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她的汉莫拉比法典》慕泊

9、被没收了

　　又是一节晚自修，坐在讲台上的是最严厉的任课老师，人称何老头，不知年岁几何，但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头发浓密黑亮，看不出其实是个六十左右的男人，带了很多很多的学生，人精一般。
　　何老头是骂人是骂得很凶的，但是为人非常正直，可以在全班同学面前对学生道歉。方亚诺虽然喜欢老师上课气氛活跃，但是何老师的课，她可以说是怀着敬畏之心的，哪怕只是一堂自修课。
　　左边的许逸涵在闷头玩手机，方亚诺责任心泛滥，觉得这都高三了还不认真学习是会后悔的。默默的伸手过去抓住许逸涵的手机，方亚诺想抢，但是抢不过来，两人僵持了一会儿，许逸涵低下头，亮出了全身上下最白的牙齿，作势要咬方亚诺的手，方亚诺果然松开，她声音很轻：“黑黑，别玩手机了，高三了！”
　　“那……好叭。我听歌。”许逸涵声音也很轻，妥协了。
　　听歌，嗯，总比玩手机好。
　　“你的MP3借我吧。”许逸涵收好手机，摊开大手，一脸痞子样。方亚诺认命，默默地从书包里掏出MP3递过去。
　　不幸的事情发生了。
　　何老头对于方亚诺和许逸涵这对同桌是意见最大的老师，在如此安静的自修课里，再轻的声音都是清晰的。许逸涵戴上耳机没有多久，何老头就发难了：“许逸涵，你耳朵上是什么？耳机？取下来，交上来。”
　　许逸涵咬了下牙，很快的走过去上缴了MP3再回到座位上。他的表情很僵硬：“对不起。”
　　方亚诺只觉得许逸涵衰，MP3被缴并不是什么太大的事情，浑不在意：“没事啦。”
　　“可是——”
　　“什么可是啊，没关系的——”
　　“方亚诺你不要讲话了！”何老头的声音一贯不高但是却很严厉，方亚诺当即就羞恼的闭了嘴，脸上发烧。
　　“没有，老师。”许逸涵此时像是有点生气了，“是我找她讲话的。”
　　“那你也不要讲了！”何老头似乎很讨厌纠缠下去，“她也不要讲了。”
　　“你干嘛说她，她没有讲话，是我讲话的。”许逸涵又追加了一句。
　　安静的班级里因为许逸涵对方亚诺的维护起了一阵嘘声。
　　过了大概两分钟，事情暂时平息下来。
　　方亚诺转过头去看许逸涵，却发现他手捏得死紧：“黑黑——”没有说完的话被许逸涵的动作打断。
　　许逸涵紧绷着脸，“啪”地拦腰掰断了水笔，参差不齐的塑料碎片直直往自己的手心里扎。那动作只在电光火石间完成，快到方亚诺来不及阻止。
　　立竿见影，一道接近3厘米的伤口深深地印在手心，流着血，触目惊心。
　　“你干什么？？！”
　　拼命压低喉咙里的惊叫，方亚诺的声音像是小提琴的弦绷紧的音。
　　讲台上的何老头似乎又被惊动，朝这里看了两眼，方亚诺赶紧把脸转向自己的作业。几秒钟字母就变得模糊，眼泪像是泉水，涌出来了。
　　她被吓到了，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滴，砸在纸面上，还发出了轻微的磕碰声。她的眼泪也吓到了许逸涵，许逸涵慌张地：“诺诺你别哭啊。”
　　“你怎么可以这么干？”方亚诺屏着呼吸，吸着鼻子，质问她的同桌。
　　“我就是脑子里这么想了就做了……”许逸涵弄伤自己时眉头都没皱一下，现在却小心翼翼的哄着方亚诺，“别哭啦，我错了，我去医务室。”
　　方亚诺凶凶地说：“快点去！”
　　“老师，我去一下医务室。”许逸涵赶紧说着，走出了教室。
　　身后的章洁猛戳方亚诺的背：“怎么回事？”方亚诺抹掉眼泪，才转过头来：“他不小心把手心弄破了。”
　　看见她的湿润的眼眶，陈柏的表情是诧异的。
　　那个时候陈柏意识到，许逸涵对方亚诺的意义或许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最好的证据就是方亚诺的眼泪。