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说我爱你》王嘎嘎

21、微妙的习惯（1）

　　有些事情慢慢成了习惯，而习惯妙不可言，每天关注你想你念你，不是因为我想如此去做，而是身不由己。感觉好似你就在身边，跟年少一样，可以清楚知道你每天做些什么想些什么。事实却是，我找不到你的身影，网络里属于你的影子有多寂寥，而我对着寂寥的影子显得非常寂寞……
　　——By苏小妹

　　有一次被同事发现苏小妹对着博客发呆，她认为是苏小妹的博客，然后向她索取互加关注。

　　苏小妹的动作是，马上点右上角的叉叉，关闭网页。同时找出话去敷衍了事。同事每每都会抱怨，“搞得你的博客多金贵！小气吧啦的！”

　　也会碰到被突击的时候，因为上班第一件事就是点开博客，这个习惯大家都知道，所以这个时候被一些爱玩爱闹的家伙袭击，搞得苏小妹手忙脚乱。男同事们取笑她，“必然是干见不得人的事情，难道那是你情人？”

　　苏小妹直接把手中的文件夹砸过去。

　　大家无恶意，就是爱玩爱闹，相处的极好，比以往的同事多了一分亲密，也时常聚会，聚会上就喜欢欺负苏小妹，因为她是公司年纪最小的，大家都喜欢她。率性单纯有个性急性子粗鲁野蛮……主要还是经理人好，年纪不大，也算是年轻有为吧。人随和气度大没活的时候跟大家是朋友但是该有上司的架子还是有的。经常提议聚会，最喜欢的是聚在火锅店，离公司不远的那家火锅店简直就是把他们当成熟客，每次到此，老板都会问候一声，送他们一些好处，如啤酒。

　　来这个公司差不多一年半了。实习完后，苏致远说给她在家里公司找一份工作，知道他是好意，但苏小妹拒绝了，她自认还没落魄到靠别人的关系找工作。

　　好在苏致远也了解苏小妹的性格，只是这么一提，心里早就想到她百分八十都会拒绝。拒绝不难受，难受的是她的见外，一直到现在她也只是把苏致远当朋友，很好的朋友，别无其他。

　　从事的工作也是自己的专业，前台。形象也OK，工作闲得不得了，一有空就去找同样清闲的同事们聊天说八卦，小日子过的倒是很滋润。

　　不过工资一般，干销售跑业务的工资高，不过累得要死，经常出去跑还要出差，看到他们每天皱起眉头满腹心事还必须要提起精神怕别人抢了自己的单子与人相处多了一些猜疑，这样活着，对于没多大出息的苏小妹来说，与其这样，再高的工资她也不愿意干，况且工资有弹性随着业绩随时波动，她还想活的久点呢。

　　因为她是前台，所以销售人员跟她处的也好，没有利益上的冲突就能成就朋友，况且苏小妹本人的危险系数实在是低的可怜，所以能够经常听他们讲在路上碰到好玩的事情，是公司出名的开心果和八卦女。

　　女孩子们最喜欢抓着苏小妹的小细胳膊怨声载道，“再瘦下去就皮包骨了！”这话多少是有妒忌羡慕的成分，特别对那些肥胖的女孩更是打击，往往把苏小妹当成自己的奋斗目标，就算是苏小妹把杨贵妃拿出来摆事实讲道理“丰腴别有一番滋味”都说服不了。搞得苏小妹哭笑不得，她也会坦诚，小时候乃至最美的花季雨季，都是小胖墩的形象示人，那时候真的又丑又胖，时常被别人当成男孩子，不爱打扮又邋遢，打架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大家连连惊呼，苏小妹更是成了励志片的女猪脚，是女生们奋斗的目标，足以写成一部长篇小说，小说的名字是，《丑小鸭变成白天鹅的血泪奋斗史》。

　　开心之余，却心事重重。苏小妹喜欢发呆，经常跟人讲话讲着讲着就发呆。有时候脑袋空空目光锁定一个地方，一动不动，有时在想事情，大多是关于他的。会鄙视自己，既然没了联系，那就干脆断了，一了百了，但是做不到。

　　真的做不到。

　　现在也会经常头疼。那件事情后就落下头疼的毛病，苏致远给她找了很多方法，西药中药乃至民间流传的诡异医疗法。反正试了不少，不过都没什么作用，倒是迷上止痛药，痛的时候是连神经都在发烧，吃止痛药就能缓解。

　　苏致远常常劝阻，吃多了不好。苏小妹耳朵听着，痛的时候就顾不得了。

　　自从翠花跟苏志林离婚了，苏小妹毕业后就没有再回过家。如果说她闹别扭，好，她承认是在闹别扭。心底排斥，也有过恨意，不过毕竟是父母，能恨什么。就像苏志林说的那样，“父母也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她能怎么样！那就不回去，不见面，不打电话，故意抛弃家一段时间，让她想清楚，想清楚自然就会回去。

　　她要的是时间去消化。她怕会单独面对翠花，她怕翠花把感情的伤痛寄托在自己身上，她怕负责任，也怕对这样的状况手足无措惊慌失措。

　　与其这样，不如不见。

　　买了手机。工作一段时间就把欠苏致远的钱还给了他，这家伙竟然把钱换成了毕业礼物送给苏小妹。好吧，就是手机，把还给他的钱买了手机，然后转送给苏小妹。

　　对于他的心意，苏小妹感激在心。不过嘴巴倒是不讨好，“虽说礼尚往来，我可没有礼物给你啊……是你自愿送的啊……”

　　说是如此，不过还是很小气巴拉的给他买了一条手机挂链，挺精致的，苏致远这个笨蛋却当成宝贝。

　　时常觉得一个人孤独。在外面租了小房间，房租便宜不说，交通也方便。一个人生活，要学着煮饭要自己整理房间，没有可以聊天的对象。往往很早就躺在床上，不过睡不着，起床出去散步，在路上心情还不错，不过更加孤单。

　　所以苏致远的电话成了救命稻草。他每隔两三天就来个电话，两人会煲很久的电话粥，反正不要自己出钱。也会常常过来看苏小妹，同在B市，离得说不上多远，不过苏致远显然比苏小妹要忙的多，不过会抽出时间跟苏小妹寂寞。

　　谢谢他的惦记，她成了自己尽可接触的好朋友，是能够接触的到，不像徐小弦，两人也要好不过仅限于在网上交流。也会常常聊天，不过要是出了什么事情，远水解不了近火，所以苏致远的存在，真是的很重要很重要。

　　他的心意苏小妹很清楚，只是没办法回应。他也讲过一次“跟我一起吧”这样的告白，被苏小妹拒绝后，不再提起。

　　有时候苏小妹会想，苏致远到底靠什么坚持，跟一个不会喜欢他的女人聊天往来？

　　这个只能问他。问过一次，他只是笑着回答，“苏小妹是独一无二的，所以才要守护啊！”

　　苏小妹差点要落泪。

　　很久没哭过，自从那次之后就没哭过了。没碰到想哭的事情，没有碰着泪点。

　　每天的生活平淡如水，循规蹈矩的生活，怕是到死也这样吧！她怕生活单调，也怕世事无常，她想要激情，却抵触稍有变动……她只能在想象中丰富，现实中扮演一个胆小懦弱的可怜虫。

　　实在头疼的难受时，就会想要自虐，头撞墙那一刻，好似过于疼痛就能纾解身上的痛苦。也会碰到止疼片用完的时候，每当如此，她就往墙上撞，不对任何人说起，怕别人担心。

　　有一次苏致远突然来到自己的小房间，敲门没人应答，打电话也没人接，心生担忧，跟楼下房东要了备份钥匙，跟房东一起进门。进门发现苏小妹晕倒在地上，额头上被撞的淤青。他顿时激动，心里难受，背着她就往医院跑。

　　醒来是在医院。跟以前一样，讨厌医院的心情，一直都这样。

　　不过转眼看到满脸疲倦的苏致远，当下心里柔软不少，也不闹着要出院，怕给人家添更多的麻烦。

　　那是后遗症，很难根除，也不想着去根除。

　　那是段伤痛的延续，这种痛楚，甘之如饴，受苦也认了。因为还记得，一直都记住，所以那段回忆，她想要留下点什么，只能是这个该死的后遗症了。

　　苏致远见她醒来，抚摸她的头发，“感觉好点没有？”

　　“嗯。”点点头，不疼了。

　　“医生说你抗拒治疗。”

　　“哪里的事情，他乱说，肯定找理由让我住院，医生能拿到不少好处。”

　　“苏小妹，你看着我……你还没忘记？”

　　“忘记……什么？”故意微笑，想打哈哈糊弄过去。

　　“你清楚我在说什么。”他抬头盯着点滴瓶子，“你别想糊弄过去，正经回答一次。”

　　“能不能不说这事儿？”苏小妹恳求他。

　　苏致远不舍，“我想让你知道，放不下的过去，受苦的永远是你。沉迷过去，只会让你忽略眼前更好的人更好的生活。”

　　“你说你自己？”苏小妹狡黠的笑。

　　“我承认，不过也可能是别人。”对她显得无奈。

　　“苏致远，你千万不要真的喜欢我。”

　　这次倒是苏致远打哈哈过去。他站起来，叫护士换一瓶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