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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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文心看了看手表，已经九点，虽然主任现在情绪有点暴躁，不是说话的好时候，但她还是等不及了。
正巧，主任也看到不远处的她。
“昨天让你整理的档案都复印好了？”
蒋文心一边说是，一边快步走过去把手里的文件交给主任。
没想到主任就看了一眼，忽然狂躁的把那一叠厚纸劈头扔到她脸上。
“你还给我拿旧的！刚才骂他你没听见是不是？”
“你肩膀上扛的脑子是干什么吃的，我真想破开看看里面装了些什么东西！”
蒋文心被骂懵了，然后脸腾地红了。
大厅里忽然被主任一吼，连那点装模作样的声音都没有了，一下安静极了，同事们的耳朵不动声色地向这边侧了侧。
她僵在原地，开会的时候文印室总在加班，所以她也不明白她哪里错了，但是她知道自己现在丢大人了。
主任像是被接二连三的错激怒了，已经不能像刚才那样骂两句就消气。越骂口气越重，口气越重火气就被激的越大。
骂她倒也没什么，可是……
她偷偷看了手表，已经五分钟过去了，她能不能先去接了家里人再回来领这顿骂？
主任本来气恼的手都快指到她鼻子上了，发现她看时间的小动作，简直气爆肝脏。
哐的一声，桌子被狠狠砸了一下。
蒋文心吓了一跳，全大厅都吓了一跳。
主任手指都抖了，嘶吼着，“不愿意干，你给我滚蛋。”
蒋文心脸滚的要烧起来，一句话说不出。
虽然大厅很安静，但她觉得已经有人小声议论她，能想象，这两天的谈资都是她了。
心里懊恼，着急，丢脸，蒋文心低下头，真恨不得低到地缝里去。
主任还在喋喋不休的说，蒋文心已经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感觉有零星的凉凉的唾沫飞到脸上。
她闭上眼，垂了头。
墙上的钟表，分针秒针，每一针的走动声响都是那么清晰。
九点了。
儿子病了。
儿子在等她。
而她却不能动，而她只能在这里承受这一场唾沫横飞。
她又把自己陷入这种境地里。
不能哭。
办公大厅，为了节省空间，全用玻璃隔断，连主任室和展览室都是，所谓玻璃隔断，高大概两米，如栅栏一样围合成一个个隔间，方便节能，但是，有一个小缺点，不隔音。
站在大厅门口喊一声，连走廊最深处的主任室都能听见。
蒋文心和主任正站在走廊的尽头，主任背对着走廊，蒋文心逆着光，却是面向走廊。
大厅的声音太吵闹了，过了一会，终于有个声音，淡淡的问，“怎么了？”
主任猛的顿住，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了。
他怎么忘了领导们全在隔壁展览室呢！
这……这可怎么办好。
“施先生……我……这个……不是上次开会说用新的文件格式吗，而且强调好几回了……可就是有人记不住……”
刚才咆哮的太不体面了，即便他占理，依然有些心虚。磕磕绊绊的越说越没底气。
施澜生听着他的辩解，没什么反应，目光越过他，落到对面的，垂着头，不发一语的蒋文心身上。
蒋文心的脸像被人打了一巴掌一样火辣辣的，又痛又痒又麻木。
在这一片麻木中，她意识到遇上了最不想遇上的那个人。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咬咬牙，不能哭。
不能在他面前哭。
已经太丢人了。
蒋文心曾经有个邻居，父母偏心小儿子，常常跟大儿子吵架，大儿子倔强，也常还嘴，父母一气之下把他赶出家门，大儿子哭了，无处可去，生活得很艰难。
但每次路过自己家门的时候，都把背挺直，昂头挺胸的经过。
蒋文心也想把背挺直。
暗地里咬紧后槽牙，手不由自主的握紧，她在头发遮挡的阴影里，深吸一口气，想把眼里的眼泪咽回去。
她发现，人只要屏住一口气，什么都能挺过去。
虽然，她看不见自己咬肌爆出，双眼发红的样子。
施澜生只看了她一眼，便蜻蜓点水的掠过。
目光停在十几层楼窗外的天空，不知是在看云，还是在想事。
主任还在絮叨员工的不认真，以及自己是多么的严谨负责。
但是说了半日，自己已经口干舌燥，却不见上司有只言片语。
大厅里的气氛也很奇怪，已经有人胆大包天的偷瞄施澜生三人，然后回头冲同事吐吐舌头。
这场面……略有些诡异啊。
蒋安安看着心不在焉若有所思的施澜生，已经满身冷汗的主任，还有头发垂下看不清表情的蒋文心。
她有点看不透。
许久之后，施澜生终于收回目光，不着痕迹的从蒋文心的肩膀掠过。
他并没说什么，在听了主任的长篇大论之后，也没有像往常赞许几句，慰他邀功的心。
而是轻轻地挥了挥手，不咸不淡的说了句。“算了，都是小事。”
转头对大厅屏声静气的人们说：“你们做你们的工作吧。”
又对主任说，“你进来，先别管这些，跟你说点正事。”
他几句话把事情结束了，余光逡巡着，似有若无的离开了。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