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RG同人》暗夜莲守

4、你怎么连话都说不清除（四）

　　“我去外面买个蛋糕，一起来庆祝一下。一来是你的病可以治好了，二来是我的二十岁生日。”焕城微笑道。
　　“好的。你去吧。”
　　“你一个人可以么？”焕城还有些担心。
　　“这有什么，在你来之前我一直都是一个人的。”诚熏也微笑。
　　焕城听了有点难过，这句话有两种意思。
　　焕城去外面订了一个小蛋糕，打算请小乔恩和那个好心的护士一起吃。
　　等蛋糕时，焕城想到，母亲去逝已经四年了，但是直到现在自己仍旧能够在每年的今日都吃上蛋糕，真属不易。
　　那个给予我生命的人，离我而去时，我曾经以为自己会无法活下去，但是，我却仍旧活着。那时，为了生活和爱情，与他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本以为离开他，我也无法生活下去，但是我仍旧活得很好。
　　其实，谁离开了谁都能活得很好。

　　等焕城提着蛋糕回来时，一推门，竟发现病房的床是空着的，诚熏不见了！
　　焕城的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手中的蛋糕几乎掉落，赶忙扶稳墙壁，命令自己冷静下来。
　　细想想他可能去的几个地方，焕城立刻跑去寻找，见到护士便问诚熏的去向，竟然没有人见到。
　　焕城急了，几乎跑遍了整个医院，连外面的草坪、花园也看过了，都没有见到诚熏的踪影。
　　眼看太阳都要落下去了，焕城突然想到什么，立刻折回诚熏的病房，本以为他大概已经回来了，但一推门，仍旧空无一人。
　　“难道他离开了医院？！万一在外边晕倒了怎么办？！”
　　想到这里，焕城感到阵阵寒冷从心中传播开来，连指尖也开始冒冷汗。
　　急忙转身欲外出寻找，却一下子撞上了刚刚进来的人身上。焕城抬头一看，竟然就是诚熏，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下来，赶忙别转头，却还是被诚熏看到了。
　　焕城转身要走，诚熏犹豫了一下，还是将他拉回来，轻轻的抱住了他。
　　他们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诚熏都闻到了他长发的香味。诚熏因为紧张，心跳的很厉害。
　　诚熏觉得焕城就算不痛扁他，也会反抗的推开他。但是焕城什么也没有做。诚熏反倒不好意思起来，慢慢松开他。

　　“你在找我？”诚熏轻轻的问道。
　　“你不在医院里，独自外出非常危险。”焕城不去看诚熏的脸，转身去整理他的病床。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诚熏是真心的道歉。
　　“不过，我是为了买这个。”说着，诚熏从身后拿出一束粘着水珠的白色百合花。“祝你生日快乐！”
　　诚熏把花举到焕城的面前，焕城愣了一下，最后还是微笑，接过，说了谢谢。
　　挂着泪水的他的笑脸和沾着水珠的百合花相映成一幅动人的美丽图画。

　　焕城切了蛋糕，与诚熏一起去看望折纸鹤的小乔恩。
　　乔恩很兴奋，吃了两块蛋糕，护士小姐赶忙制止他。
　　“乔恩，别忘了，你明天要做手术，不要吃太多。”
　　乔恩立刻露出很不耐烦的表情，说：“你真罗嗦，我知道了！”
　　焕城连忙说：“乔恩明天要做手术了？怎么没有告诉我？等乔恩做完手术，病完全好了之后，我便请你吃更多更好吃的蛋糕。好吗？”
　　“嗯，好。”乔恩使劲点点头，露出满足的微笑。
　　果然还是小孩子，焕城怜爱的抚摸着他的卷发。
　　“大哥哥，你们看！”乔恩突然想起什么，指着挂在窗户上一串串的纸鹤，几乎可以当作窗帘了。
　　焕城吃惊极了，感叹的说：“已经这么多了！”
　　乔恩自豪的说：“还差10个就到1000了。今天就可以折完了，到时我的愿望也会实现了。”
　　“那乔恩的愿望又是什么呢？”诚熏问道。
　　“我希望手术后我能够成为一个健康的孩子。然后教很多小朋友折纸鹤，希望他们都能够健健康康的。”乔恩挺起胸脯道。
　　焕城三人互相对视一眼，都微笑着对他说：“乔恩是好孩子，愿望一定会实现的。”

　　从乔恩的病房出来后，焕城问护士小姐：“乔恩的手术有没有危险？”
　　“像这种换骨髓的手术，以现在的医疗水平并不能保证完全没有危险，而且如果对新的骨髓产生排斥反应的话，恐怕就……”护士底下了头。
　　焕城看了诚熏一眼，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还是没有开口。诚熏知道焕城担心他，让他安心般的冲他笑了笑，焕城却侧过脸不去看他。

　　最后，焕城一天的工作结束。
　　“我走了。”
　　“嗯。明天见。”
　　因为今天的事，两人都有些尴尬。
　　焕城关上门，呼出一口气，终于转身走了。
　　笑容再也挂不上去，焕城为自己感到悲哀，本以为可以平静的离开，现在却又掉入另一个爱的漩涡中。
　　本以为自己真的可以做到对谁的离开都不会感到紧张，但是，今天发现自己错了。

　　当晚诚熏躺在床上很晚都没有睡着，想起白天焕城的眼泪和欲言又止，感到百感交集。欣喜，心痛和心酸。
　　“他为我流泪，第一次为了那人以外的人流泪，或许，他会淡忘他，好好生活下去。”

　　“我有了新的伴侣了，他叫××。”某天Tony（就是裕敏的老板啦！）很晚回来，对着为了等他而在沙发上睡着的焕城说道。
　　焕城第一个反应是：“终于来了，一直担心的事情终于成为现实。”心中竟松了口气，接着才有种心痛的感觉，自己从前付出的一切也终于被抹煞。
　　胸口像压了块大石，焕城觉得呼吸有些困难，但理智告诉自己千万不能示弱。敌人越是逼你吵，你越要维持缄默，以静制动，令对方无可奈何。
　　于是Tony看到的是焕城平静的脸。
　　本来Tony已经做好了等焕城摔东西，甚至殴打他的准备了。打算等焕城闹完了之后，再给他一笔钱让他滚蛋。
　　但是这种出乎他预料的反应，反而令他不自然起来。
　　焕城平静的说：“你应该早些告诉我的，那样我便会更早的离开，好让你腾出空间来接待他。”
　　Tony的口气弱下来，道：“别担心，我会给你一笔钱让你营生的。”
　　“谢谢。我并不需要。”焕城开始整理出简单的行李。
　　“你……以后如何打算？”Tony好像还有些担心。
　　焕城笑出来，“你放心，我会尽快赚些钱离开这里的。”
　　Tony有些尴尬，“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曾经是爱你的。”
　　焕城点头，“是。你一直待我不薄，所以，我才一定要离开。我不会给你麻烦的。”

　　当晚，焕城就拿着简单的行李搬了出来。
　　焕城记得很清楚，那晚下了大雪，没有计程车，所有旅店都关了门，好像一辈子的霉运都积在这一晚了一般。
　　终于步行到青年会馆，租了一个房间，打算住一晚，第二天就去租房子。
　　坐在床上后，焕城终于感到双肩像压着千斤重，疲劳感如海浪般将自己打倒在床上。
　　从身体深处发出的寒冷如水波般，一漾漾的荡散开来，传送到身体各个角落。焕城只好用被子把自己紧紧裹起来，像只蛹一般，用被子来保护自己。
　　头开始隐隐作痛，眼睛也开始发热。眼泪终于止不住的滑过鼻梁滚落下来，沾湿了枕边。
　　第二天发了高烧，持续了三天才终于好了。可左边的耳朵却失聪了。焕城曾以为自己会那样死掉，第三天在梦中隐约看到已去逝的母亲默默的流泪。焕城突然觉得自己就这样去见母亲一定会让她很伤心，努力的伸出手想去擦掉母亲的泪水，微笑着说：“别担心，妈妈，我会好起来的。请帮助我吧！”结果没有服用任何药物又奇迹般的活了过来。顿时，心中的晦气也尽散，重新生活下去的自信又回到身边。
　　但是仍然无法示怀，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梦到自己在下着大雪的街头，落魄的走着，那样的心灰意冷，万念俱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