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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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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之后,赵腾对她好像更热情了,偶尔带着几份不甚重要的文件过来找她帮忙打印,或者找她调整报告格式,虽然不是很频繁,但是也足够几乎每天一次了。而且无论有事没事总爱给她发个短信,早晨是醒了没,中午是吃了没,晚上是睡了没。
天气好就发:今天有太阳记得打伞哦。天气不好就发:早晨出门的时候,感觉起风了,穿衬衫出来有些冷,你记得穿件风衣。
赶上公司有活动需要布置场地:门口地上有些滑,你进来的时候要小心哦。
就连他们主任在办公室打瞌睡,他也要颠颠地给她发个短信:老头睡着了,只留了秃顶像反光镜一样对着我们,呵呵……
……蒋文心渐渐觉得有些承受不起。
这一天,许久不见的陈姐,终于来休息室喝咖啡,蒋文心立刻跑上去笑着问:“陈姐,好久不见你了。忙什么呢?”
陈姐豪爽的笑:“派出去出差了,去了一趟q市,那里热的把我晒掉一层皮!”
蒋文心跟着附和着闲扯了几句,然后用一种小心翼翼思量很久的语气说:“陈姐,有句话我一直相对赵腾说,但是无论如何开不了口,你忙我带句话吧。”
陈姐立刻警惕地看着她:“什么话?”
蒋文心死心的咬了咬牙:“你帮我拒绝他吧。”
陈姐甩她一脸你烂泥扶不上墙的牙疼样:“你到底嫌弃人家哪里不好,恩?你说,人家有哪里配不上你么?”
蒋文心垂了眼,“我有我的理由。”
陈姐挑眉看着她,一副你有什么理由的样子。
蒋文心丧气地说:“我不爱他,这是最大的原因。”
陈姐听了她这句话,用一种看外星人的表情看她。
果然,和高龄已婚妇女谈爱情,迎接你的只有一记白眼,潜台词仿佛在说,孙子,我都得不到东西,你以为你能得到吗?
以上,是同屋乐家仁对她的教诲。
蒋文心暗道糟糕,她忘了这些经验之谈。
陈姐思考一阵,抬头问:“文心我问你一句,你不会跟那些女孩有同样想法吧?”
蒋文心当然知道她指的是哪部分,神经质的立刻反驳:“当然没有。”声音都尖锐了。
陈姐点点头:“那就好,那我告诉你,别想得不到的,赵腾是你的顶峰了,条件再好的你也够不着,务实点吧,年轻人,你跟我刚来城里的我挺像的,我看你顺眼,才一而再再而三的逼着你。
“我这么说不是仅仅为了赵腾托了我,当然,如果你体谅我,不想我这个把你们介绍到一处的中间人为难的话,更好。”
蒋文心被哽住,无话可说。
正巧这时,刘姐和蒋安安互相挽着胳膊说说笑笑进来,她们见到陈姐立刻围上来,蒋文心悄悄地退到外间。
陈姐对她的背影,叹了口气,她仿佛看到了十年前那个站在光鲜亮丽战斗力十足的女孩圈外的手足无措的自己。
刘姐戳了戳她的肩膀,“跟你说话呢,听见没。”
陈姐回过头,“什么?”
刘姐说,“听季允说,市政府的案子快拿下来了。”然后不怀好意的笑:“看来施先生前一段没白忙哦。”
陈姐白她一眼,“又去18楼跟季允闲聊去了?全公司就你这种小道消息最多,小心哪天让施先生听见。直接开除你。”
刘姐跟她是老朋友了,完全不计较,仍然笑嘻嘻的说:“小道消息知道最多的可不是我,是她。”把手指转过去指着含笑不语的蒋安安。“她可有劲爆独家的,你要不要听?”
陈姐立刻问蒋安安:“什么,快讲讲。”
刘姐笑着推她:“你这德性还说别人呢。”
蒋安安恬静的笑:“刘姐故意夸张逗陈姐你呢,什么劲爆消息,就是那天,我去海国公元逛街——也没怎么逛,那里的东西贵的让人咋舌,我略看了看,便去一家咖啡馆吃东西了,那咖啡厅叫红酚庭,朋友经常提,说是牛排很好吃,当然也很贵啦,我们那天便去试试,正好看见施先生在包厢里跟一个女孩吃饭——”
陈姐眼睛马上变亮,“那女孩长的怎么样?”
蒋安安笑着说,“陈姐和刘姐你们竟然一样的反应,一样的问题,哈哈,我当时也想看,但是包厢是半透明的,有玻璃和流苏挡住一部分,我只能看见那个女孩大概是穿了一件类似水手服的裙子,年纪应该不大。”
陈姐分析,“应该是郭市长的女儿了,家人爸爸也年轻得很嘛,女儿顶多二十左右。”
蒋安安两手合十放在脸边,一脸向往地说,“施先生对人家女孩有说有笑,跟平时在公司简直是判若两人呀!”
陈姐酸溜溜的说:“你不看人家爸爸是谁。这样的千金小姐掌上明珠当然得捧着了。”
刘姐说:“安安还没说完呢,别打岔。”
蒋安安接着说:“我们在咖啡厅吃完就走了,路过几家店,反正闲着就当消食散步进去看了看,后来在看钻戒的时候又看见他们,这次施先生一个人坐在偏厅的沙发上,身边没人,看来是在等那位郭小姐。”
三个人都没说话,两个人去看钻戒这种东西,实在是让人浮想联翩。
陈姐托着下巴说:“看钻戒也太快了吧,他们也认识没多久。”
刘姐说:“金童玉女这种配对可遇不可求,也许人家双方都急于把握这种机会呢。”
陈姐说:“那怪不得这次的案子我们拿下的很神速了。”
那位赵腾的戴眼镜的老实同事张家明,推开门进来,板着一张脸,对蒋文心说:“请把这份表格帮我做成正反面。”
前方的人没反应。
他只好又叫了一句,“蒋文心?”
蒋文心茫然地与他对视,接着反应过来,“……哦!好的,你稍等。”
她去电脑前操作,张家明站在她身后默默地看着屏幕,但是看着看着,目光不知不觉发生了偏移。
内间的茶水室里几个女人走出来,精滑的刘姐看见他的样子,调笑着说:“呦,这是看什么,眼都直了。”
张家明平生羞涩拘谨,被人这样赤裸裸的调戏,脸上腾地红透了。口气干硬的辩解:“能……能看什么,看屏幕啊……”
茶水室三人大概是觉得他这样相当纯情,都有些想笑。蒋安安凑热闹地说:“可只能看屏幕啊——你前面的美女已经是有主的人了。”
张家明闻言,满脸羞涩瞬间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惊讶和不可置信。目光在蒋安安和蒋文心之间打转,他在观察两人的反应,同时又去看陈姐和刘姐的表情。
这三个人满脸看好戏的样子,蒋文心无奈了,“蒋安安他们开玩笑呢,你别当真。”
张家明打量她的表情,又看笑嘻嘻的蒋安安,最终神思恍惚的拿着文件走了。
蒋安安和陈姐等人在这里八卦够了,也该走了,蒋安安一边往外走,一边笑着高声说:“人家都送你爱心早餐了,你还避什么嫌。”
他们三个人相携走远,回声还留在空荡荡的文印室,只剩下小山一样堆满的文件,和桌面上永远打扫不干净的薄薄一层尘埃。阳光照进来,可以清晰的看见空中的漂浮颗粒。蒋文心坐在这样的屋中,脸上还挂着一丝微笑,没有明确的意义,只是习惯性的挂在嘴角。
下午下班的时候,赵腾在走廊拦住她,说要请她吃饭,蒋文心看着眼前认真的青年,也是那样无意义的轻轻微笑,赵腾看着她的眼睛,严肃的说,“那次说请你吃饭,却让你付钱,这次必须要我请你吃好的才行。你不可以拒绝。”
蒋文心微笑着摇摇头,真的没有拒绝。
赵腾开车载她来到一家海鲜私房菜馆,这家菜馆藏在深深的竹林里,地方较为偏僻,前方便是大海,但他们下车的时候仍然看到所有的车位都已放满。
蒋文心抬头,看看头上古色古香的黑色木匾。
赵腾从后面走来,说:“这里的东西很好吃,酒香不怕巷子深。”
蒋文心点头,她知道,这是她幼年时最爱的口味。
十几年的老店了。
他们走进前厅,这家私人会所基本上没有大堂这个概念,只是前厅是二到四人座,后院是大包房,前厅狭长,被玻璃外疏朗的种植几棵青竹分割成小块空间,幽静而不拥挤。
秋天阴雨连绵,白天还是高空碧朗,傍晚便天色发昏,他们进来坐下没多久,玻璃窗外竟然淅淅沥沥下起毛毛雨,赵腾接过菜单,点了好几道菜,蒋文心止住他:“我们就两个人,吃不完那么多。”
赵腾把菜单递还给侍应,笑着说:“请你出来吃次饭不容易,当然要隆重点啦。”
蒋文心不知怎么接话,她好像从某一个分水岭之后,整个人变得迟钝柔软,少年时那个活泼娇惯的她,被不小心弄丢了。
两个人望向外面被打湿的竹叶,寂然无语,但是心中却平静安定。
侍应在上菜之前,先送来玻璃瓶装的一朵新鲜玫瑰,放在他们的桌上,旁边有年轻女孩羡艳的看过来,他们两个人脸上都微微有些尴尬。
此时,他们耳边响起高跟鞋靠近的声音,有人拍赵腾的肩膀,他们回头,竟然是穿的光鲜亮丽的季允,和平时少见的高管之一厉小姐,
季允和厉小姐两个人都面含笑意,看看他们不对劲的脸色,和桌上这朵侍应刚送来的玫瑰花,季允和他们较熟,抱起胸打趣他俩:“呦,你们两个还真有情趣,跑到这里吃晚餐。”
什么叫情趣啊……蒋文心无奈了,他们俩到现在也只是仅仅吃了两顿饭的普通同事好不好,怎么在别人的嘴里,仿佛成了天经地义铁板钉钉的情侣一样?
蒋文心头上三道汗,恳求的看着季允,让她不要再开玩笑。
旁边赵腾倒是喜滋滋的说:“我们这叫什么情趣啊,偶尔来一次,可能还没你们两位美女来的多呢。”
季允爱说爱笑,是平易近人的大美女,此时,不满的撅着嘴,与身旁的厉小姐对视一眼,哀叹说:“我们来的才不多呢,每次都是陪客,这次是施先生和公司的高层在后院吃饭呢,主角是人家,我们就是来蹭吃蹭喝的。”
赵腾惊奇地问:“施先生在后院?还有哪些高层来了?”
身后一直不发一言的厉小姐,含笑说:“所有你能想到的,都来了。”
赵腾更奇怪了,“是公司有什么事么?”
季允神秘的笑着,故作高深的说:“我告诉你们,你们先别着急往外说哦——市政府的新案子,我们公司拿下了!今天刚来的消息,这不,施先生宴请高层现在这里小范围的庆贺一下,估计过不了多久,等正式通文下来,我们公司还要办一个大的庆贺趴体。可能到时候请大家去度假村玩一天呢,而且过夜哦。”
赵腾很开心:“真的吗,太好了。”
悄悄看了蒋文心一眼,他才不关心案子成功不成功,他开心的是他可以和蒋文心再一次共渡一个趴体。说不定还过夜……不不,他的重点不是这个。他的意思是他们第一次两人外出游玩……他可以陪她打球……陪她游泳……
季允看他两腮绯红,眼神兴奋的样子,和厉小姐对视一眼,厉小姐没忍住噗的笑了。
季允笑着说:“你在胡思乱想个什么啊,我们可是会保护文心的。”
赵腾有个毛病,害羞的时候脸部便不受控制的红。如今被季允和厉小姐当面笑话,他的脸越来越红,整个人犹如一只煮熟的虾子。红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季允和厉小姐从没看过有人居然能红成这种脸色,越看越觉得好笑,渐渐笑的前仰后合。
蒋文心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满头黑线的说:“你们不吃饭了么。”
季允努力收着笑,说:“放心,我们这就回去,像小赵这么单纯的男孩谈个恋爱也不容易……我们不打扰了……”说着又开始笑了。然后挥挥手,和厉小姐相携走开。
她们走了,赵腾才坐下,非常丢脸的努力平复心情,让脸部红潮降温。
蒋文心自始至终都心平气和,“她们开玩笑的,别介意。”
很奇怪,再次听到施澜生这个名字,离他这么近,她竟然很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