痛，索依拼尽全力地去战斗。而她背后，一柄巨斧，正自半空中劈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