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机变之抗日篇》王晓军

13、偷袭

　　锅盔山是一座海拔有四百多米的大山，四周群山环绕，峰峦叠起，是一处易守难攻的险地。围绕着锅盔山的四周山脚下涌动着一群身影，在通向锅盔山的一条大路上，大约三四百人，他们身上披着白色的斗篷，手中端着枪小心翼翼地向山上爬去。
　　锅盔山上五步一哨，十步一岗。这群人悄无声息的摸到了第一道哨卡，两名汉子打着酒咯，摇晃着身子，来回巡逻者。一名汉子嘴里哼着小曲坐在了一堆乱石上，从怀里掏出两只烟卷：“小六子，来抽根烟，呃，没事，这么大的雪，小鬼子早就钻进被窝睡他娘的球了。”
　　“还是小心点好。”另一个汉子端着枪走了过来。潜伏在他们身边大约十米远有五六个白衣人正悄悄地摸了过来。擦，划着了火柴，两个脑袋凑上来，点着了烟，小六子深吸了一口烟，正要吐出来，觉得心口一疼，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白衣人回身招了一下手，三四百人的队伍悄无声息的爬了上来。
　　一名白衣人低声说道：“报告山本队长，放哨的已被清除。下一个岗哨在前方五十米的二道岗。”
　　“要西，你们几个一定要小心谨慎，雪里红是军部的要犯，务必要生擒活捉。此次调动了三个大队围剿这伙马贼，已将锅盔山团团包围住了，我们一定不能出错，不能让松井和竹下两个老狐狸看我的笑话。”山本一脸杀气的说道。
　　“哈伊！”白衣人鞠躬答道。转身一挥手，带领着其他几名白衣人向二道岗爬去。
　　这几名白衣人蛇行般轻手蹑脚地小心绕过玻璃棵子树和荆棘树，生怕碰掉上面的积雪惊动放哨的战士，慢慢的接近了二道岗。为首的白衣人悄悄打量着四周，二道岗上有三个巡逻的战士，一名战士靠着山壁正打着呼噜，两名战士来回巡逻着。
　　“狗子你他娘的醒醒，你要是再睡，我就拿枪把子削你这个小瘪犊子，妈的，几口黄汤就喝成他娘的这个怂样。”
　　靠墙的战士惊醒了过来，打了个哈欠，张嘴骂道：“干哈呀柱子？你那娘的真不是玩意，俺正要亲小翠那胖乎乎的小脸蛋，都让你小子给搅了。”
　　另一个战士笑道：“狗子亲上没有？小翠的脸蛋是啥滋味？”
　　柱子一撇嘴：“靠！你别听狗子瞎白话，小翠能看上他那个熊德行！”
　　狗子扑楞站了起来端着枪向坡前走去，几名白衣人赶紧趴在雪地上。
　　“看不上俺就能看上你了，小样！跟我抢，老实告诉你，小翠跟俺说了，等俺打跑了小鬼子，她就嫁给俺。”边说边解开裤子，一条又粗又长的水线冒着热气射向坡下。哗哗——！不偏不斜全浇在了为首的那名白衣人的脑袋上。
　　狗子系上裤子，不经意地往坡下望了一眼，猛地打了个激灵，回身骂道：“你没想到吧，柱子，你要是再敢惦记小翠，老子就阉了你这个王八羔子。”边说边冲两人打了个暗语手势。
　　柱子端着枪走了过来：“俺才不信呢，你小子说话还有准？等老子下回下山俺就去问小翠。”
　　另一名战士也扛着枪走了过来：“你俩为了个娘们上脸，值当的吗，算了，算了。”
　　突然三人同时卧倒，端枪向坡下射去。啪！啪！啪！清脆的枪声划破了宁静的夜空。
　　几名白衣人在坡下听着上面三人的谈话，正在悄悄互相示意怎么办，没想到坡上突然开了枪，当时就打死了两名白衣人。原来狗子尿完尿，往坡下不经意地望了一眼，正看到白衣人轻轻晃动了一下脑袋，狗子是有名的夜视眼，不管多黑的天，他都能看到黑暗中晃动的物体。
　　白衣人知道暴露了，也掏出枪向坡上射去。后面的大群日本人听到枪声，纷纷卸下伪装，嗷嗷叫着向山上冲去。
　　锅盔山上的山寨的大厅里是一片狼藉，刚刚开完庆功会，大长条桌子上摆放着七大盘八大碗，桌子上处处堆着一小堆一小堆啃完的骨头，桌子下横倒竖八躺的都是人，高一声低一声的打着呼噜，咬牙放屁，吧嗒嘴，说梦话此起彼伏。大厅四面的墙上插着裹着桐油的火把，将大厅照得一片通亮。
　　枪声响起，雪里红穿戴整齐的扑棱从床上坐了起来，多年的习惯不管什么时候雪里红从不脱衣服睡觉。掀开枕头，抓起压在枕头下的双枪，踹开房门穿过狭长的过道，快步来到大厅中。
　　大厅里的人都惊醒了，摇晃着身子纷纷掏出枪四下观看，“妈拉个巴子的，咋回事？刚才是谁打枪？”大厅里一片乱糟糟。
　　雪里红双手持枪威风凛凛的站在大厅中，喊道：“不要乱，二顺子你出去看看，小心一点。”正在这时，大厅的门被推开了，从外边冲进一个人来，扛着枪捂着左肩，左肩上一片血红：“当家的，小鬼子把山围上了，现在已经冲到了三道岗，已经有二十多个弟兄被小鬼子打死了。”话音刚落，大厅中群情激昂。
　　“当家的，我们拼了！”
　　“是呀当家的，拼死一个够本，拼死两个赚一个！”
　　“当家的，我带几个弟兄去堵住小鬼子，你带着大伙从后山撤吧。”外面的枪声响成了一片，不时还响起震耳的爆炸声。
　　雪里红微眯双眼，眼神中射出两道寒光，猛地一摆手，吼道：“都他妈的给我闭嘴！黑老五，李老七，王二蛋，二顺子，铁蛋你们几个跟我下山堵住鬼子的进攻，小三子，老疙瘩你们带着弟兄们从后山的小路撤退，到老虎岭我哥哥那集合。”
　　老疙瘩一听就急了：“当家的，咋能没有俺呢，俺不走！俺要留下来和你一起打鬼子。”
　　雪里红拍了一下老疙瘩的肩膀，说道：“你女人挺着个大肚子需要你照顾，再说了，退一万步讲，万一我们都死了，他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将来打鬼子为我们报仇的希望。”
　　“俺不走！俺女人弟兄们会照顾的，俺要是走了，将来俺都没法让孩子叫俺爹！当家的让俺留下吧！”老疙瘩蹲在地上抱着脑袋哭了起来。
　　“当家的，就让他去吧。有弟兄们照顾着俺没事，俺也不希望自己的男人是孬种。就让他去吧。”老疙瘩的女人挺着大肚子分开人群走了过来。
　　雪里红望着他们夫妇俩犹豫了半天点了点头：“好吧，老疙瘩留下。”老疙瘩高兴得蹦了起来，脸上的泪水还淌着呢就嘿嘿傻笑起来。
　　“好了，弟兄们我们分头行动。”雪里红说道。
　　小三子带着六七十个弟兄和十几个家属转身就要向后山而去，老疙瘩的媳妇还有四五名家属深情地望了一眼各自的丈夫，含泪转过了身。“等等！”雪里红喊了一声，众人停住了脚步。
　　雪里红犹豫了一下从衣兜里掏出一块大洋，走到老疙瘩媳妇面前，拉起她的手将大洋放在手心里：“嫂子，如果到了非常危险的时候就咬破中指将血滴在这块大洋上，会有人来救你们的。”
　　“不行，使不得，大当家的还是你留着吧，这么多兄弟护着俺们几个娘们不会有事的。”老疙瘩媳妇急声说道，拿起大洋就要送还给雪里红。
　　原来周机儿送雪里红大洋的事，手下的兄弟们一回到山寨就嚷嚷了个遍，整个山寨都知道大当家的此次下山遇到了一位小神仙，并绘声绘色的瞎白话，说小神仙看上大当家的了，给了一块大洋作定情之物，这块大洋法力无边，关键时候只要将中指的血滴在大洋上，小神仙就会来相助。
　　“别婆婆妈妈的！拿着！小三子快带着弟兄们走！”雪里红一甩手，冲小三子喊了一句，当先提着枪冲出了大厅。
　　“保重！”老疙瘩，黑老五，李老七，王二蛋，二顺子，铁蛋冲弟兄们点了一下头紧随其后也冲出了大厅。雪里红和弟兄们猫着腰边扫视四周的情况边向山下奔去，远远地望去山下是火舌乱舞，爆炸声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